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道:“我……我早就会了。”
她的哑疾其实早就已经好了,而静安这个名字她更是偷偷练习了无数遍,只是还没等她说给他听,他就出了事。
沈静安意外至极,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所以治疗了这么久她的病情都没有起色。
他从未想过,她的病症其实早就好了,而她竟然瞒得这么好。
沈静安反应过来问道:“那你为何瞒着我们?”
昭华公主道:“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如果我能开口说话了,就会离开镇北侯府回到宫里,那样我就见不到你了。”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我不想离开你。”
沈静安呆呆愣愣的,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故作镇定的笑了一声,调侃的语气道:“真是一个孩子。
你可是北渊金尊玉贵的公主,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
昭华公主秀眉一拧有些不悦地看着他道:“你果然是把我当成心智不全的孩子来看待。
可我不是孩子也不傻,我只是不会说话不想与人交流而已。”
从小她就不能开口说话,父皇和母妃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的童年无忧无虑,干净而又纯粹。
她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母妃为了保护她甚至都主动避开皇后娘娘的锋芒,从来都不与她争斗。
母妃每日吃斋念佛,就只盼望着她和哥哥能够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在母妃的保护下,她没有见过这世间的阴暗险恶。
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父皇和母妃的心尖宠,因此也没有人敢触霉头找她的麻烦。
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无忧无虑,没有烦恼,但其实是她的世界太过于干净美好。
但这些美好不过就是假象,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鸟,衣食无忧,却也孤独。
直到她来到了镇北侯府在这里感受到了自由和温情。
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心智不全的孩子来看待,她以为沈静安会是不一样的。
“昭华。”
沈静安看着她脸上委屈的表情,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他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昭华公主却同他置起了气,她把人松开然后蹲在了地上道:“你就有,在你眼中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沈静安被她的哭声搅得心有些乱,他蹲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笑着道:“原来我们的昭华公主这么能言善辩呢。”
昭华公主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想搭理他。
沈静安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将她的脸掰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眼泪道:“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确不该把她当成是心智不全的孩子,她明明什么都懂,只是之前不能说话不会表达。
昭华公主吸了吸鼻子,她眼眶微红那双干净的眸子看着沈静安道:“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还没告诉你我可以说话了,没告诉你我喜欢你,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低着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沈静安却被她的那句我喜欢你震惊得魂不附身。
过了半晌,他才有些错愕地盯着昭华公主,结结巴巴道:“昭华,你……”
“我闺名叫青鸾,你可以叫我阿鸾。”
昭华公主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什么才是喜欢?觉得我就是孩子气,一时的新鲜感。
我以为你会是不一样的,可是没想到你和其他人一样,从未把我当成是一个正常人。”
她的语气有些落寞凄凉,斗大的眼泪在她的眼眶里转了转,最终还是滴落了下来。
昭华公主倔强地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然后笑着道:“没有关系,你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已经把想说的话全都告诉了你,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来就是想见再见你一面,看见你安然无恙我也能放心了。
我该回宫了,以后我们可能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希望你能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病情,都不要废寝忘食。”
说着,她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沈静安,有些失落地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沈静安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猛地用力就将她拉到了怀里,低低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道:“不要走。”
听到她要离开,沈静安彻底的慌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姑娘勇敢。
她为了留在他身边向众人隐瞒了她早就痊愈的事情。
因为他的突然“离世”她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见到他后,她毫无顾忌和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如果他还不明白,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
沈静安紧紧的抱着昭华公主,一颗心抑制不住的有些激荡。
他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听说你因为我而茶饭不思,我担心的不得了。
我每天都带着你送给我的那个平安符,眼前总是不停浮现出你的身影。
我在想如果自己医不好,便养你一辈子好了。
无数个朝夕相处的日夜,我早就习惯了你的陪伴,而你也早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从来都不是你不离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你。
所以不要走好不好,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陪伴你。”
昭华公主喜极,她含着泪的双眸抬起头去看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你再说一遍。”
沈静安低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柔情:“阿鸾,我也喜欢你。”
昭华公主又红了眼睛,她抱着沈静安的脖子呜咽着又哭了起来道:“我以为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沈静安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道:“都是我不好。
其实我也很害怕,怕你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怕你只是单纯地依赖我。
可即便你什么都不懂,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阿鸾,谢谢你,谢谢你义无反顾来到我的身边。
是你给了我勇气,让我可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意。”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温软,一颗心无比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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