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君骁回来了。
不过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能将人冻住。
林染染端着刚晾好的温水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瞥见他站在院门口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
不用猜也知道,他定是听到张伟传的那些话了。
这个张伟,怕不是脑子里装了浆糊?
“老公,回来啦?”林染染笑着迎上他,“我给你留了饭,饿坏了吧?”
话音刚落,纪君骁大步流星地跨进门,不由分说就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胸膛宽阔而温热,带着户外的寒气,却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辛苦媳妇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染染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脸颊发烫,嗔怪地推了推他:“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放开。”
“大嫂,我们啥也没看见!”
“最近书看多了,估计是近视加重了,这屋里咋黑黢黢的?哦,原来没开灯啊!”
说着,兄妹几个麻溜地转过身去,肩膀却忍不住偷偷抖动,显然是在憋笑。
纪母没好气地瞪着几人,小声道:“羡慕吧?羡慕你们也赶紧找对象去!”
这话一出,几个小辈溜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就没了踪影。
林染染红着脸从纪君骁怀里挣出来,嗔道:“你看你,都让弟弟妹妹们看笑话了。”
纪君骁却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笑就笑呗,我抱媳妇,天经地义。”
林染染转身进了厨房:“我去给你盛饭。”
纪君骁也跟着走了进去,狭小的厨房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媳妇,我自己来。”他说着就抢过她手里的白瓷碗,利落地掀开蒸笼盖子。
林染染站在一旁,看着他盛饭的动作,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了。
果然,纪君骁坐在桌边,只是简单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吗?”林染染轻声问。
“不是,就是有点累。”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累也要多吃点,我喂你。”
纪君骁:“不必了吧?”
“怎么,媳妇的话,你敢不从?”
“那行。”
最后好像是纪君骁喂的林染染。
纪母看小两口感情这般好,忍不住偷笑。
年轻真好。
就是自个男人一点也不懂浪漫。
纪母回屋使劲地瞪纪父。
纪父想不明白,他怎么又惹媳妇不高兴了?
话说林染染小两口吃完饭后便回屋给娃娃们洗澡。
娃娃们咿咿呀呀地在澡盆里扑腾,溅得满地都是水,纪君骁耐心地给他们擦身、换尿布,动作笨拙却温柔。
等把孩子们哄睡着,林染染这才轻声问:“今天的事,让你生气了?”
纪君骁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得像闷雷:“不是生气,是我没用。”
“嗯?”林染染愣住了。
“是我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浓浓的自责,“都是我的错。”
他哪里有资格生气?若不是他们家下乡,染染又怎么会跟着他受这份苦?
以她的聪慧和能力,就算独自一人,也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跟着他在这穷乡僻壤里操劳。
“你说什么傻话呢?”林染染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眶微微发热,“张伟那个大嘴巴的话你也信?他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他说得没错,”纪君骁拉下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确实是我们拖累了你。”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林染染瞪了他一眼,故意板起脸,“按你这么说,哪天你飞黄腾达了,就要把我这个糟糠之妻给扔了?”
纪君骁心里一紧,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染染,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你?”
他真正怕的,是她不要自己。
林染染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忍不住笑了:“这不就结了?有什么好想的。再说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上班,不想被人管着。你看我在这里多好,等以后咱们的厂子建起来了,我可是要当厂长的人。”
纪君骁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当厂长就不用上班了?我怎么听说当厂长更累?”
“你不懂,”林染染扬起下巴,一脸傲娇,“我要当的是那种说一不二的私人老板,想上班就去晃一圈,不想上班动动嘴,让下面的人跑断腿,总之生杀大权都在我手里,多自在。”
瞧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纪君骁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我打听过了,明年的政策会鼓励农民‘洗脚上岸’、由农转工,咱们申请办的这两个厂子,虽然名义上是集体的,但实际上可以算我们个人的。”
林染染笑:“你这算盘打得,倒是挺溜啊。就不怕被当成投机倒把?”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纪君骁胸有成竹地说,“现在外面好多地方都在偷偷这么干,表面上挂着集体的名头,实际上是个人经营。只要能让大伙吃饱饭、过上好日子,没人会真的较真。”
林染染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可真狡猾。”
“为了媳妇和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狡猾点又何妨?”纪君骁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染染,相信我,就算我们回不了城,我也绝不会让你和孩子们饿着。我已经想好了,要抓住这个机会多办几个厂。你看,我今天又赚了不少钱。”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钱,足足有一千块。
林染染吓了一跳:“这么多?”
他不会是去打劫了吧?
“放心,这钱来路正。”纪君骁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之前黑市被那帮地痞流氓把持着,他们收的保护费太高,大伙都苦不堪言。我前段时间把他们给收拾了,不仅让他们把保护费降了一半,还跟他们谈好了,以后每个天都给我分红。”
林染染听得目瞪口呆。
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纪君骁,你可别忘了,你是个军人啊!
