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光刚透过窗棂,在堂屋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向花花就被院子里传来的“咔嚓”声惊醒。那声音清脆利落,不像往常老头子劈柴时带着老迈的滞涩,倒像是……新斧头劈开嫩竹的声响。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房门,正想呵斥邹幸鑫又在搞什么鬼,却猛地定在原地——院角的老槐树下,她的婆婆吕兰兰正弯腰收拾着劈好的柴禾。晨曦勾勒出她的侧脸,那道深深的法令纹不见了,眼角的鱼尾纹也淡得几乎看不见,鬓角的白发竟全变成了浓黑,扎着的麻花辫垂在背后,竟有了几分年轻时的利落模样。
“妈?”向花花以为自己没睡醒,使劲眨了眨眼,“您……您这头发……”
吕兰兰闻声回头,手里抱着的柴禾码得整整齐齐。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像是刚做了什么羞赧的事:“哦,花花醒了?昨晚……昨晚睡得好,头发就……就黑了些。”她说着,下意识地捋了捋鬓角,指尖触到光滑紧致的皮肤,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时,邹幸鑫叼着牙刷从屋里晃出来,看到奶奶的瞬间,牙膏沫“噗”地喷了出来:“奶!您染头了?咋不告诉我一声,这颜色也太自然了吧!”他凑上前想仔细看,却被吕兰兰拍开手:“臭小子,瞎嚷嚷什么,赶紧刷牙去!”
可邹幸鑫没动,他的目光越过奶奶,落在正在井边打水的爷爷身上。邹余福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弯腰摇辘轳的动作轻快得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竟像是返老还童了。水桶被提上来时,满满一桶水在他手里轻若无物,走路时脚下生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蹒跚。
“爷?”邹幸鑫的声音都在发抖,“您……您这是吃了什么仙丹?”
邹余福放下水桶,直起腰时脊骨发出“咔吧”一声轻响,却不是疼痛,而是舒展的畅快。他看了眼孙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深邃的笑意:“没吃仙丹,就是你奶昨晚给我按了按背,睡得踏实。”他说着,随手拿起旁边一根拇指粗的铁丝,竟像掰面条似的轻轻一弯,就成了个钩子。
“哐当——”
向花花手里的脸盆掉在地上,水花溅湿了她的裤脚。她死死盯着公公的手,又猛地转向婆婆,脑子里轰然一声——昨晚追梦走前,在东厢房关着门忙活了大半夜,难道……难道那些发光的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而是真能让人变年轻的药?
“妈,”向花花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昨晚自己歇斯底里地逼追梦签离婚协议,想起老人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眼神,心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昨晚……阿大他……”
吕兰兰避开她的目光,转身往厨房走,脚步轻快得像个小姑娘:“别说了,赶紧叫小鹏起来吃饭。”她走进厨房,淘米的动作麻利得惊人,以往需要踮脚才够得着的吊柜,现在抬手就拉开了,里面的碗碟被她擦得锃亮。
邹幸鑫还站在原地,手里的牙刷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想起昨晚自己对着手机嘲讽父亲是“粪桶仙人”,想起父亲离开时那个落寞的背影,又看看眼前年轻了至少三十岁的爷爷奶奶,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个被他骂作假道士的父亲,临走前竟然做了这种事……
就在这时,邹鹏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看到爷爷奶奶的瞬间,小脸上满是惊讶:“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变得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了?”
邹余福哈哈大笑,走过去摸了摸孙子的头,手掌温暖而有力:“小鹏乖,快去洗脸,奶奶今天给你们煮了茶叶蛋。”他说话时,声音洪亮得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咳嗽的沙哑。
向花花站在院子里,看着阳光下父母健朗的身影,又想起追梦签下离婚协议时那双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她一直以为自己恨透了那个没本事的男人,恨他的木讷、他的贫穷、他的失踪,可当他真的离开,当他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为这个家留下了什么,她才发现,心里那道坚冰似乎在晨光里悄悄融化了一丝。
厨房里传来吕兰兰哼着的老歌,那是她年轻时最爱唱的调子,声音清亮婉转,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邹幸鑫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牙刷,走进水池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水太凉,只是低着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染黄的头发,第一次觉得那样刺眼。
院门外的石板路上,似乎还残留着追梦离开时的脚印。向花花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口,手里下意识地摸向围裙兜——那里还放着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纸页边缘被她捏得发皱,此刻却像是烧着了一样,烫得她指尖发疼。
晨光越来越亮,照亮了邹家老宅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家人们脸上复杂的神情。没有人知道追梦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完全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但邹余福和吕兰兰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邹家每个人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邹余福扛起锄头准备下地,脚步轻快得让向花花忍不住开口:“爸,您慢点,别累着……”
老人回头一笑,脸上的笑容里都透着精神:“不累,现在浑身都是劲儿!”他说着,竟单手提起了那个往日里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搬动的石磨,“你看,这点活儿算啥!”
向花花看着那一幕,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刚嫁过来时,公公也是这样硬朗的模样,只是后来被生活压弯了腰。而现在,那份硬朗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回来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因常年操劳而有些粗糙的手,又想起追梦临走前那双虽然年轻却写满沧桑的眼睛,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
也许,那个她以为从未改变的男人,早已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留给这个家的,除了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还有一份沉重到让她无法呼吸的馈赠。
厨房里,吕兰兰端出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卧着金黄的煎蛋,香气弥漫在晨光里。她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眼沉默的儿媳和孙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有对儿子的担忧,有对未来的迷茫,却也藏着一丝因身体焕发生机而带来的隐秘喜悦。
这个清晨,邹家老宅的空气里,除了柴米油盐的烟火气,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幻色彩,以及一丝悄然萌发的、想要重新审视过往的情愫。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源于那个在黎明前悄然离去的身影。
晨曦如轻纱般浸透了村口蜿蜒的马路,追梦的身影如飞鸟般掠过了几个邻居家。水泥路两旁,青青的野草上挂着昨夜的露珠,宛如晶莹的珍珠,他赤脚踩过,仿佛在触摸着故乡的心跳。
前方,邹阿晓家的那栋四层楼旁边的厨房,烟囱正冒出淡青色的炊烟,如同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混着柴火和米饭的香气——这是他穿越前最熟悉的味道,如同一曲悠扬的老歌,在他的心头回荡。
“阿晓!”他站在漆成红色的屋门前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清晨里显的很清晰。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晓穿着件蓝布褂子,手里还拿着把锅铲,显然正在做早饭。看到追梦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把锅铲往围裙上一擦:“阿大哥!你咋来了?不是说去我家住吗?昨晚……”他话没说完,就看到追梦眼里的红血丝和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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