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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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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父债子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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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总部顶层的风暴暂时被冰冷的铁腕压下,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却更加浓重。张董被“请”进了集团内部审查室,张澈如同人间蒸发,荆棘小组的追捕如同无声的猎网,在夜色中铺开。然而,顾淮深脸上不见丝毫胜利的轻松,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郁。夏冉被捕时那句无声的“张澈”,像一根淬毒的刺,扎在他心头,提醒着他核心团队被撕裂的剧痛。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皮肤也浑然不觉。窗外,顾氏帝国标志性的霓虹依然在闪烁,但那光芒,在他眼中却像垂死巨兽的喘息,虚弱而悲凉。

私人加密通讯器的震动打破了死寂。不是陈默,也不是荆棘小组。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经过多重加密、无法追踪来源的虚拟号码,伴随着一行冰冷的文字:

**“故人之子,旧债当偿。欲知‘钥匙’真相,令郎安危,一小时后,孤雁屿灯塔。独身前来。过期不候。—— E.V.”**

E.V. —— Edgar Von!

埃德加·冯!

顾淮深瞳孔骤缩,捏着烟蒂的手指猛地收紧,火星彻底熄灭。故人之子?旧债?钥匙?童童安危?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埃德加选择在这个他最虚弱、最愤怒、最担忧童童的时刻,抛出了这带着剧毒诱饵的鱼钩!孤雁屿,那是顾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独自垂钓、思考的地方,灯塔更是承载着父子间为数不多温情记忆的所在。埃德加选择这里,是赤裸裸的嘲弄,更是精准的心理凌迟!

“童童怎么样?”顾淮深第一时间接通了林晚的加密线路,声音紧绷如弦。

“刚刚睡下,但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低烧,呓语不断……”林晚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担忧,“他一直在重复‘红色的眼睛’、‘冰冷的房间’、‘爷爷……不要……’这些词……淮深,埃德加他……”

“我知道。”顾淮深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看好童童,启动宅邸最高级别防护,任何人不得进出。等我回来。” 他没有透露孤雁屿之约,那只会让林晚陷入更深的恐慌。切断通讯,他脱下沾满烟味和硝烟气的外套,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镜中的人,眼神沉静如寒潭,深处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他检查了腰间暗藏的微型高能脉冲器(非致命,但足以瘫痪电子设备和短暂干扰生物神经),将一把锋利的战术匕首藏入靴筒。孤身赴约?埃德加太小看他顾淮深了。他从不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

夜色如墨,海浪拍打着孤雁屿嶙峋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咆哮。废弃的灯塔矗立在岛屿最高处,像一根指向晦暗苍穹的冰冷手指。塔顶仅存的、早已锈蚀的旋转灯室,此刻竟透出一点微弱、稳定得诡异的光亮。顾淮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无声地潜行至灯塔基座。入口虚掩,一股陈旧灰尘混合着海腥味和……某种精密电子设备运行散发的微弱臭氧气息扑面而来。

塔内盘旋的楼梯狭窄陡峭。顾淮深每一步都踏得极稳,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除了海浪声和他自己几不可闻的呼吸,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精密齿轮咬合运转的低频嗡鸣从头顶传来。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废弃的灯室被彻底改造了。锈蚀的灯罩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呈半球形的全息投影仪。投影仪的光源稳定地照射着中央,形成一片清晰的光幕。光幕前,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穿着考究灰色风衣的银发老者。他身形挺拔,双手随意插在风衣口袋里,正悠然欣赏着光幕上播放的内容。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埃德加·冯。那张清癯儒雅的脸上带着一丝近乎慈祥的微笑,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如同能洞穿人心。

“淮深,你来了。”他的声音温和,带着长辈般的熟稔,仿佛他们只是在某个沙龙里重逢,“时间刚刚好。令郎的情况似乎不太稳定?我这里的设备可以远程监测到一些……有趣的脑波扰动。”

顾淮深没有接话,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直刺埃德加。“你引我来,不是为了叙旧。童童的‘钥匙’真相,说。”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蕴含着冻结空气的力量。

“钥匙?多么浪漫化的称呼。”埃德加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仿佛在惋惜顾淮深的“愚钝”。“那孩子,不过是一个意外诞生的、不完美的试验品。一个……失败的容器。”他抬手指向光幕,“而这一切的起点,就在这里。看看你的父亲,顾振邦,他真正的遗产。”

光幕亮起。不再是联合国的讲台,而是一段极其私密、显然偷拍于数十年前的影像。画面有些模糊,但顾淮深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年轻时的父亲,顾振邦。他穿着白大褂,站在一个充满冰冷金属仪器、管道纵横交错的实验室里,眼神狂热而专注,与他记忆中那个沉稳、威严、甚至有些冷漠的商业巨子判若两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年轻、意气风发的埃德加·冯。

“振邦兄,莲心会遗迹的‘月华石’辐射场域能量图谱分析出来了!太惊人了!这种能量能直接作用于生物神经网络,激发潜能!”年轻埃德加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还不够稳定,埃德加。”顾振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他指着旁边一个巨大培养舱的观测数据,“受体LqY-01的细胞崩解速度在加快。洛家投入的资金快耗尽了,他们要求看到‘可控’的成果,而不是一个加速死亡的实验体。”

“01号的精神韧性超乎想象!她的精神力场在能量刺激下呈现几何级数增长!这证明方向是对的!”埃德加指着屏幕上一组疯狂跳动的脑波数据,“只要我们能解决载体耐受性问题……”

