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箭簇的寒光还在穴熊人凄厉的惨嚎中闪烁,沟壑内嗜血的狂热尚未平息,新的危机已如影随形。
“草叶姐!看!”硬骨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指向入口方向。火光映照下,只见原本因青铜箭矢恐怖杀伤而短暂混乱的穴熊联军,正以一种更凶悍、更疯狂的方式重新扑上来!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头苍蝇般冲击夯土墙,而是分成了数股,有的继续拍墙制造混乱,有的则明显在向两侧迂回,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更远处,新的火把汇流成线,显然有更多部族在闻讯赶来!
“他们学乖了!在分散!在绕!”硬骨的声音带着焦躁,“我们的箭手太少!顾头顾不了尾!这样下去,他们迟早摸到薄弱点钻进来!”
沟壑内的空间本就有限,战士数量更是捉襟见肘。依靠几个神箭手点杀,在敌人集中冲击一个点时效果惊人,但当敌人分散开,多点试探、伺机突破时,有限的箭手和低矮的夯土墙防线立刻显得左支右绌。
一个战士刚从左侧射击孔探身射出一箭,逼退一股试图攀爬的敌人,右侧就传来惊呼!另一股穴熊人已经摸到墙根下,用石斧猛砍一处相对松软的土墙!负责右侧防御的战士刚扑过去,正面的拍击声陡然加剧,巨大的原木被更多人手抬起,带着沉闷的呼啸狠狠撞在入口的夯土墙上,整个沟壑都在震颤!
“妈的!这边!快来人顶住!”
“左边!左边又上来了!”
“放箭!放箭啊!”
沟壑内瞬间陷入混乱的嘶吼。命令、呼救、警告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狭窄的空间里嗡嗡作响。战士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入口处的狭窄空间里奔跑、碰撞。硬骨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指挥,但他的声音迅速被淹没在嘈杂的声浪和墙外敌人疯狂的喧嚣中。
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年轻战士,在混乱中被撞倒,等他爬起来冲向硬骨报告侧翼情况时,硬骨已经扑到了另一处险情点。信息,在生死一线间,迟滞、丢失、扭曲!
“这样不行!”草叶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意盖过了刚刚因青铜箭簇诞生而燃起的火焰。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指挥”、“混乱”、“效率”、“信息”的图谱被瞬间激活,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住她的心脏。
“…令…不…达…军…必…乱…”
(命令不能有效传达,军队必然混乱…)
“…声…光…为…号…统…一…行…止…”
(以声音或光为号令,统一行动…)
“…军…号…一…响…万…军…同…动…”
(军号一响,万军同动…)
军号!一种超越人声极限、穿透战场喧嚣、能够清晰传达单一指令的声音!
她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扫过沟壑内所有可利用的资源。巨窑的余烬?火焰信号在白天或许有用,在黑夜的沟壑深处,无法远距离观察,且易暴露位置。青铜?太珍贵,熔铸需要时间,形状也未必合适发出穿透性的声音。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角落一堆被遗忘的陶器残片上——那是之前制作陶范失败、或烧制时开裂的废陶器。其中,有几个形状较为完整的陶埙。
陶埙!部落祭祀时吹奏的乐器!用泥土塑形,经火煅烧,中空有孔,能发出低沉呜咽或高亢尖锐之声!
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声学原理”、“频率”、“共振”、“传播距离”的零星信息如同火花迸溅:
“…孔…位…变…音…高…”
(孔洞位置变化音高…)
“…腔…体…大…声…沉…远…”
(腔体越大,声音越低沉,传播越远…)
“…单…音…最…利…传…令…”
(单一音调最利于传达命令…)
一个冷酷的念头瞬间成型——祭祀的乐器,将成为杀戮的号角!用它,发出一个唯一、清晰、不容置疑的指令!用它,强行统一沟壑内这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战线!
“泥!寒潭净泥!要最多!最韧!”草叶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所有会捏陶埙的人!都过来!快!”
命令再次让人摸不着头脑。捏陶埙?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但草叶的威势和刚刚青铜箭簇的奇迹,让质疑被强行压下。寒潭边仅存的一点细腻沉泥被迅速取来。几个老陶工被推到草叶面前,他们脸上还带着惊恐和茫然。
“捏埙!最大的埙!”草叶抓起一大团湿泥,双手用力揉捏摔打,剔除一切杂质,“不要花哨!不要多孔!只要一个吹孔!一个最大的发声孔!要厚!要重!声音要沉!要响!能盖过外面所有的鬼叫!”
