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蓝光在齐墨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的指尖悬停在频率调节键上方，没有立刻按下。能量核心表面泛起轻微涟漪，像是水面被风吹皱。
“东京站点确认异常波形增强。”林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轮廓已经完全清晰。”
齐墨的目光扫过主控屏幕上的波形图，那条原本起伏不定的曲线此刻呈现出规律性的震荡，像是某种生物的心跳。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下指令发送键。
“所有学员进入一级精神连接状态，导师组同步接入辅助通道。”
命令传达下去，控制室内的气氛骤然绷紧。高阶学员们戴上感应环，调整坐姿，闭上眼。他们的意识将通过反共振系统与全球防御节点相连，形成第一道屏障。
技术员报告：“精神力输入稳定，频率匹配度92%。”
齐墨点头，走向意识连接舱。舱门在他靠近时自动滑开，内部灯光柔和地亮起。
“你要亲自进去？”林然的声音透着一丝惊讶。
“系统延迟了0.3秒。”齐墨一边调整神经感应环的位置，一边回答，“我得确保它不会影响到整个防线。”
舱门缓缓关闭，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意识顺着频率通道延伸出去的瞬间，熟悉的冰冷感再次涌入脑海。但这一次，他察觉到了不同——那股能量不再只是波动，而是在……回应。
它像一面镜子，正在映照出他的思维节奏。
齐墨试探性地调整了一次频率输入，下一秒，波动曲线便模仿了他的节奏，几乎完美同步。
他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幽蓝光芒。
“它在学习。”
话音刚落，整个控制室猛地一震。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光闪烁，打破了原有的蓝色宁静。
“能量冲击提前爆发！”技术员惊呼，“强度超出预期值40%！”
齐墨迅速起身，冲向主控台。
“切换手动模式，提升反共振输出至120%！”
“是！”
操作面板上的数字飞快跳动，能量核心的光晕由淡蓝转为深紫，表面涟!漪剧烈晃动起来。
“学员情绪波动加剧，部分人开始出现意识脱节现象！”另一名技术员报告。
齐墨咬牙，重新打开连接舱的操作界面。
“我要直接引导他们。”
他再次戴上感应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意识再次沉入频率通道，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压力——一股无形的力量正试图撕裂他的精神链接。
但他没有退缩，而是主动调整频率，将自己的精神波拉长、拉宽，像一张网，罩住所有学员的意识节点。
“集中注意力，不要让它找到缺口。”他在意识中传递信息，“记住你们训练的内容，把精神力锚定在频率上。”
一个学员的意识突然摇晃，像是被风中的蜡烛。
齐墨立刻锁定那个点，用自身的频率去稳住对方。
“别怕，它在学我们，我们就教它怎么守住。”
学员的意识渐渐稳定下来。
与此同时，主控台前的技术员紧张地盯着屏幕。
“精神力输入恢复稳定，频率匹配度回升至88%。”
“很好。”齐墨低声说，“再来一次。”
他猛地加大精神输出，频率通道瞬间扩张，将所有学员的意识牢牢包裹其中。
能量冲击撞上意识屏障的一刻，整个控制室剧烈震动，天花板掉落几块隔音板，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
但屏障没有破裂。
“挡住了！”技术员激动地喊道。
齐墨却没有放松，他能感觉到——这还不是全部。
那股能量，还在外面，等待着。
他睁开眼，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只是第一次。”
通讯器里传来林然的声音：“东京站点刚刚上传了新的数据流，它……又变了。”
齐墨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嘴角微微扬起。
“我知道。”他说，“它已经开始进化了。”
就在这时，能量核心的表面忽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慢慢浮现出来。
齐墨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那片区域。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类人形，但轮廓边缘不断扭曲，像是被水波扰动的倒影。
它没有眼睛，也没有五官，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注视。
就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齐墨缓缓抬起手，在键盘上敲下一条新的指令：
“所有站点注意，准备应对第二轮冲击。”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因为那不是幻觉。
那是真实的——意识。
它不仅存在，而且，已经在观察他们。
甚至……在模仿他们。
齐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掌心微微出汗。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战，不只是为了防御。
更是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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