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被震得说不出话。
未想到这玫瑰和她有关,原来under the rose守的是这秘密。
回想刚和周尔襟有婚约的时候,根本未想到关系保持得不远不近的周尔襟其实和她联系深刻。
周尔襟却一味地攻她心防,粗粝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皮肤,似平静道:“我前三十年为你守身,但我守的身,你要是不要?”
他视线深热到她不敢看。
一时间她竟然不敢贸然去答,不敢轻易应答他浓厚的爱意。
她不禁回到最初的称呼,如一只蝴蝶在风中的翅膀一样,有些微颤地仰视着他:“……哥哥。”
“嗯,要不要?”他却镇静,如这一刻已经修炼出极强悍的自制力,她说什么他都定力十足。
他爱她,这种认知在强有力地攻击她,他一直让她,一直尊重她,唯独此刻,她是真的觉得他要一个和她的结果。
要和她有以后,要她得到他。
她不直说,只是别开她泛热的脸:“一直站着,你要不要上来?”
“要我上来和你说话?”周尔襟不疾不徐低声问。
虞婳只庆幸无灯,可以遮掩她泛红的脸色:“嗯。”
周尔襟在微弱光线中,只剩一个影廓,但男人似乎仍然从容,在暗色中平静看着她。
将那件睡袍除身,搭在床尾沙发上。虞婳的心一直震震,不敢再细看他,怕借影廓都看见什么。
在一片微暗只余留一点点睡眠灯光的室内,周尔襟凑近她,虞婳轻轻咬着唇,周尔襟有力的手臂一下将她抱起,把她抱到床的另一侧。
他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处处都贴着他,和每一次都不一样,这一次她冇寸缕而周尔襟同她差得不多,似有一条热河从她身上往外流。
两个人却强耐着性子,和对方聊着这时刻都有酥麻传到全身的天,心知肚明这是让她适应的前奏。
虞婳轻轻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吗?”
他在黑暗中黑眸带些清亮平静的光,他慢声道:
“你十七岁那年,我们已经有快七年没见面,你在天台修我的无人机。”
十七岁……
到现在已经有九年了。
周尔襟喜欢了她近九年。
在她其实希望自己在某个人眼中有独特性的时间里,周尔襟一直就喜欢她。
周尔襟对那成为他深藏秘密的一幕,至今仍然清晰。
那日父母只神秘地说,来的是一个美女妹妹。
那时他们一股脑想他去见女孩,他自然认为是来和他相亲的那一类。
上了天台玻璃花房,心里已经提前预设了略负面的好感值,却看见有人在拼拆他的无人机。
对方转过身来,脸却比预想中年轻很多,应该说是带些未脱稚气,小巧的瓜子脸白净,背光也许都能看见细细绒毛,气质像新叶与山泉。
似曾相识但他认不出来,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这位是谁,他是否认识。
她那时淡声说:“尔襟哥哥。”
又摘下他曾戴过的手套:“无人机我帮你修好了,差了一个机翼零件,你自己安上就可以用了。”
那日她穿着一条修身的白色裙子,已经初成人有了轻熟的轮廓,但比成年人更清冷干净的气质,完全不挨那些庸俗与算计的尘埃,克制,冷淡,高智。
他说不出那一刻的怦然心动,那日她就处于白玫瑰花房之下。
成为他under the rose的秘密。
但他维持着不远不近,顾及她的年龄,顾及她亲口说不愿意恋爱耽误学业,那种悸动日益加深,避无可避,一直坠落到想和她坦白的时候,骤然知道她和周钦的牵连。
阴暗的嫉妒,苦涩,心酸,爱慕,对自我的不齿,占满他外人看来是风华正茂的人生。
虞婳才想起那已经快淡忘的记忆,可哪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周尔襟是什么表情,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虞婳忍不住问:“可是你三十岁了,就没有想过。”
“没有,只给你。”他平静道。虞婳感觉有逐渐变得炙热和质坚的事物在两人之间,不止是感情。
虞婳忍不住轻轻侧过脸,不敢对视,更忍不住确认:“万一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你就白白蹉跎了。”
周尔襟却不疾不徐,长指指背轻轻蹭过她脸颊:“不是蹉跎,是我心甘情愿,想到你就足够开心。”
“尔襟。”她轻声叫他。
周尔襟仍然从容温和:“嗯?”