她一边说,一边粗暴地示范。她将泥团塑成一个比寻常祭祀陶埙大了足足两倍、形状如同一个压扁的粗壮橄榄的泥胚。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顶端用力戳出一个供人含住的吹孔,在宽大的腹部,用燧石刀狠狠地捅出一个指头粗细的、边缘粗糙的圆形发声孔!整个泥胚厚重、粗糙、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与祭祀用的精美陶埙截然不同,更像一块等待煅烧的、沉默的凶器!
“照这个样!捏!快捏!”草叶将粗糙的泥胚塞给老陶工,“捏十个!不!二十个!要一模一样!吹孔位置一样!发声孔大小一样!形状一样!厚薄一样!快!”
一模一样的军号!秦霄意识碎片中“标准化”的概念被运用到极致。只有完全相同的器物,才能发出尽可能相同的声音,让所有战士在第一时间辨识,形成统一的、条件反射般的行动!
老陶工们手在颤抖。一模一样的埙?这比捏祭祀埙难上百倍!祭祀埙讲究的是灵动和韵律,允许细微差别。而现在,草叶要求的是冰冷的复制!是器物本身绝对的统一!
“草叶…这…这太难…”一个老陶工嗫嚅着。
“难?”草叶猛地转头,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他,“比被穴熊人冲进来,砍掉脑袋,掏出肠子,看着亲人被拖走更难?捏!捏不出来一模一样的,你们就是第一批被穴熊人拖走的祭品!”
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让老陶工们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多言,颤抖着抓起泥团,拼命回忆着草叶那个粗糙泥胚的每一个细节,开始笨拙地复制。他们用指甲抠,用木片刮,用眼睛死死比对着尺寸和形状,力求那吹孔的位置、发声孔的大小、泥胚的厚薄都分毫不差。沟壑内压抑的空气,入口处敌人疯狂的喧嚣,都成了他们手中这冰冷复制品的注脚。
草叶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每一个泥胚上扫过。稍有偏差,泥胚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抓起,砸回泥堆!“重捏!这个孔歪了!这个太薄!这个形状不对!要一样!必须一模一样!”她的吼声比敌人的撞墙声更令人心悸。几个不合格的泥胚在她手中变成废泥,老陶工们汗如雨下,精神在恐惧和强迫下绷紧到了极限。
终于,第一批勉强符合草叶严苛标准的十个巨大陶埙泥胚被制作出来。它们排成一列,虽然仍显粗糙,但形状、大小、孔洞位置已高度相似,散发着湿泥的气息和一种沉默的肃杀感。
“烧!大火!快烧!烧透!烧硬!烧成最硬的陶!”草叶指着巨窑窑口深处最炽热的区域。这需要极高的温度,稍有不慎就会开裂报废。
负责烧窑的战士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牙将十个沉重的泥胚小心送入窑心最炽烈的火焰中。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吞没了它们。窑温被催升到极限,热浪灼人。沟壑内的空气仿佛都燃烧起来,带着陶土烧灼的焦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那跳跃的火焰。这十个粗糙的泥胚,承载着沟壑内所有人统一行动、摆脱混乱的唯一希望。
时间在烈焰中煎熬。入口处的战斗更加惨烈。穴熊人似乎察觉到了沟壑内异常的举动,冲击变得更加疯狂和狡猾。又有两名战士在混乱的调动中被石矛刺伤,惨叫着被拖下来。硬骨的声音已经嘶哑,左肩被一支骨箭擦过,鲜血染红了皮甲。沟壑内弥漫着血腥、汗臭、焦糊和绝望的气息。
“开窑!”不知过了多久,负责看火的战士嘶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窑口被小心扒开,灼人的热浪和刺眼的红光涌出。长柄陶夹伸进去,夹出第一个烧制完成的陶埙。
沟壑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那不再是泥胚,而是一个通体呈现出火焰灼烧后的暗红色、表面流淌着不规则釉泪、厚重如同顽石的巨大陶埙!它比泥胚时缩小了一圈,显得更加凝练、坚硬,散发着高温灼烧后的余热和一种岩石般的质感!吹孔和发声孔边缘因为高温熔融而显得更加圆润,但也更加坚固!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十个巨大的暗红色陶埙被依次夹出,排列在冷却的泥地上。它们大小相近,形状统一,在摇曳的火光下如同十颗沉默的、冷却的心脏。
草叶拿起其中一个。入手沉重、坚硬、冰凉(虽然表面余温尚存)。她抹去表面的浮灰,将嘴唇凑近顶端的吹孔。
吸气,胸腔鼓起,然后——用力吹出!