“可你把钱都给我了,以后你想创业,哪里来的启动资金?”
“放心,我还有很多赚钱的路子。”纪君骁神秘地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自信。
作者太偏爱男主角吧?
她表示严重抗议!
“不过媳妇,我有件事想跟你坦白。”纪君骁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啥事?”林染染心里咯噔一下。
纪君骁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开口:“我今天……打了张伟。”
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媳妇,抱歉,我实在是看他不顺眼,没控制住,就动手了。”
他没敢说,张伟觊觎她,他恨不得把张伟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林染染随即拍了下手,眉飞色舞地说:“打就打了!我早就想揍他了,在工地上的时候他嘴巴跟抹了粪似的!”
纪君骁暗喜:“你……不怪我打人?”
“怪你干什么?”林染染撇撇嘴,“他那张嘴那么欠,打他都是轻的。”
“可他说要去告我。”纪君骁故意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
“你会怕他?”林染染挑眉。
“自然是不怕的。”纪君骁挺直了腰板,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他不过是想装装柔弱,博取她的同情罢了。
可显然,这条路子行不通。
“那不就结了?”林染染不以为意地说,“他就是个沉迷医学的疯子,一门心思都在他那些案例上,根本没时间去告你。”
纪君骁:“我打得有点严重。”
“不就是一拳吗?能有多严重?”林染染随口问道。
纪君骁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大概……是面目全非的那种。”
“啥?”林染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老公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居然把人揍得面目全非,还跟她说只是“揍了一拳”?这也太保守了!
“媳妇,你这么看着我,我有点慌。”纪君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老公,打得好!”林染染突然竖起大拇指,一脸惋惜,“可惜我没在旁边,要不然我非得上去补几脚不可。”
纪君骁彻底傻眼了:她这是……支持他打人?
“乖,奖励你的。”林染染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纪君骁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瞬间席卷全身,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欲望。
“别……孩子们还在这里呢。”林染染推了推他,脸颊绯红。
“他们睡着了,不碍事。”纪君骁的吻愈发炽热,大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
林染染渐渐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就在她快要沉沦的时候,纪君骁却突然猛地推开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疑惑地看着他:“老公?怎么了?”
纪君骁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会闪现出一些陌生而可怕的画面?
画面里,染染冷漠地打掉了他们的孩子,转身嫁给了裴屿安……
是错觉吧?
这些画面逼得他在最后一步急刹车。
林染染勾着他的脖子,软糯地喊了一声,“老公。”
平时这个时候,他肯定是沦陷在她的柔情里无法自拔了。
可这一次,他却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从她身上起来,迅速地跑了过去。
林染染完全被他这个操作给搞傻了。
莫不是内急?
天,谁能够想像到,关键时刻,他居然内急?
林染染羞得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话说纪君骁在厕所里崩溃不已。
一定是最近被张伟的话搅乱了心神,他太害怕失去染染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他下意识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却不料墙上钉着一颗用来挂东西的铁钉,尖锐的铁钉瞬间刺穿了他的掌心,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但那些可怕的画面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
染染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裴屿安的手,笑得一脸幸福;夏知鸢哭着说染染从来没有爱过他,她才是他的良配,她怀了他的孩子……
这些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剜着他的心,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老公,你没事吧?”外面传来林染染急促的敲门声,带着浓浓的担忧。
纪君骁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厕所里待了太久,他赶紧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媳妇,我没事。”他哑着嗓子回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听到他的回应,林染染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家伙,上个厕所居然去了两个多小时,她都快睡着了。
难道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林染染不由得想起上次他因为拉肚子差点脱水,却让全家人都瞒着她的事。
这个人,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纪君骁用毛巾简单地包扎好掌心的伤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床头的台灯亮着,那是他前段时间托人从京都买回来的,家里每个房间都放了一盏。
“怎么去了这么久?”林染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撑着眼皮问道。
等他这么久,她坐着都快睡着了。
纪君骁随手将台灯关掉,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人有三急,媳妇,抱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林染染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抱住他,却在碰触到他冰冷的身子时,猛地缩回了手。
“老公,你怎么这么冰?”她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就是在外面待久了,沾了些寒气。”纪君骁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先睡吧,二弟说有急事找我。”
黑暗中,林染染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老公,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她摸索着打开了台灯。
暖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纪君骁苍白的脸。
他几乎是立刻就伸手将灯关掉了。
“真没事,外面太冷了,你别起来,赶紧睡。”纪君骁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到床上,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
林染染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冰冷刺骨,就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
“老公,”林染染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你的手这么冰,是不是冻着了?”