“好像……”她不敢明说,他身上有什么好像已经瞒不住了。
周尔襟知道她想说什么,却能耐着性子慢慢问:“是期待还是害怕?”
“都有。”和周尔襟她期待,但她天然对没有把握的事情是有些期期艾艾的,她敞开心扉和他说,“我还没有过所以有点怕。”
有些猜测但没有落定的答案,终于钻进周尔襟耳中。
周尔襟有种终于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沉默着没有马上应答她,虞婳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觉得……”
周尔襟坦白,再度将那思绪吐露给她听:“是,两年前,郑董独子过生日那一次,我以为你们有什么。”
那一次,他在兰钦会,借周钦为飞鸿另一个董事独子庆生的机会,去看知道会在场的她。
那天一切都还好,周钦和她没有太多引起他波动的亲密,但结束的时候,虞婳困得一直揉眼睛。
周钦随口说:“去我那里睡吧。”
虞婳也很自然揉着眼睛说:“走吧。”
她真的就跟着周钦走了,大概是去了周钦住所,周钦住所太多,他亦分不清他们会去哪个私隅,他闭上眼,满心挣扎,却没有那种卑劣的能力跟上去,他做不到这个程度。
就是那日,他意识到她和周钦已经亲密无间,不然很难做到去周钦的私人空间休息显得如此顺理成章,那时那种致密的嫉妒与对自己的唾弃,泛滥得难以禁止。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虞婳意外:“不是,是他在兰钦会有个包间睡觉,平时经常有朋友留宿,那天我也只是在他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就回家了。”
那天甚至还有其他人已经喝醉了在休息,所以她无法睡那包间的床,只能在沙发上小憩,等闹铃响了就回家。
那也只是一个他专门用来收留朋友的地方。
她无法和一个这样的男人有任何再往下的关系。
说过无数遍不要再在晚上约她见面,可不可以白天,她每个白天都很累了,晚上没有时间陪他玩。
但他答应却从来不做,依旧每一次都和没听过她说她很累一样,半夜给她打电话。
她初时想他白天可能都要飞航线没有时间,直到快分道扬镳时,经过他好友宋机长提醒,才发现这其实就是他的日常。
说到底,她不想交给一个将一切当成玩乐的人,她已经很有耐心,等一个人长大等得太久,偏偏对方天资愚钝,或是说本性如此,依旧无长进。
她以往过得太辛苦才会以为这放浪的自由已经算很好,让别人糟践她长期被轻视而失去判断力的真心。
她需要一个会在白天见她的爱人,会顾及她情绪和身体状况的爱人。
每次赴约都很疲惫,但没想到,会令周尔襟误会。
周尔襟此刻才知晓那些挣扎煎熬原来真的只是自己的徒劳,他白白让自己在那些日夜里无法抽身。
时过境迁,他只能无奈轻笑,觉得自己幼稚:“原来是这样。”
指背轻轻蹭她的脸,但他变换了一下动作,手撑在她身侧。
她一下避开视线知道有什么在来临,听着周尔襟细微的动作,听他说:“如果没有拆封过别人的,是否要试试拆封我的?”
虞婳的心脏砰砰跳,对方已经在她面前,她理解错周尔襟的意思,思虑再三,试探着伸手去托了一下那要她拆封的礼物,落入她掌心,沉得胀满掌壑。
室内外都安静无比,外面宽大的天堂鸟树叶被风吹的摇摇摆摆,深绿一片在夜色里只显示出乌色的阴影轮廓,穿透窗帘,有些微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虞婳有些惊诧和意外,带着一点点不知前路的害怕,像拆到一个巨大的惊喜礼物但她惊自己根本无福消受,只能愕然托着那礼物,怔怔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举动出乎意料,周尔襟下意识肌肉紧缩了一下,控制着不让自己即顶,在她手心有细微的跳动感,虞婳有些怔然,或者说是愕然:“周尔襟…”
周尔襟很平静,甚至很有风度地明知故问:“怎么?”
