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巨响中,漫天盐弹在冰舰上空碰撞炸裂。钠元素遇水产生的烈焰吞没江面,冰舰在气浪中四分五裂。
萧沐瑶抱紧逐渐冰冷的李轩,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渡进他口中:\"你说过要换真正的婚书!\"
朝阳穿透盐雾的刹那,李轩伤口结晶突然折射出虹光。他指尖动了动,在萧沐瑶掌心画出一个符号:\"这是...无穷...\"
对岸突然升起狼烟,两人相拥望去,只见漕帮总舵方向竟有紫黑色毒云翻涌。李轩染血的衣袖被江风掀起,露出新月烙印旁新浮现的危月燕刺青,与工部侍郎令牌上的图一样。
\"杀阵...\"萧沐瑶猛地扯过盐帆裹住两人,\"萧枫要引爆所有盐仓!\"话音未落,东南方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江面陡然掀起十丈高的酸浪。
李轩突然笑了。他撕开胸前绷带:\"夫人可愿与我...共赴生死?\"
酸浪扑面的瞬间,李轩突然将萧沐瑶推入船舱暗格。舱壁夹层里的生石灰簌簌震落,遇水腾起的白雾与酸液相撞,在船头炸开三丈高的气墙。萧沐瑶透过琉璃观察孔,看见李轩被气浪掀飞的身影,他腰间那串盐晶钥匙正巧卡进甲板裂缝。
\"李轩!\"她踹开暗格扑过去,指尖刚触到他染血的袖口,整艘船突然被酸液托起。李轩在剧烈颠簸中翻身压住她,撕下浸透碱水的衣摆裹住两人口鼻:\"看船底!\"
透过腐蚀穿孔的木板,隐约可见江水翻涌着青黑色絮状物。萧沐瑶突然想起三日前清点库房时,那批失踪的硝石与硫磺。
李轩的手已经探进她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盐模钥匙:\"酸液混合硝硫会生成王水......但若加入足够氯化钠......\"
他话音未落,萧沐瑶突然将钥匙插入自己左肩伤口。鲜血顺着盐晶纹路渗入锁孔,整把钥匙突然迸发蓝光。李轩瞳孔骤缩,那钥匙竟是验毒器,遇血显色正是萧家秘传的辨毒之法。
船底传来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李轩抱着她撞破舱门跃上桅杆。酸浪在脚下三寸处翻涌,却诡异地避开他们所在的柚木桅座。萧沐瑶盯着李轩胸前渗血的绷带,突然醒悟:\"你提前在伤口敷了盐膏!\"
三百丈外的漕帮总舵,第三波爆炸震塌了盐山。漫天晶雨中,萧沐瑶看见有道黑影正在残垣间穿梭,那人腰间玉佩的络子分明是萧家内院特有的双股结。
\"是账房先生!\"她甩出袖箭却被酸雾腐蚀。李轩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她箭镞上:\"用我的血!\"
染血袖箭破开酸雾,正中黑影右腿。那人回头的刹那,萧沐瑶如坠冰窟,竟是自幼教她打算盘的周先生。李轩趁她失神的瞬间,扯过盐帆缠住两人腰身纵身跃下。
\"抱紧!\"他在坠落中拧动盐模钥匙,船底暗藏的碱粉囊齐齐炸开。中和反应产生的气浪将他们推向岸边,李轩的后背重重撞在盐垛上,却将萧沐瑶护得毫发无伤。
五更天的月光照在周先生扭曲的脸上,他手中还攥着半截波斯火信筒。萧沐瑶的弯刀抵在他喉头:\"为何叛我?\"
\"枫少爷许了我儿子功名......\"周先生突然抽搐,耳孔钻出条碧色小蛇。李轩的盐镖晚了一步,毒蛇已咬断叛徒咽喉。
江面忽有笛声破空,二十艘乌篷船从支流窜出。船头站着的西厥人手持骨笛,每吹一声,周先生尸身便抽搐一下。李轩将萧沐瑶推到盐垛后:\"是蛊笛!别让血溅到......\"
话音未落,尸体突然爆开,漫天血雾中飞出万千毒蛾。李轩反手扯下大氅浸入碱水缸,将萧沐瑶兜头罩住:\"闭气!\"
毒蛾扑簌簌撞在湿氅上,翅膀上的磷粉遇碱燃烧。萧沐瑶在火光中看见李轩左臂青筋暴起,新月烙印泛着诡异蓝光。他单手拧断两把盐弩,将箭头在伤口浸过血,连珠箭发贯穿五艘敌船。
\"你的血......\"萧沐瑶话音被爆炸声淹没。沾染毒血的船体接连自燃,西厥蛊师在烈焰中发出非人惨叫。李轩喘息着跪倒在地:\"以毒攻毒......\"
晨光初现时,萧沐瑶在水牢发现周先生的密室。墙上挂满她历年生辰画像,最新一幅的题款竟是李轩笔迹。
当她掀开暗格,整箱往来的密函下压着半块玉珏,与二房夫人佛龛里供着的那块是同件东西。
\"原来......\"她踉跄后退,撞进李轩浸着药香的怀抱,他蒙住她眼睛的手掌有盐粒刮过的细痕:\"莫看。\"暗处突然射来淬毒银针,李轩转身挡下。
银针擦着李轩颈侧没入砖墙,针尾梅花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萧沐瑶反手甩出袖中盐鞭,暗处人影却如鬼魅般散成三缕青烟。
\"有毒!\"李轩扯着她疾退,袖袍扫落烛台。火油顺着密函流淌,顷刻将满箱罪证吞没。萧沐瑶要扑救,却被李轩紧扣腰肢:\"烧了干净。\"
烈焰腾起时,窗外忽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柳红袖撞开暗门,肩头插着半截羽箭:\"官兵围了总舵!说是户部来查盐税亏空!\"
寅时的江风裹着血腥味灌入密室。萧沐瑶看着火光中蜷曲的玉珏,突然轻笑:\"原是在这儿等着。\"她扯断腰间盐晶锁链,缠在腕间化作护甲,\"去会会那位钦差大人。\"
漕帮正堂已列满玄甲卫,为首的中年文官正在把玩盐晶秤砣。萧沐瑶跨过门槛时,他手中秤杆突然断裂,碎盐溅了满地。
\"萧小姐可知,官盐每石合银六两四钱?\"文官抬脚碾碎盐粒,\"可这三月的盐引,漕帮足足少缴了......\"他拖长的尾音被算盘声截断。
李轩倚着门框拨动檀木算珠,肩头还渗着血:\"王大人漏算了三成损耗,按永昌盐律第七条......\"他指尖轻弹,算珠突然迸裂,内里竟裹着发霉的陈盐。
王侍郎脸色骤变。这霉变盐正是他上月倒卖给西厥商队的证物,本该沉在江底。萧沐瑶适时递上染血的账册:\"大人要查亏空,不妨先解释陇西军饷里的沙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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