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风和日丽。
中午吃饭的时候,丁济群说,“许凌志的调查结果基本出来了。”
齐霁停止咀嚼,目光灼灼地看着丁济群,她太知道他的臭毛病,这人虽然嘴碎,爱说话爱聊天,但是他要是真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的时候,总是先要顿一下,你不摆出求知欲很强的姿态,或者像捧哏一样接一句,他是不会痛快说出来的。
丁济群很满意妻子的眼神,又夹了一口菜,一边咀嚼一说,“他不是特务。”
“啥?”
丁济群更满意齐霁的惊讶,高深地说,“军方的调查能力你是知道的,不会有错。”然后又开始吃菜。
“啪!”齐霁将筷子拍在饭桌上,“痛快说!”
“哎哎!调查结果就是许凌志不是汉奸,也不是特务,人家从大学时期就是地下党,建国后不想从政,坚持留在了医疗一线,当时松山岛缺医少药,他就申请来了这里,比老江资格还老呢。
至于安泰说的那次被捕,我们在滨城疗养院也找到他的直接领导人,能够证明他当时的所为都是按照上级指示在执行特别任务。”
丁济群看看齐霁,给她夹了一片瘦肉,“具体情况要等调查人员整理完毕才能知道,他这事儿也算解密了,估计这两天就能放出来上班了,你放心,他不知道是你举报的。”
“嘁!”齐霁嗤笑一声,“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人,他要连这都不知道,早死八回了吧!”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啊!”
“算了,是我多管闲事!”
“不不不,老江说像你这样的家属,应该受到表扬,更应该得到鼓励!”
“拉倒去吧,人都让我得罪了!”齐霁推碗起身,吃不下了。
设想了一下过两天跟许凌志见面的尴尬情形,齐霁就觉得头大。
下午没有患者,她又开始抓心挠肝,出去给丁济群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电话的干事喊,“丁副政委,嫂子找你!”
齐霁等了两分钟,丁济群没好气地接起电话,“我这头有急事儿呢,啥事儿中午不说,非要打电话!”
“你,你干什么呢,我这心里咋又毛毛的!”
“娘的,又毛毛的?”丁济群知道妻子每次心里发毛都应验了事情,也不得不重视,“事儿都过去了,这咋还毛呢?娘的!哎哎!他们怎么开车走了?老子还没上车呢!都是你这娘们耽误事儿!”
啪!
电话挂了。
齐霁站在电话机旁边发呆,路过的小护士打趣她,“王大夫,这是等丁政委的电话么?”
齐霁回过神,“打完了打完了,你用吧!”
护士笑,“我用什么啊用,我不打电话!”
“哦哦。”齐霁胡乱点点头回了科室。
熬了半小时,她百爪挠心般难受,要再给丁济群打电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大家都冲出医院,只见小岛的东北方向,腾起一朵黑云。
爆炸了!
齐霁撒腿就朝那边跑,被刘群英拉住,“王姐你去哪儿啊?打电话问啊!”
齐霁扶住好容易怀上孩子的刘群英的胳膊,“你别乱动你别乱动!”
看爆炸位置应该在小岛东北角,不是司令部的位置,半小时前老丁还在和她通话,不会这么快就去了小岛东北吧,她迅速摇电话,可惜总机总是无人接听,她寒毛都竖起来了,不会是通信连出事了吧?三样!我的老儿子!
齐霁都要急哭了。
等她十分钟后终于叫通了总机,听那边的女兵声音沉痛说,“岛上刚才发生爆炸,具体情况不明,丁副政委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丁庚文!你给我叫丁庚文!”
“丁班长不在。”
“啊?他去哪儿了?”
“嗯,我问一下。......王大夫,丁班长被李指导员叫去了,嗯对,没离开通信连。”
刘群英不知何时过来了,扶着她的胳膊说,“唉,咱们做军属的,哪天不是提着心啊,快回去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就能有消息传来了。”
齐霁点点头,两人回了妇产科。
齐霁是四个军人的家属,提着的心就没放下过。
她跟刘群英说,“我跟你说,生一个孩子就得了,生多了真是操心啊!”
刘群英摸着肚子,“操心我也认了!”
“出大事儿了!”外头有人喊着,“出大事儿了,一个水雷炸了,江司令员被炸了!”
“啊?”齐霁噌地站起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护士接起,转头看向齐霁,“王大夫,找你的。”
所有人都看向齐霁,她的脚都快抬不起来了,“找我?为啥找我?”
“快接啊,你儿子打来的!”
“啊!”齐霁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抓过电话,“三样!三样你没事儿吧?”
“娘,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跟你说一声,我爹也没事儿,工兵连那边发生了爆炸,他第一时间赶去现场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
“娘,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也不能乱说,下班你别做饭了,我买点饭菜回家陪你吃饭。”
齐霁知道儿子不方便在电话里多说,这是要回家跟自己当面说的意思。
她吐出一口气,挂了电话。
回头见众人都看着她,只好说,“我儿子打来的,说好像是工兵连发生了爆炸,其它的他也不知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杨玉梅一拍大腿,“中午在食堂吃饭,我听人说有个渔民在海边捞到一个水雷,送到师部大门口,哨兵没让往里送,后头咋样就不知道了,妈呀,肯定就是这个水雷了!”
大家顿时轰然炸开了,叽叽喳喳各抒己见。
齐霁摸摸胸口,心里不毛了,看来这事儿又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在小岛上,如果不加限制,任何事情,都能在半小时内人尽皆知。
所以,齐霁没等下班,就已经知道了爆炸事件原委。
爆炸的还真是那个水雷,渔民很有觉悟,捡到了立即送到师部,哨兵立即向上汇报,层层上报到江德福那里后,他指示送交警通营,最后这个锈迹斑斑的水雷交到了工兵连手里。
没一会儿,工兵连打来电话,说水雷上写着谁都看不懂的洋文,除了1942几个数字。
江德福带人赶去了工兵连,他当时带的人,有三个,一个是他的警卫员,还有两人,一个是与他焦不离孟的丁济群,另一个就是识得一些洋文的刘山河。
出发前,丁济群因为齐霁的电话叫走,心急火燎的江德福就没等他,直接让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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