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坐起身来,她有点迷蒙,扶着床沿站起来。
去开门后,管家站在面前:“您现在方便吗?”
“他还没回来吗?”虞婳还下意识问。
管家沉吟,组织用词片刻:“现在可能得您去看先生,先生那边有一点小情况。”
虞婳意识到如果不是有事,管家不会半夜叫醒她:“他在哪?”
“在医院。”管家不多说废话。
医院……
虞婳心里微跳,但仍然维持着镇定:“现在知道他受伤情况吗?”
”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按秘书的说法,应该是受了点轻伤。”管家准确告知。
虞婳脸上看不出焦急与否,一贯的清冷,只是直接披上一件大衣,遮掩住里面的睡裙,直接说:
“走吧。”
在夜色中快速奔驰的车上,管家转告她具体情况:
“之前翔鸟航空的旧人大量收购飞鸿散股,现在是个人股东里说话比较有分量的,要求先生出让一家下游分公司,让他们收购,不然就要投入其他董事阵营搅乱飞鸿布局。”
又是翔鸟航空。
虞婳眉头有很轻的结:“那尔襟是怎么受伤的?”
管家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如实告知:
“谈判的时候对方已经答应了和解,但回来的路上,对方炸了隧道,差点出事,幸好先生的下属帮忙挡了一下,现在都在医院。”
虞婳也克制住自己的反应,只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判断到了哪里。
因为是半夜,车子不多,司机一路提速开到了医院。
乘电梯到达住院层,秘书已经在电梯外等候,快步带她到了周尔襟的病房。
周尔襟坐在病床边,并没有换衣服,衬衣有些微皱,一只衣袖挽起,手臂有包扎痕迹。
面色有点泛白,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皱着眉头在发消息。
是全须全尾的。
开门的声音响起,周尔襟以为是秘书,淡淡道:“先出去,我静一静。”
虞婳却走到了他面前,那股清冷浓馥的含笑花气息漫过来,周尔襟抬头。
就看见虞婳站在他面前,她长发披散着,穿着一件浅肤色羊绒长薄大衣,大衣系带系握着纤细腰身,领口的长V领隐约可以窥见她里面穿着的睡裙。
周尔襟停下发消息的手,看了一眼秘书,通报消息的秘书下意识低头。
但周尔襟都不说,只是温和问:“怎么过来了?”
但因为刚刚的事故,他吸入太多烟尘咳嗽过,嗓音沉哑。
一听就知道他有状况。
虞婳也只是仿佛镇定答:“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事故,过来看看你,正好我还没睡。”
但她一直看着他,目光在搜寻周尔襟身上的伤口,看除了手之外,是不是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那种视线几乎令人如被摄魄,她是在关注关心他的,这种关注犹如一种令人心境倒错的心瘾,令他回到以往时刻,每一次被她偶然关注到,都会心跳错拍。
现在是他。
周尔襟镇定道:“只有手有一点伤,同事伤得比较严重,正在做手术。”
虞婳沉寂两秒,却道:“别骗我。”
空气中有淡淡血液的铁锈味。
静止一瞬,如冰棱落地。
周尔襟也知道她有超脱他人的敏锐观察力,瞒不过她,不如如实相告:“肩膀有一点。”
虞婳回头看了一眼秘书:“你先出去把门关上吧。”
秘书躬身,安静出去了。
虞婳才在病床边坐下来,她倒了杯水递给他:“肩膀的伤重吗?”
周尔襟用左手接过,虞婳便看出他受伤的是右肩膀。
他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样子,看不出他刚刚从生死中跳脱出来:
“不算重,回家让你看,刚刚包扎好不方便。”
虞婳顺着他,不提一定要看:“不算重就好。”
这个时候,他还记得哄她:“抱歉,本来说要回家,让你等了这么久。”
虞婳轻轻把手塞进他手心,大抵有失血缘故,他手是冰凉的。
虞婳此刻刚刚起床,手温热地握着他,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周尔襟在她查出疑似乳腺癌时握着她的手一样。
她声音温吞,却意思清晰:“我也可以来见你的,不是一定要你来见我。”
周尔襟略凉的手被她握紧,像在悬崖边缘被她抓住。
“我的同事伤得比较重,我蒙对方的恩,受伤不重。”
虞婳跟着他的话去问,尽量让话题轻松些:“是哪位同事,我见过吗?”
“是董事会秘书,叫陈粒青,你见过,现在在抢救。”周尔襟声音低沉回应。
虞婳想起那个戴两个缇芙尼手镯的女孩。
万万没想到是她。
对方那么讨厌周尔襟,还是帮他挡了,人品可见一斑。
如果不是对方,现在在抢救的可能就是周尔襟了。
虞婳难以言喻心里的感觉,人性只有在危急关头才能看出根本,那位女士救了周尔襟一命:
“我知道了。”
片刻,秘书在门外说:“陈小姐做完手术了,现在在icu,生命体征勉强稳定下来了,但还暂时不能去看她。”
周尔襟回应:“知道了。”
虞婳都逐渐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对方伤得这么重。意味着没有对方,周尔襟也会伤成这样。
秘书开口:“陈小姐的父母正在赶过来,我们空出航线派私人飞机去接应了,但二老的情绪相当激动,是否要派心理专家去安抚。”
“能做的尽量都做,你时刻盯着,保证安全落地。”周尔襟应声。
秘书在外面应是。
虞婳起身:“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陈小姐的具体情况。”
这种情况下,周尔襟无法拒绝她的帮忙:“好。”
虞婳裹着大衣,一直走到icu外,秘书跟着她,刚好做手术的主治医师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都是口罩勒痕。
秘书开口:“郑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那位郑医生看了一眼虞婳,猜到对方身份:“是周太太吧。”
“病人目前情况不是太好,颅内出血,颅骨骨折,颅脑受损,而且容貌也有点受影响,骨盆粉碎性骨折,腰骶从神经严重损伤,直肠穿孔,目前我们只进行了一部分手术,病人情况没法支撑更多手术。”
虞婳只是听到那些医学名词,都能想到里面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一个渊源不深甚至有些敌意的人伤成这样,对方的善良显而易见。
怕是给对方多少钱都无法弥补这些遗憾。
她压下心焦,表面上只是冷静:“好,我清楚了。”
医生提醒:“周先生已经联系了几位权威的外科专家过来会诊,到时候您可以在旁听具体情况。”
“周先生的情况比较轻,肩膀和手臂有一道划伤,目前已经缝针处理过,但家属还是需要小心应对。”
原来他手臂上的划伤是和肩膀连在一起的。
虞婳独自走在医院长长的过道上,寂沉又极有重量的气氛压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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