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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四大名着:寿张县李逵乔坐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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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原在相国寺前的擂台竖了三日,这三日里,东京城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头一日,他让徒弟在擂台边支了块木板,用红漆写着“梁山草寇,敢来送死?”;第二日,竟找来几个落魄戏子,扮成宋江、吴用的模样,在台下摔打嬉闹,引得看客哄笑;到了第三日,任原索性亲自站在擂台中央,扯开嗓子骂道:“听说梁山有个黑旋风李逵,号称能打遍天下?某家在此候着,他敢来,某家就把他那对板斧劈了当柴烧!还有那浪子燕青,躲躲藏藏像个娘们,莫不是怕了某家?”

这话像针似的扎在李逵心上。他攥着双斧在客栈里打转,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小乙哥!这泼贼都骑到咱脖子上了!再不出手,梁山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燕青正擦拭着腰间的弩箭,闻言头也不抬:“李大哥稍安勿躁。任原是东京地面上的地头蛇,跟开封府的人往来密切,咱们此时动手,怕是会被官府缠上,耽误了宋大哥的招安大事。”

“耽误个屁!”李逵一脚踹翻了板凳,“招安招安,招得咱兄弟连骂都不能还了?俺不管,今日定要劈了那厮!”

他刚要冲出门,被燕青一把拉住。燕青眉头紧锁:“李大哥,你忘了宋大哥的嘱咐?咱们在东京不能惹事。任原要骂,就让他骂去,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李逵被按在椅子上,气得呼呼喘气,却也知道燕青说得在理。可任原的气焰却越发嚣张,第四日竟带着人去了梁山好汉曾落脚的客栈,把门窗砸了个稀烂,还放话:“三日之内,梁山贼寇若不滚出东京,某家就一把火烧了这破店!”

这下连燕青也沉不住气了。他看着被砸得狼藉的客栈,又瞥见李逵眼里几乎要喷出的火,暗忖:再忍下去,反倒显得梁山怕了他。

次日恰逢东京庙会,街上车水马龙,杂耍、卖艺、小吃摊挤得水泄不通。燕青拉着李逵说:“李大哥,今日庙会热闹,咱去喝几杯,就当散散心。”李逵虽还惦记着任原,却抵不住酒瘾,跟着燕青钻进了一家酒肆。

燕青知道李逵酒量,却故意频频劝酒,嘴里说着“庙会难得”“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多时就把李逵灌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燕青叫来酒保,付了酒钱,又嘱咐他好生照看,这才转身往相国寺而去。

此时的相国寺擂台前,任原正站在台上耀武扬威,台下叫好声一片。他见燕青迟迟不来,越发得意,正要再说几句侮辱梁山的话,忽听得人群外有人喊:“某家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燕青一身短打,腰束锦带,步履轻快地跳上擂台。任原见他身形瘦小,嗤笑道:“你就是那浪子燕青?看你这模样,怕是连某家一拳都受不住!”

燕青拱手道:“任师傅好大的口气。拳脚无眼,不如咱们比摔跤,如何?”任原最擅长摔跤,闻言更是不屑:“好!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擎天柱!”

说罢,任原张开双臂就朝燕青扑来,想仗着体重将他按倒。燕青却不与他硬拼,身形一晃,像条泥鳅似的滑到任原身侧,左手勾住他的胳膊,右手顶住他的后腰,猛地一发力。任原猝不及防,庞大的身躯竟被掀得离地半尺,“扑通”一声摔在台上,震得木板都颤了颤。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任原又羞又怒,爬起来再次扑上。燕青早把他的路数看在眼里,或闪或避,或勾或绊,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反手就是一摔。十几个回合下来,任原摔得鼻青脸肿,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台上喘气。

燕青站在台中央,朗声道:“梁山好汉,从不惹事,但若有人欺到头上来,也绝不手软!”

