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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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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203章 星烬重燃舆腐灵墨种的三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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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

楚惊月猛地缩回手,指尖的星鲛鳞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节发颤。鳞内的安安虚影早已蜷缩成一团,小奶音带着哭腔:\"姐姐!好热……有尘哥哥的味道!\"

她顾不上烫手,疯了似的在星核室的废墟里摸索。碎石划破了她的掌心,渗出血珠,可她浑然不觉。终于,指尖触到了一截冰凉的金属——是那截断掉的银纹!

银纹不过指节长,原本亮得能映出人影的纹路此刻却乌沉沉的,像被腐灵墨啃噬过的星轨,边缘还凝着早已发黑的血痂。

三天前的画面瞬间撞进脑海——星核爆炸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楚惊尘将她往传送阵里推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回头时,只看见他后背炸开的那团银光,像朵瞬间凋零的银色玫瑰,挡住了老鬼那道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触手。

\"他说过会等我……\"楚惊月将断纹死死按在胸口,那里的同心果余温早已散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那天在观星台分食的果肉甜得发腻,如今却在喉咙里结出涩味的痂,堵得她喘不过气。

楚惊月在归墟边缘的迷雾里走了整整七日。

星鲛鳞悬在她胸前,像一颗倔强跳动的小小心脏,暖融融的光勉强在她周身撑起一片结界,抵御着周遭能蚀骨的寒意。安安的虚影缩在鳞内,小脑袋时不时探出来张望,声音带着怯意:\"姐姐,这里的风好冷,比当年尘哥哥被腐灵墨缠上时还冷。\"

楚惊月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半颗星辰,指尖被星辰棱角硌出的红痕早已麻木。北之风碎片里的本命星,在她日复一日的金玫色灵力滋养下,已渐渐凝出完整的轮廓,只是星核深处始终蒙着一层淡淡的灰翳,像一场迟迟未散的阴霾。

\"快到了。\"她望着前方突然如帷幕般散开的迷雾,那里隐约可见一汪碧潭。潭水泛着奇异的银光,水面上氤氲着袅袅白雾,正是云潇潇口中能令碎星重圆的回星池。池边立着一块黝黑的石碑,上面刻着古老而晦涩的符文,风一吹过石面,竟传出类似青铜鼎低沉呜咽的声响。

刚要走近,潭水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一道庞大的黑影从水底猛地窜出,瞬间化作一条布满狰狞骨刺的巨蟒。它张开的蛇口喷出带着腐臭的寒气,腥风扑面,令人作呕:\"擅闯回星池者,死!\"

是归墟的守池兽。楚惊月眼神一凛,迅速凝聚金玫色灵力,一道锋利的光刃在掌心流转。然而,光刃刚触及那股寒气,边缘便瞬间泛起白霜——这守池兽的力量,竟与当年老鬼的腐灵墨同源,阴冷而霸道。

\"姐姐小心!\"安安突然从星鲛鳞里冲了出来,小小的身影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勇敢地撞向巨蟒,\"星鲛爷爷说过,归墟的邪物最怕星鲛灵火!\"

金光与寒气碰撞的刹那,巨蟒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鳞片上冒出缕缕黑烟,显然受了伤。楚惊月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纵身跃至潭边。然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潭水,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向水底!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听见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还听见潭边黑石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嗡鸣,石碑上的符文光芒突然变得炽烈夺目——那些符文,竟与楚惊尘留在星核残骸上的星轨图隐隐相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时空的秘密。

水底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无数碎裂的星辰悬浮在水中,像撒了一把碎钻,折射出斑斓而梦幻的光。楚惊月在这些碎星中,看见了熟悉的银纹片段,看见了金玫色的灵力光带,甚至看见了半片烧焦的青铜花瓣——那是她绣给楚惊尘的剑穗上掉下来的,边缘还留着被腐灵墨灼烧的痕迹。

\"惊月。\"

