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啊!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透过窗户望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一个人影从厕所中慌张地跑出。
似乎是陆舒。
众人还愣神时,邱俊泽早已拎起一条凳子飞奔而出,奔向厕所。
陆舒是当年班上的班花,和邱俊泽是前后桌,邱俊泽暗恋了陆舒三年这件事,全班知道,除了当事人觉得伪装的很好。
俊泽,同宿舍三人叫了声名字后,连忙跟了上去。
季鲤看了眼张雨辰,张雨辰心领神会,也同季鲤出门往厕所走去。
宁安中学的教学楼是个口字形,中间是中庭,四周则是教学楼,厕所则是位于长边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十一班离厕所并不算太远,半分钟不到,季鲤便穿过拐角。
陆舒正躲在邱俊泽的背后,一双清纯的双眼惊慌地望着黑漆漆的厕所,单薄的肩头微微发颤,几缕头发被涌入走廊的风雨所打湿,粘在耳根处,宛如一朵被雨打湿的白色山茶花。
“最后一个隔间有鬼。”陆舒的语气有些颤抖,指向厕所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被吓得不轻。
“别怕,大家都在这。”赶来的罗闻博开口安慰。
见到陆续赶来的众人,陆舒眼中的害怕才消退了一些。
“对了,芜双还在里面呢,你们快去救她。”
话音刚落,罗闻博只身一人便冲进了厕所。
芜双,我记得以前和罗闻博很短暂的谈过一段时间吧,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
季鲤回忆着高中众人的关系,迈步跟上。
女厕的结构与男厕并不相同,两侧都是隔间,从左到右,各有七个。
全校放假后早已断电,厕所内漆黑一片,只有狂风暴雨撞击窗玻璃而噼啪作响。
罗闻博打开手电,一间一间的照射过去,直到十号间。
十号间的隔间门大开,芜双面无表情的望着隔间,察觉到灯光照过来,才略微僵硬的扭过头来。
“芜双。”罗闻博大喊了一声,便准备跑过去。
“等等。”跟上来的季鲤拉住了罗闻博,淡淡开口道,“她的手不对劲。”
众人循着季鲤的话语看去,才发现芜双纤细的双手上沾着几滴粘稠的血液,只不过刚刚由于太黑,并未被众人注意到。
“她受伤了。”罗闻博惊呼一声,不顾季鲤劝阻,跑了过去。
好吧,恋爱脑是这样的。
季鲤心中吐槽,走路的动作却未停下,难得有个带队的人,出了事就麻烦了。
当罗闻博来到芜双旁边时,芜双这才冷冷开口:“王坎死了。”
说着,她淡定地指了指隔间内的尸体。
为首的季鲤,罗闻博二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十号隔间内,乱七八糟的涂鸦下,王坎的尸体被分成了数十块,每个部分都由几根麻绳扭曲的连接在一起,怪异而恐怖。
“我粗略检查了下,尸体还未开始僵化,肌纤维失去收缩能力,导致了舌肌、下颌肌松弛,嘴部微张,应该是一小时之内死亡的。”
“王坎不是在班里吗?如果这个是真的王坎,那班上的王坎又是谁?”
不好,罗闻博和季鲤都快速反应过来。
刚刚全班大部分人都被厕所这里的尖叫吸引过来,现在还在班上的只剩林语冰和陈晓两闺蜜,如果班上的王坎有问题,她们很有可能有危险。
“可这里的情况也有些不太对劲。”罗闻博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没等罗闻博决断,看出他纠结的季鲤落下一句:“这边交给你了。”便在外面等待的众人眼中,冲回十一班。
砰!
季鲤多少带点私人恩怨的一脚踹开了班级大门。
林语冰正将王坎双手擒拿,膝盖死死的顶在王坎背上。陈晓面色害怕无比却又拼命按着王坎想起身的双腿。
王坎身体鲤鱼打挺般不断挣扎,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怪异的力量,起身的幅度一次比一次大,每次被林语冰压下后,身体与地板的撞击声越发沉闷,仿佛是一块石头般。
“卧槽,语冰姐这么猛吗?”赶来的张雨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季鲤,你再不想想办法,王坎起来后我们都要完蛋。”
林语冰将挣扎的王坎再度压制,语气焦急地对着一旁看戏的季鲤道。
季鲤冷静地扫视了几眼王坎,一边迅速行动,一边开口问道:
“林语冰,王坎后背有没有字?”
“有。”林语冰的语气愈发着急。
“闪开!”
