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把青峰山的轮廓晕成淡墨色,星虎的吼声已撞碎林间寂静:“再磨蹭早饭要凉透了!”他斜倚在石屋门框上,银纹劲装被晨露浸得发潮,指尖把玩的虎形玉佩在晨光里跳着碎光那是上周平定黑风谷之乱后,月初十特意打磨的纪念品。。。
石屋门“吱呀”弹开,王一一拎着绣满符文的布包冲出来,发梢还沾着草叶:“催什么催,给小末带的伤药忘拿了。”话音未落,月末路已跟在身后,浅灰布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我早说不用带,这点旧伤算什么。”他话音刚落就被叶影戳了后腰,黑衣少女晃了晃手中的竹篮:“药必须带,零食也不能少,你上次饿肚子的样子我可没忘。”。。
最后出来的月初十抱着个巨大的藤编野餐篮,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絮上:“都别吵啦,我带了蜂蜜糕和冰镇酸梅汤,再不走太阳要晒头顶了!”他手腕翻转,篮沿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
星虎率先踏上山道,足尖点过青石时带起细碎的风:“今天听我的,先去月牙潭摸鱼,再去枫林坡野餐,日落前到云顶崖看晚霞。”他对这片山林熟得像自家后院,当年觉醒星虎之力时,就是在月牙潭边冲破的瓶颈。
王一一立刻反驳:“凭什么听你的?我要先去迷雾林找荧光菇,昨晚我算了卦,今天酉时前采的菇能酿出最香的酒。”她指尖翻飞,布包里掉出枚青铜卦钱,在晨光里转了个漂亮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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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去。”叶影突然开口,黑衣随着脚步轻摆,“迷雾林在去月牙潭的路上,顺道就能采。”她早摸透了几人的脾气,每次出行都是她来调和这些莫名的争执。月初十赶紧附和:“对呀对呀,我带的野餐垫够大,枫林坡的枫叶刚好红了一半,拍照肯定好看!”
月末路默默跟在最后,悄悄把王一一掉落的卦钱塞进她的布包。他虽不善言辞,却总记得每个人的习惯:星虎怕辣,叶影不吃香菜,月初十爱收集奇形怪状的石头,王一一的卦钱每次掉了都会着急半天。。。
迷雾林的晨雾还没散尽,阳光透过枝叶织成金色的网。王一一蹲在腐叶堆前,指尖刚触到荧光菇的伞盖,菇体就泛起淡蓝微光:“果然是上品!”她转头想炫耀,却见星虎正帮月初十摘粘在发上的苍耳,粗粝的手指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小心!”叶影突然拽了月末路一把,一只彩蝶扑棱棱从他鼻尖飞过,翅膀上的粉末落在布衣上,瞬间晕开淡紫的印记。黑衣少女从竹篮里掏出帕子:“这是醉蝶粉,沾多了会犯困,幸好我带了解药。”月末路乖乖抬手让她擦拭,耳尖悄悄泛红——上次他重伤昏迷,也是叶影这样细致地照顾他。
穿过迷雾林便是月牙潭,碧水像被打碎的翡翠嵌在山谷里。星虎褪去外衣跃入水中,银纹在水波里舒展成流动的光,不过半柱香就举着两条肥硕的草鱼浮出水面:“中午炖鱼汤!”王一一蹲在潭边鼓掌,卦钱在她掌心转得更快了。
月初十已经在潭边的平地上铺开野餐垫,把蜂蜜糕、酱牛肉一一摆开,最后拎出三个密封的陶罐:“酸梅汤冰镇好了,快过来喝!”他掀开罐盖的瞬间,凉气裹挟着梅子的清香漫开,引得众人都凑了过来。
月末路刚端起陶罐,就被星虎塞了块酱牛肉:“多吃点,看你瘦的,下次打架可别拖后腿。”语气虽冲,动作却很轻柔,特意挑了块带筋的——他记得月末路牙口不好。叶影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对方手腕,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脸去,耳根却同时发烫。
午后的阳光透过枫叶洒下,在野餐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王一一教月初十算卦,青铜卦钱在两人指间流转;星虎靠在树干上打盹,虎形玉佩压在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叶影和月末路坐在一旁下棋,黑衣与灰衣挨得极近,偶尔低声争论棋路,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枫叶。
“看那边!”月初十突然指向天空,一群白鹭正掠过枫林坡,翅尖沾着夕阳的金辉。星虎猛地睁眼,一把拉起月初十:“快,去云顶崖看晚霞!”他脚步极快,却特意放慢了半拍,让身后的人能跟上。
云顶崖上的风正暖,五人并肩坐在崖边。夕阳把天空染成熔金,连每个人的发梢都镀上了暖光。王一一举着刚采的枫叶转圈,笑声被风吹得很远;月初十低头摆弄着捡来的彩色石子,要给每个人串成挂坠;月末路靠在叶影身边,脸色比来时红润了许多,轻声说着小时候在谷里看晚霞的故事。
星虎望着身边打闹的四人,突然握紧了胸口的玉佩。从当年孤身一人闯江湖,到如今身边有了这群伙伴,所谓的传奇,或许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而是这样有笑有闹的寻常午后,是有人记得你的喜好,有人陪你看遍晚霞的温暖。
暮色渐浓时,月初十的铜铃又响了起来。五人踏着余晖下山,身影被拉得很长,笑声落进林间,惊起了归巢的飞鸟。王一一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卦钱晃了晃:“我算出来了,明天也是好天气!”
星虎回头笑骂:“贪心鬼,先把今天的快乐用完再说!”晚风掀起他的衣摆,虎形玉佩在暮色里闪着温润的光,映着身后四张笑意盈盈的脸——这便是属于他们的,最珍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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