“呜——————!”
一声低沉、浑厚、带着陶器特有共鸣的、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长鸣,骤然撕裂了沟壑内所有的嘈杂!这声音不像祭祀陶埙的呜咽婉转,它原始、粗犷、穿透力极强!如同实质的声波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上!入口处的厮杀声、墙外的咆哮声、伤者的呻吟声,在这低沉雄浑的号声面前,瞬间被压制下去!整个沟壑,乃至沟壑之外靠近入口的穴熊人,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力量感的号声中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沟壑内所有战士,包括正在缠斗的硬骨,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惊愕地回头望向号声的来源——草叶,和她手中那冒着微弱热气的巨大暗红陶埙!
成了!这声音,足以穿透战场!
草叶放下陶埙,胸膛微微起伏,眼神却冰冷如初。她扫视全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刚刚号声的余韵:“都听到了?记住这个声音!这是‘集结’号!听到这个声音,无论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立刻向我这里靠拢!违令者——”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扫过刚才混乱中最慌乱无措的几个年轻战士,“死!”
死!一个冰冷刺骨的字眼,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现在!”草叶拿起陶埙,再次凑近嘴唇,“呜——————!”
低沉浑厚的集结号再次响起,回荡在沟壑之中。
这一次,效果立竿见影!入口处正与敌人纠缠的战士,听到号声,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发力逼退眼前的敌人,转身就向草叶所在的核心区域狂奔!两侧负责警戒的战士,立刻放弃岗位,汇入人流!连伤员都挣扎着想要爬过来!短短几息之间,刚才还混乱不堪、各自为战的防线瞬间瓦解,所有战士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迅速、沉默地汇聚到草叶周围!入口防线瞬间空了大半!
“草叶姐!墙!墙要空了!”硬骨冲到草叶身边,急得眼睛都红了。敌人就在墙外,防线一空,对方立刻就能翻进来!
草叶面无表情,将手中巨大的陶埙塞给身边一个身材魁梧、胸膛厚实如鼓的战士:“石锤!你来!听我命令,我让你吹什么,你就吹什么!吹响!吹透!”
石锤,人如其名,是部落里力气最大的战士之一,也是肺活量最惊人的人。他接过那沉甸甸、尚有余温的陶埙,用力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坚决。
草叶的目光越过聚集的战士,死死盯住入口处。果然,防线一空,墙外的穴熊人立刻察觉!一阵兴奋的狂嚎响起,几个身影敏捷地攀上低矮的夯土墙,眼看就要翻入沟壑!
“硬骨!带所有弓手!目标——入口墙头!自由射击!射光所有青铜箭!”草叶的声音如同冰刀刮过。
硬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诱敌深入!关门打狗!他眼中凶光爆射,猛地转身嘶吼:“弓手!跟我上!射!射死翻墙的杂种!”
刚刚集结的弓手小队立刻跟着硬骨扑向入口内侧!此时,第一批三个穴熊战士已经成功翻过墙头,跳进了沟壑内!他们脸上带着狰狞的狂喜,挥舞着石斧骨矛就要向内冲杀!
“放!”硬骨怒吼!
嘣嘣嘣!
嗖嗖嗖!
七八支箭矢,包括三支闪烁着死亡青光的青铜箭,如同毒蜂出巢,瞬间覆盖了那三个穴熊战士!
“噗嗤!”“啊——!”“呃啊!”
惨叫声凄厉响起!翻墙进来的三个穴熊战士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箭墙!石矛骨箭射中身体,带出血花,而那三支青铜箭,一支直接洞穿了第一个穴熊战士的胸膛,倒刺卡在肋骨间,让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一支射穿了第二个的大腿,箭头深深嵌入腿骨,让他瞬间倒地翻滚!第三支则精准地射中了第三个穴熊战士的咽喉!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捂着喷血的脖子栽倒在地!
后续几个正攀爬的穴熊战士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动作瞬间僵住!
“石锤!”草叶冰冷的声音响起,“吹!另一个音!短!急!连续!”她迅速在另一个巨大的陶埙上,用燧石刀在发声孔下方又戳了一个小指粗细的侧孔!
石锤立刻将陶埙凑到嘴边,深吸一口气,猛地吹出!
“呜!呜!呜——!”