几乎就是林语冰二人起身的瞬间。
季鲤扔出由酒精洗手液自制的燃烧瓶,精准地命中了王坎,咔嚓一声,玻璃瓶如撞击到石头般应声碎裂。
呼,火苗触碰到王坎的瞬间,猛地向上窜起,如碰到易燃物般,眨眼变成一条火蛇般缠绕着王坎全身,阵阵炽热的热浪带着滚滚黑烟袭来,林语冰赶忙拉着陈晓躲向一旁。
没了压制的王坎直挺挺的起身,全身跟蜡像一般在慢慢融化,但却没有发出任何惨叫,他的脸已经融化的看不出表情了,流动的嘴角却还对着一旁的陈晓挤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季鲤迅速抄起一旁的凳子,带着呼呼风声的重击下,王坎刚刚还如石头般坚硬的左腿如烂泥般断了,没了支撑王坎立刻倒在地上,机械地着向陈晓爬去。
但只能爬行的王坎自然没有跑的陈晓快,在抓住陈晓前便燃烧殆尽,只留下了一地长长的蜡痕,和满屋子木头燃烧的气味。
“呼——”见王坎彻底燃烧后,屋内四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语冰整理了下衣服,一边安慰着被吓到的陈晓,一边向季鲤几人补充了事发经过:
“你们出去后,躲在角落发呆的王坎突然起身,自顾自地走向陈晓,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可以把你的喉咙给我吗?’”
“我发觉他情况不对,便悄悄来到他背后,在他要动手前先制住了他,后来一番扭打后,就成了你们进来时看到的样子了。”
说完,林语冰又补充道:“他的力量完全不是这个年龄段的身体能拥有的。”
王坎算是当年班里的刻苦型学霸,身材瘦弱矮小,自然也没什么力气。
“这很像我们校园论坛里的一个二重身的怪谈。”季鲤开口,接着又补充了几个关键词,“蜡像人,只在冬季寒冷的雨夜行动,惧怕火光,会悄悄的伪装成原主,遇火就会恢复蜡像的特性。”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校园里,这些怪谈复苏了?”
林语冰状态已恢复平稳,语气也变成了平日的冷静。
“毕竟已经有超自然力量了,遇到这些倒是不奇怪。”季鲤的语气有些无奈,又看向了一旁还有些发愣的张雨辰。
刚刚说来长,其实从季鲤进门到现在也不过一分钟左右,张雨辰有点没反应过来也算正常。
“老季,你毕业后真的只是回家开书店了?”张雨辰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又转头看向林语冰:
“语冰姐,你未来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心理医生?”
“当心理医生总会遇到一些奇怪的咨询者,会点擒拿很正常吧。”林语冰擦了擦打斗中弄脏的金框眼镜,淡淡回应。
“你也知道,我开书店的,什么书都有一些,无聊时看点自制燃烧瓶也是很合理的。”季鲤摊了摊手,无所谓道。
张雨辰只能无奈看向窗外,感慨老同学中为什么只有自己是个辛辛苦苦上班的社畜啊。
“对了,厕所那边怎么样了?”
“真王坎死了。”
“死了?”
“嗯。”
林语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
陈晓则是呆愣在原地,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刚才教室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亮眼,厕所处的众人早已注意到,不少人已经回到了班级,看着一片狼藉的教室。
王坎燃烧的地方留下了大片凝固的蜡痕,周边也被散落的火星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污渍,座椅和墙壁更是惨不忍睹。
“嘶,你们背着我偷偷烧烤?”
谢溯开口打趣道,想冲散下班级内低沉的氛围,但很显然,效果并不太好。
莫名重回当年,雨夜被困,怪谈成真,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使众人情绪低沉无比。
加上王坎凄惨的死状,躲在暗处的凶手,足以证明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校园,而是能威胁到自身性命的诡异之地。
未知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恐惧。
“等罗闻博他们回来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口,余下人没有回应,低头沉默的待在座位上,各自发呆,教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季鲤坐在自己后排靠窗的位子上,开了点窗户透透气,窗外是男生宿舍楼,学生们都放学回家了,此刻黑漆漆的一片。
寒风夹着雨滴涌入窗内,沉闷的教室才有了些流动的快意。
季鲤闭上眼,打算进入阅读状态,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书屋来到这里之后的记忆并没有被迷雾遮盖。
“老季,想啥呢?”
和谢溯玩着五子棋的张雨辰开口问道。
“我在等。”
“等,等什么?”
“七点的铃声。”
“既然某种力量让我们回到了这段记忆,又把我们困在了这里,那必然有他的目的。”
“而回到这段时间点,很显然,它的目的一定和我们当年玩的恐怖游戏有关。”
“当然,也有可能它只是恶趣味的想让我们再念一遍高中。”
“那我宁愿玩恐怖游戏。”
埋头下棋的谢溯回了句。
“那为什么又等七点的铃声?”张雨辰顺着话头发问。
“那晚的恐怖游戏,就是从七点的铃声开始的。”
季鲤话音刚落。
“叮叮叮...”
急促的晚自习铃在偌大的校园内诡异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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