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在楚州仓库前的竹筐上结了层细白,陈老汉伸手拂去筐沿的霜粒,指尖触到耐盐禾的芽尖 —— 淡绿的芽已长到半寸,芽鞘裹着嫩黄的真叶,轻轻一碰便微微颤动。这是 “炼苗” 的第三日,按《农政录》“炼苗篇” 所说 “霜后见阳,苗茎始坚”,昨夜的轻霜恰好给芽种镀了层 “保护膜”,比单纯晒阳更能让幼苗抗寒。筐底的艾草已换成新晒的,潮气被霜气吸走,只剩下淡淡的草香。
“宝儿,把浸种的陶瓮搬到廊下!” 陈老汉的声音刚落,宝儿便带着农妇们抬来三只大陶瓮,瓮里盛着雪融后的河水,水面漂着用桑皮纸包好的野慈姑种块 —— 这是从泗州学来的 “湿纸浸种法”,纸包能锁住潮气,又不让种块泡烂。“每瓮要放五十张纸包,” 宝儿用竹钩调整纸包的位置,让它们均匀浮在水面,“隔半个时辰翻一次,” 瓮沿贴着红漆刻度,是陈老汉算好的水位线,低于线就要添水,防止种块干缩。
濠州的田埂上,轻霜还未化尽,王老实踩着木屐在新翻的田里走,脚下的土块已没有昨日的黏滞 —— 冻融后的土壤经过两日晾晒,变得疏松如筛,用手一捻便能散成细粒。张三扛着竹制播种器走在后面,这器具是去年秋天特意请篾匠编的,底部有三排均匀的小孔,“每孔出种三粒,” 他对着田垄比划,“比手撒匀十倍,” 播种器旁挂着个小陶壶,里面装着草木灰与骨粉混合的 “拌种剂”,“播前撒在种子上,能防地下虫。”
狗剩拿着木耙跟在后面,将田面的土块耙碎。霜化后的泥土泛着潮润的褐光,耙齿划过之处,露出细密的土缝:“张师傅说这土要耙得‘手捏成团,落地即散’,” 他弯腰捡起一块未碎的土疙瘩,用木槌敲成细粒,“不然播种时种子会陷进硬块里,发不了芽,” 远处的河渠边,村民们正用木桶往田里补灌 “蒙头水”—— 这水要浇得浅,刚好润透表层土,比漫灌更能留住土中的草木灰养分。
泗州的育苗棚里,晨霜在油纸顶盖上凝成水珠,李四掀开棚角的缝隙,一股温润的气息涌出来 —— 棚内温度已达十六度,比棚外高七度,野慈姑的芽尖已突破种块,淡紫的芽鞘里裹着嫩绿的真叶。“该‘放风炼苗’了,” 他将棚顶的油纸掀开半尺宽的缝,让微风缓缓吹进来,“每天放风一个时辰,比闷着长的苗壮,” 棚内的育苗盘里,基质已微微泛干,他用竹勺舀着雪融水轻浇,水顺着基质的缝隙渗下,不沾到芽尖。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脊背发暖,楚州的芽种筐前,农人们正给耐盐禾幼苗 “分苗”。陈老汉用竹筷轻轻挑起幼苗,将根系上的浮沙抖掉:“每穴要栽两株壮苗,弱苗单独栽在育苗盘边缘,” 他将幼苗放进铺着细沙的陶盘,根须舒展地埋进沙里,“沙层要盖到芽鞘基部,” 分好的苗盘摆在廊下,阳光照在真叶上,叶片渐渐舒展,像撑开的小绿伞。宝儿在每个苗盘上贴标签,写着 “三月初十栽大田”,按分苗顺序排好定植时间。
濠州的 “蒙头水” 已浇透,张三让人用 “步弓” 丈量田垄。王老实握着步弓的一端,狗剩拉着麻绳走到田那头,“行距要一尺八寸,” 张三调整麻绳的松紧,让它在田面拉出笔直的灰线 —— 这灰线是用草木灰和水调成的糊状,比干灰更能持久,“每垄要留三寸宽的排水沟,” 他用锄头沿着灰线开沟,沟深半尺,沟壁拍得紧实,“防止浇水时塌沟,” 远处的牛棚里,村民们正给耕牛喂新割的青草,“明天要深耕,牛得攒足力气。”
泗州的育苗棚外,村民们正在编织 “护苗帘”。用芦苇杆编成的帘子宽三尺,上面留着半寸宽的缝隙:“这帘要盖在育苗盘上方,” 李四示范着将帘子架在竹架上,“正午挡强光,傍晚挡凉风,” 他用手透过缝隙感受光线,“要让散光照进来,不让强光晒蔫真叶,” 棚内的野慈姑幼苗已长到一寸高,真叶展开如铜钱大小,叶片上的绒毛在光中清晰可见 —— 这是幼苗健壮的标志,比去年的幼苗多了一层抗虫的 “保护膜”。
傍晚的微风带着暖意掠过楚州,陈老汉让人将分好的幼苗搬回仓库。仓库的墙角堆着新制的 “定植铲”,铲头是用熟铁打的,比普通铁锹小一半:“这铲能精准挖穴,” 陈老汉拿起一把示范,铲头插入土中,轻轻一撬便带出个三寸深的小坑,“比用手挖省劲,还能保护根系,” 农妇们正在给幼苗准备 “定植肥”,将腐熟的豆饼磨成粉,与细沙按一比三的比例混合,“每穴撒一勺,比直接埋豆饼更防烧根。”
