晨雾还没散尽,星虎的拳头就砸在了客栈的木门上,震得门楣积灰簌簌往下掉。他昨晚特意校准的星力罗盘滚落在地,指针像被无形的手掰断似的,死死卡在反方向,而约定好清晨出发的月末路,此刻正被店小二堵在院角争执。。。。。。
“我说了那坛醉星河是我预定的!”月末路的佩剑鞘在争吵中磕到石阶,崩出个豁口,他指着店小二手里的酒坛怒目圆睁,“你现在告诉我被人买走了?”
店小二苦着脸摆手:“客官您昨儿只说‘记下’,没付定金啊!刚被那位姑娘买走了。。。。。。。。。。。。
星虎顺着店小二的手指看去,王一一正站在柜台前结账,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坛贴着银纹封条的醉星河。她刚把钱袋递出去,钱袋绳突然断裂,铜钱滚落满地,滚到月初十脚边时,正赶上他弯腰系鞋带,铜钱顺着裤腿钻进靴筒,硌得他猛地跳起来,背上的药箱“哐当”砸在地上,里面的银针撒了一地,混在泥水里再也分不清哪根是淬过药的。
“我的银针!”月初十蹲下身去捡,指尖刚碰到针尾,就被露水打湿的石板滑得趔趄,手肘重重撞在药箱上,新配的伤药罐当场碎裂,药粉混着泥水漫过脚背。
王一一顾不上捡铜钱,快步过来帮着拾银针,刚直起身就被一阵风刮得眯了眼——叶影的斗篷被客栈院中的老槐树勾住,她拽得太急,斗篷撕裂的同时,怀里揣着的地图飘了出去,正好落在星虎踩碎的罗盘碎片上。
“那是唯一的路线图!”叶影声音里带着急意,飞身去捞时,晨雾中突然窜出几只灰毛鼠,叼着地图边角就往墙角钻。星虎见状立刻催动星力,掌心刚凝聚起微光,就被地上的铜钱滑了个正着,整个人往前扑去,正好撞在赶来拦老鼠的月末路身上。两人撞在槐树上,老槐树晃落下无数带着晨露的叶子,全落在月初十刚收拾好的药箱里。
“星虎你能不能看着点!”月末路揉着被撞疼的肩膀,发现佩剑鞘上的豁口又大了些,“这剑鞘可是玄铁做的,今天怎么脆得像陶片?”
星虎刚要辩解,就看见王一一举着半张地图过来,另一半显然被老鼠叼走了。“只剩前半段了,后半段要穿过迷雾沼泽,没有地图根本找不到方向。”王一一的眉头拧成疙瘩,钱袋还敞着口躺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
月初十终于把混着落叶的药粉扫进新陶罐,刚要起身就觉得脚背发麻,低头一看,刚才碎裂的药罐里装的是麻痹散,此刻正顺着裤脚渗进皮肤。“坏了,这药要半个时辰才能解。”他扶着墙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叶影已经把撕裂的斗篷系成了简易披风,她环顾四周,发现客栈后厨冒出黑烟,店小二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喊:“不好了!柴房着火了,早饭做不了了!”
“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月末路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我的醉星河!”他转头看向柜台,那坛酒不知何时被风吹倒,正顺着柜台往下淌酒液,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星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作为团队的核心,他得稳住局面。“月初十先处理麻痹散,叶影去后厨看看火势能不能控制,王一一和我去找老鼠窝,说不定能找回地图碎片,月末路……你看好药箱和剩下的行李。”
分配完任务,几人立刻行动。星虎和王一一刚找到墙角的鼠洞,就听见月末路的惊呼:“我的剑!”回头一看,月末路的佩剑从剑鞘的豁口处滑落,正好掉进月初十装麻痹散的陶罐里,剑身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白霜。
“那是淬了冰魄的剑!遇药会失效的!”月末路冲过去拔剑,手指刚碰到剑柄就被冻得一缩,“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诸事不顺!”
“是晦日,星象逆行。”叶影从后厨出来,脸上沾着些黑烟,“火势灭了,但柴火全湿了。我刚才看了星象,今天的星力运转比平时滞涩三倍,咱们的能力都会打折扣。”
王一一突然“啊”了一声,指着鼠洞旁边的草堆:“地图碎片!”星虎立刻过去扒开草堆,果然找到几片残缺的地图,可拼起来一看,关键的沼泽入口标记正好缺失。更糟的是,他的掌心突然传来刺痛,刚才催动星力时被罗盘碎片划伤的伤口,此刻正渗着黑血——那碎片上沾了月初十的麻痹散,又混合了星力产生了异变。
“这伤得用清心草敷。”月初十坐在地上喊道,“我的药箱里有,就在……哎?药箱怎么不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混乱中,月初十的药箱被撞得滑到了院门口,正好被一位路过的货郎碰倒,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货郎的马车碾过,把清心草碾成了烂泥。
货郎慌忙道歉,赶着马车匆匆离开,车轮溅起的泥水正好泼在叶影身上,刚系好的披风又添了几道污渍。
王一一捡起最后一片地图碎片,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只能先留在客栈,等月初十的麻痹散失效,再想办法补全地图、重买药材了。”
星虎看着眼前的狼藉:破碎的罗盘、撕裂的地图、失效的佩剑、洒掉的药材、空了的钱袋,还有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狼狈。他突然笑了,掌心的刺痛似乎也没那么难忍。“也好,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整一下。”他看向众人,“晦日过后就是启明星升起,倒霉到头,说不定藏着转机。”
月末路踢了踢地上的酒坛碎片,突然眼睛一亮:“后厨还有些没湿的糯米,虽然没有醉星河下酒,但煮碗糯米粥总比饿着强。”
叶影拿出水囊擦了擦脸上的黑烟:“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替代的路线标记,迷雾沼泽边缘有我认识的树妖。”
王一一把散落的铜钱全捡起来,虽然不多,但够买些基础药材:“我去镇上再买个钱袋,顺便看看有没有卖罗盘零件的。”
月初十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趾,发现麻意减轻了些:“半个时辰后我就能恢复,到时候帮星虎处理伤口。”
星虎看着重新动起来的伙伴们,阳光终于穿透晨雾,洒在客栈的庭院里。虽然这倒霉的情晨糟透了,但看着彼此眼中的默契,他知道,这点挫折根本挡不住他们的脚步。或许正如叶影说的,滞涩的星力背后,正酝酿着更强劲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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