纪君骁挣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媳妇,你……喜欢我吗?”
林染染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不喜欢你,我怎么跟你生孩子?”
可若你是因为想要赎罪呢?
媳妇突然之间的转变,还有下乡之后,她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远离夏知鸢
纪君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媳妇,我去找二弟了,你乖乖睡觉。”
纪君骁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慌乱中,肩膀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大晚上的,二弟能有什么急事?林染染疑惑极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方便过去,只能重新躺回床上。
或许,是她想多了,他只是在外头待得太久,冻着了。
林染染这样想着,浓浓的睡意涌了上来,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纪君勇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纪君骁站在他的床边,脸色苍白得吓人。
“大哥,这么晚了,你去哪泡冰了?”纪君勇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纪君骁没有说话,径直爬上了他的床,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
“不是,大哥,你这是……跟大嫂吵架了?”纪君勇彻底懵了。
大哥居然爬他的床?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出现幻觉了?
纪君骁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被子蒙住了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纪君勇这下更确定他不对劲了。
大哥大嫂平日里恩爱得跟连体婴似的,怎么可能吵架?
他犹豫了一下,也钻进了被窝,刚一靠近,就被纪君骁身上的寒气冻得一个激灵。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纪君勇忍不住推了推他。
纪君骁还是不说话,但纪君勇却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大哥?”纪君勇察觉到情况不对,伸手想去掀他的被子。
可纪君骁却把被子攥得死死的,怎么也掀不开。
就在这时,纪君勇注意到,大哥缠在手上的毛巾,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大哥,您受伤了?”纪君勇大惊失色,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力将被子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纪君骁苍白如纸的脸,嘴唇抖得厉害,整个人像是发了羊癫疯似的,止不住地抽搐。
纪君勇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哥,我去把大嫂叫来!”
他说着就要下床,却被纪君骁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抬头对上大哥猩红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别去。”
“那好,您让我看看伤口。”他放轻声音,像哄孩子般伸手。
纪君骁沉默片刻,终于松开了手。
当染着血痂的毛巾被掀开,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入目。
纪君勇倒抽冷气,指尖颤抖着从床头柜摸出消毒棉。
多亏大嫂早有准备,每个房间都放有药箱。
“大哥,怎么回事?”给大哥包扎好伤口,纪君勇问。
纪君骁没有吱声。
纪君勇抬头,却见大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发被冷汗黏在额角,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不过眨眼功夫,大哥苍白的嘴唇红得近乎妖异。
“糟了,烧得这么厉害,我得去叫大嫂来。”
“不准去。”
纪君骁的声音带着病气,却依旧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固执。
“可您烧得这么厉害,再这么烧下去,万一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纪君勇急得额头直冒汗,说话都带着颤音。
“给我吃药就好。”
纪君勇慌忙从药箱翻出安乃近,手脚麻利地给大哥喂下。
药片入喉,身上的灼痛似乎减轻了些,纪君骁的心却像被揉碎了般,千疮百孔。
前世那些深埋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大哥,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还疼得厉害?”纪君勇见他眼角滑下泪来,更是慌了神。
“不准告诉你大嫂,也别让她靠近我,万一过了病气给孩子,那就不好了。”纪君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好好好,我知道了。要不我去知青院看看,朱医生回来了没有?”
“别去。”
朱医生要是来了,染染岂会不起疑心?
因为大哥的坚持,纪君勇只能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这一夜,他简直被折腾得快要疯了。
大哥的病来得邪乎,一会儿浑身滚烫,热得把衣服扒得精光还一个劲冒汗;一会儿又冷得牙齿打颤,盖着两床厚棉被都止不住发抖。
他又不敢惊动家里人,只能咬着牙硬扛。
天快亮了,大哥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纪君勇急得团团转,“大哥,大嫂医术那么高明,让她给您瞧瞧开副药,保管药到病除!”
“不行,她若是靠近我传染给宝宝们怎么办?你把我送卫生院就好。”
“大哥——”
“听话。”
这人,都虚得气若游丝了,脾气还这么倔!
纪君勇把大哥背起来。
他本想着偷偷摸摸出门,没想到碰上了母亲。
纪母大惊:“老二,你们这是?”
“妈,小点声,大哥感冒了,情况不太对劲,我得送他上卫生院,您离我们远一点,感冒会过病气,我们大人扛得住,可要是传给小宝宝们,那怎么得了?总之您帮忙瞒着,就说大哥办事去了。”
纪母虽心疼老大,却更怕宝宝们遭殃,只好含着泪后退了几步。
“你一个人行不行?”
“可以的。”
看着两人出门,纪母心疼得直抹泪。
老大这铁打的身子,怎么说病就病?
莫不是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所以给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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