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温润的眸子,似腊雪寒梅,瞬间冷下来。
“你想本宫如何?”
银亭决然地脱掉身上仅有的亵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清浅的眸子此刻却似燃烧的火焰,通红一片。
他一步步朝刘楚玉跪去,宛如朝圣者一般虔诚,“请公主宠幸。”
他就像一只走投无路、在悬崖边挣扎的小兽,拼命压抑着自己,只为迎合别人。
刘楚玉心下不忍,“本宫允你留宿揽月轩。”
银亭阴翳的瞳孔氲出一抹喜色,“谢殿下。”
刘楚玉弯腰温润的指腹轻抚上银亭如凝脂般柔嫩的脸,“不用谢本宫,你且在本宫殿内休息,本宫明日将你送回家。”
银亭:“可我~没有~家了……”他的声音沙哑而绵长,像跨越漫长岁月。
他一步步跪向刘楚玉。
刘楚玉眉头微蹙,“你这是何意?莫非~”
银亭双目含笑,“我的家人都死了。”他微笑间眼眶愈发红肿,笑着笑着眼角泪珠滚落。
虽说刘楚玉心里已有定论,可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少年,她还是心生不忍。
银亭双手掩面,泣不成声,“是我害死我的家人,是我……哈哈……是我。”
“我为了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间接逼死我的父母。”
“别哭了,本宫替你寻个公道。”刘楚玉用手里绣着海棠纷飞的娟帕为银亭拭去眼角的泪。
而后,刘楚玉在揽月轩中苦熬半个时辰,方才姗姗离去。
她刚推开房门,便见清冷月光下,立着一道俊逸挺拔的身影。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下,那人一双绯色瞳眸,如利箭般狠狠射向她,仿佛要将她的心脏刺穿。
何辑朝刘楚玉柔柔一笑,声音似清泉,明朗柔和,“公主玩得可还尽兴?”
他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家世显赫,容貌俊美,但在刘楚玉眼中却如敝履,随手可弃。
他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隔阂会渐渐消除,然而,她今天带回一个少年,明天又送来一个少年。
自己在她心中,总是被抛到九霄云外。
“慧景,我~”
刘楚玉想要解释,自己已和从前大不相同,她并未碰屋里的少年,可话到嘴边,却又像被鱼刺哽住喉咙,难以出口。
她们之间的误会,犹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又何必为了这些,白白葬送了银亭的性命。
“他伺候得很好,正合本宫心意。”
何辑闻言,浅笑的眸子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刘楚玉身侧,不由分说地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似狂风暴雨般粗暴,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刘楚玉只是默默承受着他前所未有的宣泄。
何辑见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愈发汹涌,竟全然不顾礼法,直呼她的名字,“刘楚玉,你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我真想看看,你心痛的那天。”
此刻,他恨不得将她的心剖开。
说完,他的吻愈发猛烈,如饥似渴地掠夺着刘楚玉口中的甘甜。
直到何辑口中传来粘腻、湿滑的鲜血,他的吻才渐渐变得温柔,缠绵悱恻。
良久,他缓缓松开刘楚玉,绯眸中泪水似瀑布般不断涌出,修长干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心口,“阿玉,我这里疼。”
很疼,很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两人就那样直直站着,幽暗的瞳孔里映出彼此的身影。
直到,何辑眼眸干涩得仿佛能生出荒漠,刘楚玉也未开口讲话。
因为她也不知该如何启齿。
前世的自己辜负何辑汹涌的爱意,所以他才会与褚渊联手,断送阿业的江山,也间接害死自己。
她本是心怀怨恨的,所以今生就算是她坐拥三千面首,她也要何辑受着,她要他陪着自己一同沉沦。
可她走的是命定的不归路,她又怎忍心见他受苦。
刘楚玉嫣然一笑,清澈的眸子似潺潺的流水般温柔,声音却冷冽得如腊月的寒风,“那可怎么办,不然本宫将你心剖开?”
“哈~哈……”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白嫩的指腹如同轻盈的蝴蝶般,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隔着他单薄的衣衫,仿佛能感受到他胸口那炽热的火焰。
她原以为以何辑的脾性,自己这般不顾礼法地挑逗,他定会怒发冲冠。
可何辑却缓缓地抚上她鲜血斑驳的手。
“很疼吧?”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本宫疼,何大人是否会开心些?”
何辑瞥她一眼,在刘楚玉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将她拦腰抱起。
“啊~”刘楚玉的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尖叫出声。
“阿玉乖,别喊。”
何辑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春日的微风,温柔中又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他轻咬她的耳唇,一字一顿道:“阿玉叫声太大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在露天野战。”
顷刻间,刘楚玉的脸红到耳根。
她眼神震惊,半晌都没从何辑的话中回过神来。
身侧的何辑笑出声来,抱着刘楚玉朝云隐阁走去。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月落梢头,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伴着微弱的月光,男人的耳朵也悄然泛起红晕。
“嘶~”
刘楚玉疼得滋啦乱叫。
何辑一双美眸似一泓春水,含着温柔笑意,“刚才不还巧舌如簧,怎么此刻这般胆小?”
“慧景又不是不知我最怕疼,你也不知轻些,这般毛手毛脚,弄得我好似被万箭穿心般疼痛。”
“殿下徒手接刀时怎么不想想会疼?”说着何辑上药的力度又重几分。
“我当时只想救他。”
何辑戏谑道:“莫不是公主看上人家的花容月貌,舍不得?”
“自然不是。慧景的容貌已是倾国倾城,别人自是入不了我的眼。”
“是吗?臣可听闻殿下近日还带回来一个少年。可还入的了公主的眼?”
刘楚玉尴尬一笑,“自是不如慧景。”
翌日,刘楚玉罕见地出现在刘子业御书房。
刘子业正埋头批改奏折,便见她一袭嫣红色牡丹长裙袅袅娜娜而来,自此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仅唯有她一人的倩影。
他快步走到刘楚玉身侧,伸手去拉她,“阿姐。”
却被刘楚玉不着痕迹地躲开。
“阿姐,难道你对朕送的礼物不满意?”
“满意,岂止是满意。”刘楚玉边说边举起那包裹得如同粽子般的手。
“阿姐这是?”刘子业不明所以。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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