“载体……”顾振邦的目光转向旁边另一个较小的培养舱,里面是一个尚在胚胎发育阶段的细胞样本,旁边标记着:**project Key - Vessel prototype 001**。“01号(清漪)的身体撑不住了。我们必须启动‘钥匙’计划,寻找更纯净、更具可塑性的载体。洛家那边,我会想办法再争取时间。能源供给通道,我会通过顾氏的特殊项目进行掩护输送……”

画面切换,变成了一页页泛黄的、带有顾氏集团抬头的内部机密文件扫描件:

《关于“莲心遗迹特殊地质勘探项目”能源定向输送申请的批复》—— 申请人\/部门主管:顾振邦。

《项目“月华”年度预算追加说明(涉密)》—— 审批人:顾振邦。

《受体LqY-01(清漪)生命体征恶化及项目风险评估报告(绝密)》—— 收件人:顾振邦、埃德加·冯。

最后,光幕定格在一张放大的、顾振邦亲笔签名的能源输送单据上,接收方赫然是洛氏生物医药旗下的一家皮包研究机构!而单据的日期,就在清漪被洛家强行带走、最终“意外身亡”前的一个月!

顾淮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挺拔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惨白。那些冰冷的文字、父亲年轻时的狂热眼神、那熟悉的签名……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他一直敬重、甚至畏惧的父亲,那个在他心中代表着顾氏铁律和冷酷商业法则的父亲……竟然才是这一切黑暗的源头?!是他,亲自签署了将清漪推向深渊的能源供给!是他,和埃德加一起,将清漪视为实验体!是他,在清漪生命垂危之际,还在谋划着寻找下一个“载体”(钥匙计划)!而那个“载体原型001”……童童的诞生……难道也……

“看到了吗,淮深?”埃德加的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你的父亲,顾振邦,从来不是什么商业教父!他是一个比我更疯狂、更隐藏至深的科学探索者!清漪,是他和我最杰出的作品,也是他最失败的实验品!为了掩盖这个失败,为了保住顾氏的名誉,为了他那可笑的‘钥匙’计划能继续,他默许了洛家对清漪的‘处理’!甚至在我后来提出更激进、更可控的‘心智之窗’方案时,他斥之为邪道,并利用顾氏的权势,将我驱逐出核心研究,封锁了所有资料!” 埃德加的语气陡然变得怨毒,“他背叛了科学!背叛了我们的理想!也背叛了那个可怜的女人!清漪的死,你父亲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

“至于童童……”埃德加的目光转向灯塔窗外无垠的黑暗大海,仿佛在凝视着远方病床上昏迷的孩子,“他不过是清漪残留的精神能量场,在特殊条件下与你结合诞生的……一个奇迹般的意外。一个继承了不完美‘钥匙’能力的、活着的实验残次品!他的能力,是清漪痛苦的延续,是你父亲罪孽的显化!他根本不该存在!”

“闭嘴!”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猛兽的咆哮,从顾淮深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胸腔剧烈起伏,那一直维持的、冰冷的王座掌控者的外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父亲高大的形象在眼前轰然崩塌,化为狰狞的恶魔。母亲清漪绝望的面容,童童苍白昏迷的小脸,与文件上父亲冷酷的签名交织在一起,形成最残酷的炼狱图景!极致的愤怒、被欺骗的耻辱、刻骨的悲伤……如同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猛地向前一步,腰间的脉冲器和靴中的匕首蓄势待发!他要撕碎眼前这个恶魔!他要为母亲!为童童!为被欺骗的自己和林晚!讨回血债!

“想杀我?”埃德加却好整以暇地转过身,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微笑,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他轻轻按了一下手腕上一个微小的装置。嗡——!灯塔顶部那个巨大的全息投影仪突然改变了光线模式,一道无形的、覆盖整个灯室的力场瞬间生成!

顾淮深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源自神经层面的麻痹感和眩晕感猛地袭来!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钢针刺入了他的大脑!他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凝滞,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是神经干扰力场!埃德加早有准备!

“愤怒吗?痛苦吗?这就对了,淮深。”埃德加的声音如同催眠,“这就是你父亲留下的‘遗产’!无法逃避的血债!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就必须偿还!童童的存在,就是这罪孽的证明!他越使用能力,就越接近清漪当年细胞崩解的结局!只有我的‘心智之窗’,才能彻底格式化这种不稳定的、危险的遗传代码,终结这痛苦的血脉诅咒!”

他一步步走近被力场压制的顾淮深,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把童童交给我。让我完成你父亲当年未能完成的‘净化’。这是唯一的救赎之路,为了童童,也为了洗刷顾振邦的罪孽。否则……” 埃德加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阴冷,“下一次令郎昏迷时,恐怕就不只是做噩梦那么简单了。‘先知’很喜欢他混乱又强大的精神场域呢,那是最美味的养料。”

力场的压力骤然消失。埃德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退向灯塔另一侧的暗门。“好好想想吧,故人之子。是背负着父辈的罪孽,看着你的‘钥匙’在痛苦中毁灭?还是……亲手斩断这荆棘的宿命?你的时间,不多了。”

暗门无声关闭。废弃的灯塔顶层,只剩下顾淮深一个人。他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撑地,急促地喘息着,额发被冷汗浸透。父亲签名的文件影像还残留在视网膜上,埃德加如同诅咒般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童童昏迷中呼唤“爷爷”的小脸,清漪温柔却模糊的笑容……所有的画面交织、碰撞、破碎!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巨大痛苦与暴怒的嘶吼,终于冲破了顾淮深的喉咙,在空旷冰冷的灯塔内久久回荡,如同濒死孤狼的哀嚎。

父债子偿。

这血淋淋的四个字,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他的灵魂,连同那座摇摇欲坠的荆棘王座,一同拖入了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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