一个温柔得像观星台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楚惊月猛地回头,看见楚惊尘就站在不远处的碎星群中。他穿着她熟悉的银纹长袍,肩头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正含笑望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惊尘!\"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抓住他,指尖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那只是一道虚影,一个由灵力凝聚的幻象。

虚影的楚惊尘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水珠,指尖的温度却带着刺骨的凉意:\"别来这里,回青铜城去。\"

\"我要救你。\"楚惊月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她将袖中的半颗星辰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你的本命星快重圆了,只要有回星池的水……\"

\"代价是你的灵力本源。\"虚影打断她,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染上了她无比熟悉的心疼,\"我怎么能让你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重生?\"

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指尖轻轻扫过她腕间那道早已融入血脉的光结。那道金玫色的光结突然亮起,与他虚影手腕上的银纹瞬间交缠在一起,像当年在观星台并肩看星时那样,紧密相依,难分彼此。

\"你还记得吗?\"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怀念,\"你第一次偷偷画我银纹时,把星轨的拐点画成了一个笨拙的小弯钩。我当时还笑话你手笨,却在夜里偷偷把剑穗上的银纹也改成了一模一样的形状。\"

楚惊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砸在半颗星辰上。奇迹般地,星核处的灰翳竟淡了几分:\"我记得。你还说我绣的青铜花歪歪扭扭,却天天系在剑上,连玄字营的士兵都私下里笑话你,说你被我'带坏'了。\"

虚影笑了起来,胸口的位置透出微弱的光芒,那里隐约可见一片干枯却依旧完整的银杏叶——是她去年深秋捡给他的,她说青铜城的银杏叶比归墟的黑藤好看。他当时还嫌叶子太脆容易碎,却一直宝贝地收在贴身的锦囊里。

\"我藏了好多东西在回星池。\"他牵着她的手,往水底更深处走去,\"你看,那是你掉在灵植林的那支梅花簪,那是你说好看的星麦花种,还有……\"

他指向悬浮在碎星中的一只小小的纸鸢。鸢翅上刻着未完成的银纹和金玫色印记,正是当年他们在观星台约定好要一起放的那只。

\"还没教你放风筝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像要随时消散在水中,\"惊月,听话,回去吧。三百年后,我一定会去找你。带着完整的本命星,带着你最爱的星麦饼,带着……\"

\"我不回去!\"楚惊月紧紧抱住他渐渐透明的身体,金玫色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向他,\"你说过要一起看青铜城的日出,说过要教我放风筝,说过要一辈子保护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突然想起云潇潇临行前说的那句话——献祭与之相契的灵力本源,方能启动回星池的真正力量。

楚惊月猛地咬破指尖,将温热的血珠滴在半颗星辰上。金玫色的灵力顺着血液疯狂涌入星核,星核处的灰翳瞬间消散无踪,整颗星辰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惊月!不要!\"虚影的楚惊尘想去阻止,却只能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星辰腾空而起,悬浮在回星池中央,散发出的光芒如磁铁般将所有碎星都吸了过来。楚惊月感觉体内的灵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但她死死盯着那颗越来越亮的星辰——她看见星核处长出了嫩绿的嫩芽,看见银纹与金玫色的光带在星体内交织缠绕,看见……楚惊尘的脸,清晰地映在星面上,笑容温柔依旧。

\"楚惊尘,\"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星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次换我等你。你要是敢迟到一秒,我就把你所有的银纹都画成小弯钩,让你再也不敢笑话我手笨。\"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她感觉有人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吻带着熟悉的星麦饼甜香,带着清冽的松木气息,像极了观星台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给她的第一个温柔的吻。

三年后。

青铜城的灵植林里,新栽的星麦长势正好,绿油油的麦浪在风里翻滚,散发着清新的麦香。楚惊月坐在当年楚惊尘烤饼的石桌边,指尖轻轻抚过石桌上的刻痕——那是她后来日复一日补刻的小弯钩,一个又一个,绕着光滑的桌面排了整整一圈。