话音刚落,忽听得人群外传来喊杀声:“抓住他!他是梁山贼寇燕青!”原来是有人认出了燕青,报了官府。燕青暗道不好,纵身跳下擂台,正要突围,却见一个黑影像阵旋风似的冲了过来,正是酒醒赶来的李逵。

“小乙哥,俺来帮你!”李逵抡起双斧,劈开围上来的官兵,与燕青背靠背站在一起。两人奋勇厮杀,怎奈官兵越聚越多,刀枪如林。混乱中,李逵被一股人潮冲得与燕青分开,他大吼着“小乙哥”,却只能看到燕青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燕青且战且退,仗着熟悉地形,七拐八绕甩开了官兵,一路奔回梁山报信。李逵却被官兵追得紧,他杀得性起,不知不觉竟冲出了东京城,一路向南,慌不择路地跑了半日,直到看到前面有座县城,城门上写着“寿张县”三个字,才放慢了脚步。

进了寿张县,李逵又渴又饿,找了家酒馆就往里闯。他点了三斤牛肉、一坛烧酒,甩开膀子吃了个痛快。可结账时,摸遍了全身,才想起盘缠早在路上丢了。酒馆老板见他凶神恶煞,不敢要账,只是一个劲地搓手。李逵却不肯占这点小便宜,正懊恼时,忽听得店外传来争吵声。

他探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胖子,正指挥着几个衙役抢夺一个卖菜老汉的筐子。那胖子尖声道:“本县太爷要买你这筐菜,是给你面子!还敢要钱?给我抢!”老汉死死抱住筐子,哭喊道:“大人,这是俺一家人的活命钱啊!”

李逵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见状顿时炸了:“住手!”他几步冲出去,一脚踹翻了两个衙役。那胖子正是寿张县令,见有人敢管闲事,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妨碍本县办公!”

李逵叉着腰道:“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黑旋风李逵是也!这老汉卖菜糊口,你凭什么抢他的?”

县令一听“黑旋风李逵”五个字,吓得腿都软了。他早听说过李逵的威名,杀人不眨眼,哪里敢惹?连忙摆手道:“误会,误会!本县只是……只是想帮老汉把菜送到衙门,给……给兄弟们尝尝鲜。”

李逵哪里肯信,指着他骂道:“放屁!看你这嘴脸就不是好东西!今日爷爷就替百姓教训教训你!”说着就要上前动手,被那卖菜老汉拉住:“好汉饶命!他是县令,惹不起啊!”

李逵眼珠一转,道:“惹不起?俺偏要惹!这官你既然不会当,就让爷爷来当!”

说罢,李逵不由分说,揪着县令的衣领就往县衙拖。县令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可李逵哪里理他。到了县衙,李逵一脚踹开大堂门,把县令扔在一边,自己大摇大摆地坐上了县令的座位,一拍惊堂木:“都给俺听着!从今日起,这寿张县,俺李逵说了算!”

衙役们早吓得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消息很快传遍了寿张县,乡绅、员外们一听是梁山黑旋风当了县令,个个吓得魂不附体。他们谁不知道李逵的厉害?惹恼了他,怕是连家都要被拆了。

当天下午,就有乡绅提着礼盒上门,谄媚道:“李大人,小的备了些薄礼,不成敬意。”李逵见礼盒里有酒有肉,乐呵呵地收下了。接着,更多的人涌来,绸缎、金银、点心……堆了满满一屋子。李逵来者不拒,还大咧咧地说:“你们这些人,早该如此!以后好好做人,谁要是敢欺负百姓,俺定不饶他!”

那些乡绅哪敢说半个不字,纷纷点头哈腰,连声道:“是是是,全听李大人吩咐。”

李逵在县衙里坐了半日,见没人来告状,觉得无聊,便让衙役把那被抢菜的老汉叫来,赏了他十两银子。老汉千恩万谢地走了,李逵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忽然觉得当这个官还挺有意思。

傍晚时分,有个员外请李逵去家里赴宴,李逵欣然前往。那员外家摆满了山珍海味,李逵毫不客气,甩开膀子吃了起来。酒过三巡,李逵醉醺醺地问:“这寿张县,还有没有欺负人的官?”

员外战战兢兢地说:“除了先前那县令,倒也没什么大恶官……只是……只是有些地痞流氓,时常骚扰百姓。”

李逵一拍桌子:“明日俺就审审这些混蛋!”

当晚,李逵就在员外家宿了。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乔坐衙”的荒唐事,很快就会传到梁山,更会引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而此时的他,只觉得当了官,能替百姓出气,比在东京打擂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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