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参赛者加油哦~ (????)” 中端机那过于欢快的电子合成音在我面前闪烁着荧光,像只聒噪的机械鹦鹉。我,祁奥阳,对着这台涂装花哨的老虎机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转身不再理会它的“热情”。大赛初始空间嘈杂的人声和元力波动让我有些头晕,我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一刻——唤醒我的元力武器。
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吸入肺腑再缓缓吐出。我闭上眼,将所有的杂念摒除。脑海中回放着进入大赛前拼命搜集到的信息碎片:元力,是灵魂深处沉睡的种子,大赛系统不过是提供了一片催生的土壤;而元力武器,则是这颗种子破土而出时,内心最真实、最核心的映射。它会是什么样子?会拥有怎样的力量?未知带来的并非全是恐惧,还有一丝隐秘的、带着甜味的期待,像含在舌尖即将融化的草莓巧克力。
“呼……” 再次长长吐息,我摊开双手,掌心向上,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片意识之海。身体深处,一股暖流开始苏醒、汇聚,它并非狂暴的洪流,更像是初春解冻的溪涧,带着试探性的清冽,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流淌。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在渴望某种形态。
**“圣光织愈…”** 我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带着祈愿般的虔诚。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震颤从灵魂深处传来。紧接着,柔和纯净的白光毫无征兆地从我摊开的掌心涌现,并非刺眼的光爆,而是温润如玉、带着暖意的光晕。光芒的中心,一个精巧绝伦的铃铛缓缓凝聚成型。
它静静地悬浮在我掌心上方一寸之处。通体是温润无瑕的白玉质地,仿佛凝结了最柔和的月华。铃铛表面流淌着细腻的光泽,仔细看去,似乎有无数细若游丝的符文在光晕中若隐若现地旋转、明灭。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自有一种安宁静谧的力量弥漫开来,连周围嘈杂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静温顺了。
这就是…我的力量?治愈的力量?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去触碰它。没有实质的冰冷触感,反而像触及了一团温暖的、有生命的云雾,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白玉铃铛微微颤动,回应着我的触碰。
**“丝线…”** 意念微动。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白玉铃铛的光芒骤然内敛,形体瞬间拉长、延展,化作一道纤细、柔韧、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纯白丝线。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纯粹的光能和精神力编织而成。丝线的一端依旧连接着我的指尖,另一端则轻盈地漂浮在空中,随着我的心意微微摆动,灵动如蛇,又纯净如初雪。
我尝试着操控它。意念所至,光丝便如臂使指,在空中划出流畅优美的弧线。它可以轻柔地缠绕我的手腕,带来丝丝暖意;也可以瞬间绷直,带着一种柔中带刚的韧性。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生命能量——它不仅能治愈伤痛,似乎也能安抚心神,甚至形成某种无形的屏障。
“这就是…圣光织愈…” 我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驱散了踏入大赛以来一直盘踞在心底的些许阴霾和不安。这份力量,如此纯净温柔,就像…就像渴望被拥抱时内心深处涌起的暖意。
然而,一丝不合时宜的念头像顽皮的小猫爪子,毫无预兆地挠了一下心尖——“想雷哲了…” 这念头来得如此突然又清晰,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脸颊微微发烫,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瞬间的软弱甩开。
“啧!” 我有些懊恼地轻哼一声,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那头及肩的黑色长发发顶,仿佛要把那点不合时宜的思念揉碎。“祁奥阳!清醒点!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我在心底对自己大声鼓劲,声音带着点惯常的任性,却又无比坚定,“我可不能被打倒啊!加油!”
将白玉铃铛形态的圣光织愈小心收回体内,那温暖的光晕仿佛融入了血液。我挺直了163cm的腰板,压下所有纷乱的思绪,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明亮。接下来的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了。
**一个月后。**
凹凸大赛的残酷筛选机制如同巨大的磨盘,无情地碾碎了最初的热闹喧嚣。初期的混乱与喧嚣渐渐沉淀,那些实力不济、心性浮躁的“歪瓜裂枣”们,已在元力碰撞的激烈火花与积分规则的冰冷淘汰下,消失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初来乍到的兴奋,而是更加凝重的、属于真正战士的硝烟味。
这一个月,我过得并不轻松。战斗是主旋律,受伤是家常便饭。但每一次挥动意念操控圣光织愈治愈伤口,或是在绝境中爆发出赤狱裁罪的力量(虽然它还未完全显露真容),都让我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成长。积分在稳步上升,实战经验在飞速累积,曾经那些因敏感和自卑而生的怯懦,在一次次的生死边缘被强行剥离。我开始习惯用一点点的任性(比如战斗间隙非要找块干净地方吃颗巧克力)和努力赢得的自信来武装自己。
身上的作战服也在这残酷的磨砺中悄然升级。依旧是标志性的黑白主调,但细节早已不同:
* **法式衬衣**:材质换成了带有极佳延展性和能量导性的特殊纤维,黑白交织的纹理更加细腻,如同流动的棋盘。领口和袖口处镶嵌了微小的银色能量节点,平时低调内敛,一旦元力涌动便会发出淡淡的微光。腰线收束得恰到好处,既勾勒出少女的曲线,又丝毫不影响战斗时的灵活。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永不凋谢的金属玫瑰胸针——那是进入大赛前,唯一带在身上的小物件。
* **短裙**:依旧是经典的黑色短裙,但内衬增加了特殊防护层,轻薄却异常坚韧,能有效缓冲冲击。裙摆边缘,用暗红色的能量丝线绣了一圈极其繁复精致的微型玫瑰藤蔓纹路,战斗时元力注入,这些纹路会泛起微弱的红光,如同燃烧的暗火,美丽又带着警告。
* **手套**:左手的黑色手套更加贴合,手背处那朵盛放的红玫瑰刺绣,如今花瓣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的能量微光,仿佛随时能滴下熔岩。右手的白色手套上,那朵冰蓝色的玫瑰则散发着淡淡的寒气,花瓣脉络中似有星屑闪烁。两只手套的指尖部位都做了特殊加固处理,便于抓握和传导元力。它们不仅是装饰,更是战斗的重要辅助。
此刻,站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边缘,我正面临一个选择。地图上标注的几个修炼区域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寒冰湖**。
“就是那里了。” 我轻声道。那里环境清冷、能量精纯,远离主要战区,最适合用来静心修炼,彻底掌握我那尚未完全显露的第二形态——赤狱裁罪。
寒冰湖名副其实。踏入其范围,一股凛冽纯净的寒气便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巨大的冰湖如同镶嵌在灰色山岩中的蓝宝石,湖面氤氲着薄纱般的寒雾,四周是形态各异的嶙峋冰柱和覆盖着厚厚霜雪的针叶林。寂静是这里的主宰,只有偶尔冰层深处传来的细微“咔哒”声,或是风掠过冰棱的呜咽。
千挑万选之下,我在靠近湖边一块巨大、相对平坦的黑色玄武岩上盘膝坐下。冰冷的岩石触感透过薄薄的作战服传来,让我精神一振。
“开始吧。” 我闭上双眼,长长的黑色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意识沉入识海,这一次,呼唤的目标不再是温和的圣光,而是潜藏于灵魂深处的另一股力量。
**“赤狱裁罪…”**
嗡——!
