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离开后,就在季鲤以为今晚不会再有访客时,校门外传来一阵阵锁链抖动的声音。
“比小丑还厉害吗?”季鲤面色凝重,想打开监控,却发现监控直接失灵,变成了满屏的雪花。
他只能靠近窗边,保持了一段距离,观察外面雾气中的景象:
雾变得更浓了,校外的街道上,渐渐从远处的雾气中浮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季鲤打量了下,差不多三四米高。
那是一个老妇人,披着褴褛的黑紫色披风,巨大枯槁细长的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风筝的线轮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个线轮无比巨大,上面延伸出了无数的黑色锁链。
顺着锁链看去,季鲤看到了蒙蒙雾气中,成千上万的只羊群被锁链锁住,然后被牵着走。
“牧羊人?”
季鲤脑中闪过这个想法。
突然在羊群中,有一只雪白的小羊疯了一样,像看到了什么,咩咩地叫着,飞速的奔跑向季鲤的值班室。
老妇人也注意到了小羊的移动,转头看向了季鲤这里。
无形的压力下,值班室内的一切东西都在晃动,灯泡变得一闪一闪,似乎不堪重负。
好在锁链终究是有尽头的,小羊停在了值班室前门的五六米前,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小羊拼命地想往前,几乎快被脖子上的锁链勒到窒息时,老妇人对这一幕很是享受,堆满皱褶的脸色愉悦的笑着,才转动着线轮把小羊慢慢地拉了回来。
拉回后取出了背后杂货箱里的皮鞭,野兽一样巨大的手抓住了皮鞭,狠狠地抽打打着刚刚离队的那只小羊。
“啪!”鞭子高速抡动的破空声传进了值班室内。
小羊一声不吭,灵动的眼睛面色不改,等到牧羊人打的没兴趣了,才继续回到队伍里。
随后队伍继续前进,老妇人高大的身影和背后成千上万噤若寒蝉的羊群渐渐消失在了迷雾里。
老妇人走后,季鲤才从压迫感之中缓过神来。
刚刚的那只小羊的眼睛灵动的像人一样,和隔间里的小女孩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站在那只羊刚刚站的地方,是能够看到季鲤放在办公桌上的小布的。
那就是小女孩的姐姐,夏和晏。
所以季鲤当时早就反应过来,对着窗边做了一个拉钩的手势,小女孩的姐姐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把人变成羊吗?”
“所以说,那成千上万的羊群并不是羊,而是人。”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刚刚那个牧羊人,或者应该说是人贩子,太过诡异了。”
季鲤现在理解在原本的故事里为什么那个母亲要装疯卖傻了,为什么自家老爷子会罕见的一脸凝重,还出去了两个月。
这个作品世界与现实世界有着对照关系,这里的人贩子已经十分恐怖了,那现实世界的原型想必也不差。
面对这样的恐怖的对手,压力实在太大了。
“呼。”解决完最后一个访客,或者说只是路过的访客,季鲤坐在木椅上,拿出了怪谈牌:
第三夜:完美完成,错关学生数量:0,错放入校外人员数量:0
从前几页的访客来看,季鲤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校外人员的访客数量是要明显大于校内人员的访客数量的。
如果不追求完美通关,是可以通通都关在门外的。
不过那样也没有了获得委员真名的机会了。
读者之间完成怪谈就像是一个接力棒比赛,陈烁完美完成了第一棒,罗闻博完美完成了第二棒,谢溯完美完成了第三棒,那这第四棒,就要交给自己了。
陈烁还给季鲤他们几人增加了容错,一张真名卡,还有两个委员的真名发音。
一个人得到了三个委员真名。
不得不说,这样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的人,应该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很好。
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共获得了五个委员的真名,不过两个由于是念出来的原因,所以季鲤还得明天去图书馆或者档案室看看,能不能找到资料写下来才能投入举报箱。
他记得发音,但并不知道这种文字的写法。
“而手上的三张,今晚就要投入举报箱。”季鲤摩挲着手里的三张卡片,卡片正面浮印着浮雕烫金玫瑰,上面书写着对应委员的真名与象征的符号与图案,十分精致。
此刻十一点五十分整。
狼人杀游戏的强制睡眠时间大约是两点左右,季鲤现在还有些时间,于是拿出了陈烁死前从脸上摘下来的面具。
脑中不自觉又浮现起陈烁与自己的对白,以及死前对委员发出的那一声咆哮。
面具上还带着斑斑点点的血渍,“眼”则是被一整片血渍所覆盖,但季鲤并没有清洗的打算。
他猜测这应该是陈烁死前特意为之的。
把面具带到值班室来,是再做一层保险,利用绝对安全的规则来去除委员遗留的污染。
值班室已经被季鲤当成净化室用了。
“不过‘眼’记录了我当时与陈烁的斗殴,僧侣应该也知道我听见了祂和哑河的真名,明天应该会有风纪部的找上来,要做好准备。”
“也许这个面具能够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季鲤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话说如果陈烁死前没有摘下面具,最后还能变成无脸人的状态吗?”
“最后陈烁伤成那样,或者说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依然能被救成植物人状态。”
“看来哪怕是十二委员,也不能彻底的消灭一个同学,最多只能将他变成这种一直昏迷的无脸人状态。”
“不过前提应该是保护好自身的脸。”
思考完陈烁和十二委员的事情后,季鲤把重心又放到了狼人杀上。
“陈烁死了,并且是害了无人对跳的预言家罗闻博走的,所以陈烁是狼没跑了,谢溯作为受害者也有很大的好人面,不过不排除是演苦肉计。”
“那周汐棠就是铁女巫,陈烁也知道真女巫会今夜毒死他,所以想死前再多带走几个,不过被罗闻博留下的后手导致了自食其果。”
“他在狼队里的战术应该就是冲锋狼,是一枚死士棋,没有回头路的那种,对跳吊出女巫,再在下一次天黑前燃烧自己,尽量多淘汰对面人数。”
“罗闻博,谢溯,我,还懂得优先挑聪明的处理。”
“女巫的身份已经明了,狼人今夜大概率会先动刀解决女巫。”
“看来自己至少今晚不会死在狼人的刀下。”
“目前的局势整体来看,场上还剩三只狼,两小一大,但我方神职已经是岌岌可危,依旧处于大劣势中。”
“投完卡就休息吧。”
虽然季鲤对这类卡牌一直有着奇怪的收集爱好,但这都是三人用命换来的,不可能留下来收藏。
季鲤拿上手电,先查看了下监控,确认综合楼电梯口没人后,才披着校服外套套住头,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举报箱前,投入了三张真名卡。
短短三天内,就已经有三位同学变成无脸人了,还有一个重伤的谢溯。
季鲤拿出了卡牌呢,脑中不免回响起罗闻博死前紧紧攥着真名卡,陈烁死前咆哮着吐出委员真名的画面。
还有谢溯的那句不辱使命。
所有人都在为了得到这张卡而努力。
季鲤抬起头对着泛着幽光的摄像头,与幕后之人隔着摄像头对视着,神情肃穆,如为逝者哀悼般。
“这张是罗闻博的。”
“这张是陈烁的。”
“这张是谢溯的。”
“很快会轮到你,学生会会长。”
举报箱泛起一阵白光中,季鲤对着摄像头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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