濠州的田垄已全部丈量完毕,张三让人在田头立 “田界桩”。竹桩上用墨笔写着 “东垄:耐盐禾”“西垄:杂豆”,桩顶系着不同颜色的布条:红布标播种区,蓝布标育苗区,“这样播种时不会乱,” 王老实蹲在田边,用手捏起土块,“这土现在有油性了,” 去年未改良时,盐碱土捏着发脆,如今却能搓出细泥条,“明天深耕后,就能撒底肥了。”
泗州的育苗棚里,李四正在记录幼苗生长情况。他用竹尺量出野慈姑幼苗的高度,平均一寸二,比昨日长了两分:“真叶已展开两片,” 他在桑皮纸上画下幼苗的简笔画,标注着 “芽鞘紫、叶片绿、根系白”,“这样的幼苗,定植后成活率能到九成,” 村民们送来新采的艾草,他让人将艾草挂在棚内的竹架上,“艾草的气味能驱虫,比撒石灰更温和,” 艾草的清香与幼苗的气息混合,在棚内弥漫开来。
深夜的楚州仓库,油灯还亮着。陈老汉坐在苗盘旁,手里拿着《农政录》,翻到 “定植篇” 仔细看。哈桑端来一碗热汤,里面煮着野慈姑的小球茎:“陈伯,喝点汤暖暖身子,” 汤里的热气漫过书页,将 “定植需选晴暖日,根系带土勿散” 的字句烘得更清晰。陈老汉指着其中一句对哈桑说:“明天要把苗盘再晒半日,让根系长得更壮,” 油灯的光晕里,幼苗的真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在回应他的话。
黎明的雾又浓了些,濠州的新田里,张三踩着露水检查土壤湿度。他用竹制湿度计插入土中,指针指向五十五度:“正好,” 他拔出湿度计,上面沾着的土粒松散不结块,“明天深耕一尺八寸,” 王老实带着村民们磨犁铧,铁匠铺送来的新犁铧已磨得发亮,“这犁要能啃动硬土,” 他用手指试了试犁尖的锋利度,“比去年的犁尖硬三成,” 磨石上的清水被磨出白沫,顺着磨石的纹路流淌。
泗州的育苗棚里,李四最早来到。他掀开棚角的油纸,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野慈姑的幼苗已长出第三片真叶。“该‘断水炼苗’了,” 他让人停止浇水,“让基质稍微发干,” 这样能让根系往深处扎,比一直浇水更耐旱,“明天就能移栽到育苗盘里,” 村民们跟着学,用竹勺轻轻松动基质,“别碰断根系,” 基质里的根须已长得密密麻麻,像一团白色的绒线。
上午的阳光驱散薄雾,楚州的幼苗已炼得壮实。陈老汉让人给幼苗浇 “定根水”,用竹制洒水壶将水浇在根系周围,“每株浇二两水,” 他示范着控制壶的角度,水流细如线,“别浇在叶片上,免得招病害,” 浇水后的幼苗,真叶愈发舒展,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宝儿在每个苗盘上贴新的标签,写着 “定植前一日浇透水”,按定植时间排好顺序。
濠州的深耕已开始,改良的木犁在牛的牵引下缓缓前行,犁过的土地翻开黑褐色的土层,里面掺着的草木灰泛着白星。“这犁要走得直,” 张三握着犁柄调整方向,“行距一尺八寸,不能偏,” 跟在后面的村民们撒底肥,将腐熟的鸡粪与草木灰混合,均匀撒在犁沟里,“每亩撒八十斤,比去年多二十斤,” 撒过肥的犁沟泛着深色的光,与未撒肥的土层形成鲜明对比。
泗州的野慈姑幼苗已移栽到新的育苗盘里。李四用竹刀将幼苗连基质一起挖出,移栽到装有河泥的大盘里:“每盘栽十株,” 他调整幼苗的间距,“株距三寸,行距四寸,” 移栽后的幼苗浇上定根水,水顺着河泥的缝隙渗下,“明天就能搬到棚外炼苗,” 村民们围着看,移栽好的育苗盘整齐地摆在棚外,阳光照在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绿光。
傍晚的霞光给三地的田野镀上金边。楚州的幼苗已准备好定植,叶片翠绿挺拔;濠州的田垄已深耕完毕,犁沟里的底肥泛着油光;泗州的野慈姑幼苗已移栽完毕,育苗盘里的河泥透着湿润。陈老汉、张三、李四虽在三地,却都望着各自的作物,脸上露出笑容 —— 炼苗已毕,田垄待种,只等一场透雨,就能把希望的种子播进淮西的土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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