“你……”她又觉得说不出口,“我们没见面那七年,你应该过得挺好,所以”
她意思其实很明显,周尔襟无奈轻笑了一声:“劳你记挂。”
平安夜,无数人在蔚蓝星空下彻夜狂欢,有澄澈无云的深空,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只剩下无尽的一片深雾色,她都感觉到雾色浅浅刺进来了,鼓胀触感如触电进出。
但很明显在有拥有感和满足感的一瞬间,感觉到有种皮肤被撑开的撕痛,犹如这一片天空的薄云被月光照穿,虞婳抓住他手臂肌肉轻声说:“等一下。”
周尔襟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清晰控制住自己停住,只停在原先地方问她:
“怎么了?”
虞婳只是侧过脸,周尔襟轻喃一声:“有点不舒服?”
嗅着室内到处存在的白玫瑰香气,虞婳很艰难地小声说嗯,周尔襟浅退出去,虞婳稍微能感觉松快些,却也感觉到一阵空虚,只闻到玫瑰的性甘微苦的味道,有些渴求更多的意味。
室内摆满的白玫瑰馥郁香气逸满她鼻息,尝试数遍周尔襟都只能停留在她浅海,如来来往往数次的海浪磨蹭过沙滩,暂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无法涌向更内陆的沙滩。
但只是这样,虞婳都感觉自己的表情一定更失控了,因为远远超过前几次以他物代替的感觉。
她一直喃喃周尔襟的名字。
周尔襟略调了百分之五的灯光,手指轻蹭一下那片沙滩,才看见手上的轻微血色,已经化解为淡淡的粉色,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虞婳看着他动作停滞住,一直都未出声,她抑制住自己的滞空感,竭力表现得自己没有其他旖念:
“......怎么了?”
片刻,周尔襟低声道:“等等。”他停留着不动,直到虞婳有明显的反应,过了一会儿,等到确认虞婳的海已经平静下来。
周尔襟起身后取那件睡袍着上,抱起她,带她去浴室冲干净,碰到水的时候,虞婳才觉有些微痛。
周尔襟抱着她低声说:“抱歉,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了。”
虞婳沉默好久,才一头轻靠在他胸口上:
“都怪你。”
但实际上那感觉已经很极致,只是她张不开口说。
翌日圣诞节回老宅吃饭,虞婳一直沉默着,感觉到某个位置有灼烧感,走路时很明显有感觉。
她非常少见地使唤周尔襟:
“你给我盛一碗。”
周尔襟很是顺从亦从容帮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一开始陈问芸他们还未发现虞婳开始使唤周尔襟,直到她好像有点不满地对周尔襟说:
“……今天不想和你多说话。”
陈问芸才发现,以为两人吵架了,慢悠悠问:“你又得罪妹妹了?”
周尔襟很有风度淡笑:“是,这次得罪狠了,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原谅我。”
虞婳诡异地沉默着,控制着自己的脸,让它不红起来。
要回房间的时候,走过无人的转角,周尔襟直接把她一把抱起,送回房间,显然比之前更亲密。
他拿了药膏要帮她涂:“过几天再说。”
虞婳却轻声道:“我自己涂。”
她现在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周尔襟。
周尔襟又抱她去浴室,让她自己涂药。
虞婳看着他站在面前,还这么意味清晰地看着她,她有点难为情:“你怎么不出去啊。”
“我?”周尔襟好像觉得她点错名一样,淡定问一句。
他问这话其实很有根据,他就算站在这里坦然看其实都如此合理。
“嗯。”虞婳低着头不和他对视,只咬这其实不理直气壮的字词。
他淡定颔首:“看来是哥哥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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