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通被说得面红耳赤,心中又羞又怒,却不敢顶撞叔父。
他明白这是叔父在以退为进,拉近与陈锋的关系,虽然心中对陈锋百般不服,但在叔叔严厉的目光逼视下,也只能强压着不满,对着陈锋极其勉强地拱了拱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陈兄惊才绝艳,文武双全,小弟……小弟实在钦佩,自叹弗如。”
“不敢不敢!”陈锋心中冷笑,面上却连忙还礼:“周公子言重了。陈某一介村夫,粗鄙之人,岂敢当公子如此赞誉?公子家学渊源,见识广博,陈某才是自愧不如。”
周监生看着陈锋滴水不漏的应对,心中暗凛,这小子,年纪轻轻,城府却深得很!
“陈小友啊!你看看你!”周监生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你!你这般谦逊,让本官如何是好?”他再次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周显通,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显通啊,你若是有陈小友一半的本事,一半的谦逊,我这个做叔叔的,就高兴万分了!”
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周监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正了正神色,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直视陈锋,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小友啊,你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且心系家国。不知……小友可曾考虑过出仕,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一展胸中抱负?”
来了!正戏开场!陈锋心中了然,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和“受宠若惊”:“替陛下分忧?周大人何出此言?草民一介白身,虽有报国之心,却无进身之阶啊。”
“诶!小友此言差矣!”周监生微微一笑,仿佛就在等陈锋这句话。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郑重地放在石桌上,“以小友之才,若是参加科举,进士那是如探囊取物,状元也不无可能啊,不过……”
那是一块约莫两指宽、三寸长的令牌,非金非玉不知是何材质。令牌通体玄黑,打磨得极其光滑,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内敛的幽光。令牌正面,只有一个遒劲有力、铁画银钩的阴刻大字——
贤!
“求贤令?”旁边的周显通看到此物,失声惊呼,看向那令牌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掩饰的嫉妒!这东西,他求了叔父多少次都未能如愿,如今竟要送给这个乡巴佬?
陈锋接过令牌,入手微沉,他仔细打量着,疑惑地问道:“周大人,这是……?”
“此乃‘求贤令’!”
周监生捻着胡须,脸上带着一种“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的自得,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宣讲般的郑重:
“此乃陛下求贤若渴,特颁下的‘求贤令’!”
“如今天下纷扰,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深知科举取士,层层选拔,周期漫长,恐有遗珠之憾,贤才埋没之苦!故特颁此令,不拘一格降人才!”
他手指轻轻点着令牌上的“贤”字,目光炯炯:“执此‘求贤令’者,可免去县试、府试、院试、乡试等层层选拔之苦!只需持令至金陵吏部备案,便可直接参加会试。若文韬武略确有过人之处,金榜题名,直入庙堂,指日可待!此乃一步登天之捷径!是多少寒窗苦读的士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缘啊!”
“此令珍贵无比!”他详细解释着这求贤令的分量:“非德才兼备、身负奇才者不可得!按律,五品官员,三年仅有一枚举荐之权!到了四品,可举荐两人!三品大员也不过三枚!以此递增!此乃陛下为不拘一格降人才而设,实乃无上恩典!”
周显通在一旁听得心都在滴血,拳头在袖中捏得死紧。他叔叔为了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走了多少门路,都未能从刺史严桧那里求来一枚!如今,却要白白送给这个泥腿子!
周监生介绍完,深吸一口气,双手将那块沉甸甸的“求贤令”郑重地递向陈锋,眼神热切:“小友!本官观你才华盖世,心性坚韧,实乃经天纬地之才!若埋没于乡野,实乃我大乾之憾,陛下之失!小友若有意出仕,一展宏图,本官愿将此枚‘求贤令’赠予小友!助你跳过寒窗苦读、科场鏖战的漫漫征途,直抵会试龙门!他日金榜题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陈锋听着,心中了然。这相当于古代的“特招”或“保送”名额,直接拿到会试入场券,省去了童生、秀才、举人这些功名的积累过程,一步登天!
周监生看着陈锋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暗喜,趁热打铁,语气更加恳切:“公子之才,本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文武兼备,心系苍生!若循规蹈矩,从童生试一步步考起,纵使公子才华横溢,也需耗费数年光阴,实乃朝廷之损失,百姓之憾事!”
他的目光充满了“真诚”的期待,仿佛陈锋不接受,就是辜负了朝廷,辜负了百姓。
陈锋看着眼前这枚象征着捷径与恩宠的令牌,又抬眼看了看周监生那张“诚挚”的胖脸,心思电转。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这午餐还是周扒皮送来的。
他脸上先是露出巨大的“惊喜”和“感激”,随即又化为深深的“惶恐”和“不安”,连忙起身,对着周监生深深一揖:
“大人厚爱!草民……草民感激涕零!只是……此物太过贵重!求贤令乃五品以上大员方可赐予,大人您……”他恰到好处地停顿,目光中带着一丝探询。
“哈哈!”周监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公子果然心思缜密!不错,本官只是区区七品县令,自然无权发放此等令牌。”
他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此令,乃是冀州刺史严桧严大人,亲手交予本官的!”
“严大人对你陈公子,可是欣赏得紧啊!你在镇北侯府的文采风流,剿灭黑风寨的智勇双全,还有那惠及万民的豆制品……桩桩件件,都传入了严大人耳中!严大人赞你乃‘少年国士’,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严大人身为冀州主官,事务繁忙,加之身份所限,不便亲自前来探望公子这等白身,以免引人非议。”周监生解释道,“故而,才将此令托付于本官,命本官务必交到公子手上!严大人一片爱才之心,拳拳之意,公子当能体会啊!”
陈锋心中冷笑更甚。事务繁忙?恐怕是看不上自己一介山野村夫找的借口而已!只是陈锋不知道自己这倒的确是冤枉他了,现在的严桧的确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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