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漫过断龙崖的石阶,每一寸岩石都在魔息侵蚀下发出“滋滋”的碎裂声。星虎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住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左手紧握的虎魂刀在魔风中发出不甘的嗡鸣,刀身上凝结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星虎!”王一一的惊呼穿透混乱的战吼,她踩着破碎的石柱跃到星虎身侧,银色长鞭如灵蛇般抽向身后扑来的魔兵,“月末路和初十还在牵制魔将,我们必须撑到他们回来!”长鞭扫过之处,魔兵化作黑烟消散,却又有更多黑影从魔气中钻出来,密密麻麻如蚁群般围拢。
星虎咳出一口血沫,抬头望向崖顶那道悬浮的黑色身影——魔主麾下的先锋官墨屠,对方正把玩着一枚闪烁邪光的骨笛,嘴角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笑意。“别管我,保护好叶影留下的阵法卷轴。”他撑着虎魂刀站起身,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芒,星虎图腾在额间隐隐发烫,“这东西能封印魔眼,不能落入他们手里。”
王一一刚将怀中的兽皮卷轴塞进衣襟,就见三道黑影冲破烟尘,月末路的玄铁重剑拄在地上,剑刃崩开三道缺口,月初十捂着流血的左臂跟在身后,两人身上的衣袍早已被血污浸透。“不行,那魔将太难缠,叶影的幻术只能困住他片刻。”月末路的喘息声粗重如破风箱,“星虎,你的星虎之力还能催动吗?再不想办法,我们都要被困死在这。”
“催动?”墨屠的笑声从崖顶传来,骨笛轻轻一转,尖锐的笛音刺破耳膜,“你以为他还有力量可用?三日前在陨星谷,他为了救你们,强行透支星虎本源,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笛音陡然拔高,围拢的魔兵眼中红光暴涨,疯了似的朝四人扑来。
月初十猛地将王一一拽到身后,腰间的短刃接连划出三道寒光,逼退近身的魔兵:“少废话!星虎,你说过星虎之力的真谛不是蛮力,是守护——我们还在,你不能认输!”他的话音未落,一道粗壮的魔鞭突然从魔气中甩出,正抽在他后背,月初十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短刃脱手飞出。
“初十!”王一一睚眦欲裂,长鞭如银蛇摆尾,缠住魔鞭狠狠一扯,将那名偷袭的魔兵拽到身前,短刀瞬间刺穿对方的咽喉。但更多的魔兵已经冲破防线,玄铁重剑与虎魂刀碰撞的脆响、魔兵的嘶吼与同伴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成了断龙崖上唯一的声响。
星虎额间的图腾越来越烫,眼前却开始模糊。他想起叶影在布下幻阵前说的话:“星虎之力需要信念支撑,当你觉得撑不下去时,看看身边的人。”他扫过奋力挥剑的月末路、护着卷轴的王一一、挣扎着爬起来的月初十,胸口的剧痛似乎都轻了几分。
“我不会认输。”
低沉的声音从星虎喉间滚出,他突然松开虎魂刀,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额间的星虎图腾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被魔气笼罩的断龙崖竟透出几分暖意。墨屠脸色剧变:“疯子!你想燃尽本源?”
金光中,星虎的身形似乎高大了几分,散落的黑发间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他一把抓起虎魂刀,刀身瞬间被金光包裹,原本消融的冰霜反向蔓延,连空气都凝结出细碎的冰晶。“月末路,带他们去阵法核心!”星虎大喝着冲向魔群,虎魂刀横扫而过,金光所及之处,魔兵纷纷化作齑粉,“我来开路!”
月末路立刻会意,玄铁重剑挑起地上的短刃丢给月初十,自己则护在王一一身侧:“走!按叶影标记的路线走!”王一一紧紧攥着衣襟里的卷轴,回头望去,只见星虎的身影在魔群中如同一道移动的光盾,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金光炸裂,却也有细密的血珠从他嘴角滑落。
“星虎!”她忍不住喊道。
星虎没有回头,只是挥刀的动作愈发凌厉:“记住,卷轴不能丢——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信念!”金光突然暴涨,将追来的魔兵震飞出去,也为三人开辟出一条通往崖底阵法的道路。
墨屠气得骨笛都在发抖,亲自提着骨刀俯冲而下:“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定要取你狗命!”骨刀带着浓郁的魔气劈向星虎后脑,星虎侧身避开,虎魂刀与骨刀相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两人的力量冲击让周围的岩石尽数碎裂,星虎闷哼一声,后退数步撞到石柱上,嘴角涌出更多鲜血。
“本源燃尽的滋味不好受吧?”墨屠步步紧逼,骨刀上的魔气几乎要将金光吞噬,“放弃吧,魔主大人会赐你永恒的力量。”
“永恒的力量?”星虎缓缓站直身体,虎魂刀在手中转动,金光虽有黯淡,却依旧坚定,“我要的力量,从来不是靠别人赐予。”他突然加速冲向墨屠,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将虎魂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臂——金色的星虎之力顺着刀刃涌入血脉,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
“疯子!你在干什么?”墨屠惊怒交加。
“在守护我想守护的人。”星虎眼中金光暴涨,猛地抽出染血的虎魂刀,带着全身力量劈向墨屠,“这一刀,替所有死在魔爪下的人讨回来!”
金光与魔气在断龙崖上空剧烈碰撞,巨大的冲击波将远处的魔兵掀飞出去。月末路带着王一一和月初十刚好冲到阵法核心,看到崖顶那道金色光柱时,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他在燃烧本源。”月初十声音发颤。
王一一紧紧攥着卷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不会输的,因为他说过,星虎之力永远不会向黑暗低头。”
崖顶的碰撞声终于停歇,魔气如潮水般退去,一道身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星虎拄着虎魂刀站在崖边,金色纹路渐渐隐去,嘴角却扬起一抹微弱的笑意。远处,叶影的幻阵终于彻底激活,淡蓝色的光幕笼罩住整个断龙崖,将残余的魔气尽数净化。
月末路率先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星虎,王一一和月初十紧随其后,四人的身影在光幕下渐渐重叠。
“我说过,我不会认输。”星虎望着身边的同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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