云潇潇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星麦粥走过来,轻轻放在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心疼:\"还是没动静吗?\"

楚惊月摇摇头,目光望向挂在枝头的那只纸鸢。鸢翅上的银纹和金玫色印记已经补刻完整,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芒,像有了生命一般。

安安从星鲛鳞里探出头,小手指着天空,兴奋地大喊:\"姐姐你看!有蝴蝶!\"

一只银色的蝴蝶从灵植林深处缓缓飞来,翅膀上带着与楚惊尘银纹相似的纹路。它优雅地停在纸鸢的翅尖上,翅膀轻轻一扇,纸鸢突然挣脱线绳,朝着归墟的方向飞去。

楚惊月猛地站起身,胸口的星鲛鳞突然烫得惊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鳞而出。她追着纸鸢跑出灵植林,远远看见归墟的方向,一颗新星正缓缓升起,光芒温暖而明亮,像谁在漆黑的天空中点燃了一团永不熄灭的火。

星鲛鳞突然\"嗡\"地一声轻响,从她领口滑落,掉在草地上。鳞内飞出一道小小的金色光团,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化作了安安的实体——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姑娘。她手里捧着一片翠绿的银杏叶,叶子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星鲛爷爷说,姐姐的灵力本源回来了!\"安安跑到她面前,把银杏叶递过去,小脸上满是喜悦,\"还有哦,刚才有个穿银纹长袍的大哥哥问我,楚惊月是不是还在到处画小弯钩,把青铜城都画成'小弯钩城'了。\"

楚惊月接过银杏叶,指尖触到叶片上残留的熟悉温度,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远处传来纸鸢破空的轻响,她抬头望去,看见那只纸鸢正朝着她飞来,鸢翅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是楚惊尘。

他落在她面前,身姿挺拔如昔,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星麦饼,香气四溢。他身后,一颗完整的本命星悬浮着,银纹流转,星核处缠着一道金玫色的光带,像极了她腕间那道从未消失的光结,也像他们之间,跨越了生死与时空的羁绊。

\"我好像……来早了点?\"他笑着走近,眼底的温柔比观星台的晨光还要温暖,\"还没到三百年,但我怕再不来,某人就要把全青铜城的石碑、鼎器,甚至是小星的机械臂上,都刻满小弯钩了。\"

楚惊月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熟悉的怀抱里,眼泪无声地滑落,却是甜的。

灵植林的星麦花在风里轻轻摇晃,远处青铜城的钟声悠扬传来,惊飞了枝头的雀鸟。纸鸢在蔚蓝的天空中打着旋,翅上的银纹与金玫色印记交相辉映,像把整个归墟的星光,都织成了永恒的形状,也织成了他们,永不分离的未来。

就在两人紧紧相拥,享受着重逢的甜蜜时,一阵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楚惊尘身后袭来。

楚惊月最先察觉,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楚惊尘身后那颗刚刚重圆的本命星,表面突然浮现出一缕极细的黑色丝线。那丝线像有生命般,正从星核深处缓缓蔓延出来,所过之处,明亮的星光瞬间黯淡下去,留下一道丑陋的黑斑。

\"惊尘!你的心!\"楚惊月失声尖叫。

楚惊尘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回头望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正从本命星内部苏醒——那是老鬼的腐灵墨!

\"不可能!\"他失声喃喃,\"星核爆炸时,我明明已经将他的本命腐灵墨一起封印了……\"

话音未落,那缕黑色丝线突然加速蔓延,瞬间缠绕住了整颗本命星。紧接着,楚惊尘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捂住胸口,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他的银纹长袍下,一道黑色的纹路正从心口位置快速蔓延开来,与本命星上的黑斑遥相呼应。

\"这是……腐灵墨的种子!\"云潇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他当年在你体内种下了种子!只要你的本命星重圆,种子就会被激活!\"

楚惊月看着楚惊尘痛苦的模样,又看了看那颗被黑色丝线缠绕的本命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刚刚失而复得的爱人,难道又要再次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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