声音不再是低沉的长鸣,而是变得短促、尖锐、充满急迫感!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猛禽发出的急促报警!这是草叶临时创造的“攻击”号!
“杀!”草叶指向入口墙头那几个僵住的穴熊战士,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听到号音!所有人!目标墙头!投矛!砸石!给我把墙头上的杂种!全砸下去!”
“呜!呜!呜——!”石锤拼尽全力吹响着短促尖锐的攻击号!
这一次,汇聚在草叶身边的战士们不再需要具体的语言指挥!那短促尖锐的号音就是命令!就是杀戮的冲锋号!
“杀啊!”
“砸死他们!”
怒吼声瞬间爆发!刚才还在集结的战士们,如同被号音点燃的炸药,红着眼睛,抓起手边一切能投掷的东西——沉重的石锤、磨尖的骨矛、边缘锋利的石片、甚至烧窑用的碎陶块!如同暴风骤雨般,向着入口墙头那几个僵住的穴熊战士猛砸过去!
噗噗噗!砰砰砰!
“啊!”“饶命!”“不——!”
密集的投掷物瞬间将墙头覆盖!石锤砸碎了头颅,骨矛贯穿了胸膛,石片削开了皮肉,碎陶块打得他们满脸开花!那几个穴熊战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由号音统一指挥的狂暴反击砸成了血肉模糊的破布袋,惨叫着从墙头栽落下去!墙外传来一片惊怒的吼叫和拖拽尸体的声音。
沟壑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石锤手中陶埙散发的微弱热气。入口墙头一片狼藉,血迹和碎肉溅得到处都是。战士们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墙头的惨状,又看看草叶和她手中那个戳了新孔的陶埙,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统一意志支配后产生的巨大力量感!
刚才还混乱不堪、各自为战的局面,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号音指挥下,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般运转起来!集结!爆发!一气呵成!
草叶走到墙边,冷冷地看着外面因这血腥反击而暂时退却的敌人火把。她拿起那个戳了侧孔的陶埙,又拿起一个未开侧孔的原版陶埙。
“都看清了?”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这个,一长音,‘呜——’,是集结!所有人,立刻向我靠拢!违令,死!”她指向那个被青铜箭洞穿胸膛、还在墙根下抽搐的穴熊战士尸体。
“这个,”她举起那个开了侧孔的陶埙,“短!急!连续!‘呜!呜!呜——’,是攻击!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朝号音指引的方向,用你们手里的一切东西,砸!砸烂看到的一切活物!犹豫,死!”她指向墙头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石锤!”草叶将两个陶埙都塞给他,“你是号手!你的命,从现在起,只属于号角!敌人可以死光,但号音不能停!明白吗?”
石锤双手捧着两个沉甸甸、沾着敌人和自己人汗水的暗红色陶埙,感受着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如同捧着部落存续的权柄。他挺起厚实的胸膛,用力点头,声音嘶哑却坚定:“明白!号在人在!号断人亡!”
草叶不再看他,转身面对所有战士,目光扫过一张张震惊、疲惫又带着一丝狂热的脸:“都给我记住这两个声音!把它们刻进你们的骨头里!从此刻起,战场之上,只有号令!没有疑问!号响,动!不动,死!”
冷酷的声音如同寒冰,冻结了沟壑内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质疑。牺牲了石牙,换来了青铜箭簇的锋芒。牺牲了短暂的防线安全,换来了此刻这冰冷高效的杀戮节奏。下一个牺牲是什么?没人知道。所有人只知道,在这两个代表“集结”与“杀戮”的陶埙号音之下,他们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被强行统合在一起的战争机器的一部分。人性中的犹豫、恐惧、仁慈,都成了必须被剔除的杂质。
沟壑外,穴熊联军的喧嚣再次响起,带着更加狂暴的愤怒。新一轮的冲击在酝酿。
草叶走到巨窑旁,拿起一块冷却的青铜废渣,边缘依旧锋利。她看向石锤手中的陶埙军号,又看向入口处堆积的尸体。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军事集权”、“效率至上”、“令行禁止”的图谱在血与火的背景下无比清晰。陶埙悠扬的祭祀之音已成绝响,取而代之的,是这低沉与短促的号音,它们将成为沟壑内这架战争机器冰冷运转的齿轮咬合之声。
“呜——————!”
石锤吹响了集结号。刚刚经历了一场爆发反击的战士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向草叶身边汇聚。这一次,动作更快,更沉默,眼神中只剩下对号音的绝对服从和对生存的冰冷渴望。
牺牲,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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