截然不同的震颤感!如果说圣光织愈的苏醒是清泉流淌,那么赤狱裁罪的躁动就是地火奔涌!一股灼热、暴烈、带着审判与毁灭气息的力量瞬间从心脉炸开,席卷四肢百骸。掌心骤然发烫,暗红与漆黑交织的光芒如同沸腾的熔岩般喷薄而出!
光芒凝聚,形态初定。一柄长剑的轮廓在我意识中清晰地浮现。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沉重、压抑的暗沉色调,剑身主体是深邃如凝固血液的黑红,仿佛由地狱深处的狱火锻造而成。剑脊厚重,剑刃却异常锋利,闪烁着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寒光。剑格(护手)的造型宛如一对收拢的、燃烧着暗炎的恶魔之翼,又或是两片扭曲狰狞的荆棘,中心镶嵌着一颗不规则的、如同熔核般的暗红色宝石,正随着我的心跳节奏,明灭着危险的红光。剑柄缠绕着不知名生物的黑色皮革,带着粗糙的质感,末端则是一枚尖锐的棱锥。
仅仅是意念中的投影,那股狂暴、锋锐、仿佛要撕裂一切不公与罪恶的毁灭气息,就让我心神微微震荡。它与圣光织愈的温润治愈形成了极端而鲜明的对比。
“去。” 我以意念驱动。赤狱裁罪的虚影(目前还无法完全实体化,只能以强大的精神力和元力投影进行感知和操控)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道暗红色的残影,“嗖”地一声从我身边激射而出,无声无息地没入寒冰湖上空弥漫的浓雾之中。
它成了我无形的眼睛和哨兵。通过它,我能“看”到方圆数百米内的景象:被冰霜覆盖的扭曲枯枝,冰层下缓慢游动的巨大阴影(某种耐寒的元力生物),远处山岩嶙峋的轮廓,以及…一片死寂。没有其他参赛者的元力波动,只有这片亘古冰原的寒冷与孤寂。
很好。我维持着对赤狱裁罪的精神链接,让它如同最忠诚的幽灵骑士,在浓雾与冰柱间无声地穿梭、巡视。同时,我开始尝试更深层次地与这股力量沟通、融合,试图理解它暴戾表象下的核心意志,练习更精细地操控它的力量投影。每一次意念的驱动,都感觉像在驯服一头桀骜不驯的凶兽,精神力如同被放在火焰上炙烤锤炼。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流逝。湖面的寒雾如同被惊扰的猫群,随着无形的气流缓缓流淌、变幻。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起初只是微弱的悸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的涟漪,很快便发展成清晰的心悸。这感觉并非来自外部威胁——赤狱裁罪的巡视视野里依旧一片死寂。
它来自于…内部?来自于我对赤狱裁罪力量的感知?还是…更深的地方?
修炼无法再继续。强行压下那股躁动,我不得不停止了对赤狱裁罪的深度沟通,将其收回至精神海边缘。但那不安感并未消失,反而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怎么回事…” 我蹙起秀气的眉毛,黑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困惑。指尖下意识地抚过绑在大腿外侧的圣光织愈(白玉铃铛形态)。为了以防万一,我立刻催动元力。
“圣光织愈,守护之域。”
嗡… 白玉铃铛无声震颤,柔和的白光流淌而出,不再是丝线,而是迅速扩散成一个半透明的、由无数细密光丝交织而成的蛋壳形光罩,将我整个人笼罩其中。光罩上隐约有符文流转,散发出温暖、净化、守护的气息,将寒冰湖的刺骨冷意隔绝在外。
这是圣光织愈的防御形态,能有效隔绝能量冲击和精神侵扰。
可是,即便被温暖纯净的光罩保护着,那股源自心底深处的不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一圈圈扩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无形的阴影,正悄然迫近这片被遗忘的冰湖。
我抱紧膝盖,将自己缩在圣光织愈的光罩内,黑眸警惕地扫视着光罩外浓得化不开的寒雾,以及雾中那些如同沉默巨兽般的嶙峋冰柱。冰湖深处,似乎传来了某种更沉闷、更令人心悸的律动。
寒冰湖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而这不安的源头,似乎并非来自外界… 至少,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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