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的关键便是坦克。在这战场上,坦克必须巧妙地避开飞机那锐利的目光。一旦被发现,敌人定会如附骨之疽般持续不停地发动攻击,直至用炸弹或机炮将坦克彻底摧毁。面对敌人在装备与空中力量上的优势,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隐藏自身,等待时机。
威尔斯沿着隘路展开细致的侦察。他攀过树篱,不放过任何一寸地面,来来回回,将这条隘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十来次。鲁道夫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嘿,他不会是在勘探建筑用地吧!”
“要是真能找到块合适的建筑用地也挺好的,” 梅尔接过话茬,“至少安稳啊!”
炮手韦斯特也点头表示同意:“那确实,总好过在墓地里躺着!”
终于,威尔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他挺直身子,神色严肃地命令道:“向左向右,继续实施侦察!”
汉斯和韦斯特立刻领命,分别朝着左右两侧而去。他们在经过精心伪装的阵地里,找到了那些青年团的男孩。战车巧妙地隐蔽在树篱之中,周围特战分队的阵地也被用灌木、树叶和树枝精心伪装起来,远远望去,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浑然一体,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倘若敌人发动进攻,这些步兵便要从各自的藏身处挺身而出,想尽一切办法阻挡敌军装甲的先遣力量。而四号坦克则部署在他们身后 600 米的位置,随时准备为他们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最初的几个小时,他们都专注于伪装坦克。众人小心翼翼地从树篱上剪下灌木和树枝,再用这些材料对坦克进行全方位的伪装,力求让坦克彻底 “消失” 在敌人的视野里。在作业期间,韦斯特负责检查伪装效果。他会跑到各个有利位置,然后传话回来,比如 “还能看见一部分炮塔”,或是 “有一节履带在反光下闪烁”。就这样,大家不断调整,直到一切伪装安排妥当,坦克完美地融入了周边环境。
不仅如此,坦克在地里留下的履带印也必须消除干净,因为这些痕迹会清晰地指明坦克的位置。为了让伪装更加逼真,符合周边的地形地貌,他们还得费尽心思地去拉直或弄弯那些茎秸。
威尔斯实在放心不下这些青年团的士兵,选择与他们一同蹲伏在战壕边缘。当第一辆斯图亚特坦克的模糊轮廓出现在树篱缺口的刹那,他微微眯起眼睛,迅速而敏锐地评估起当下的局势。
“轻型侦察坦克,”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希特勒青年团士兵说道,“它的装甲比较薄弱,不过机动性倒是很强。”
男孩们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威尔斯能清晰地察觉到他们内心的恐惧。
“等它再靠近些,” 他下达命令,语气沉稳且坚定,“坦克杀手得等到到一百米以内再开火。”
那辆坦克缓缓地向前推进,履带碾过被炮火肆虐得不成样子的树篱,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属摩擦声。威尔斯紧紧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计算着距离 —— 一百二十米、一百一十米、一百米 ——
“开火!”
刹那间,两枚火箭弹呼啸而出。第一枚火箭弹偏离了目标,在田野上炸起一团高高的泥土;但幸运的是,第二枚火箭弹命中了坦克的前装甲。伴随着一声巨响,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斯图亚特坦克猛地剧烈一颤,歪斜着向一侧滑去。
“命中啦!” 一个金发少年兴奋地大声喊道。
“低头!” 威尔斯神色骤变,厉声吼道,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那辆坦克的机枪手居然还活着。果不其然,下一秒,.30 口径的机枪便疯狂地喷出火舌,子弹如密集的雨点般朝着战壕边缘横扫而来。
金发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阵抽搐,三发子弹瞬间贯穿了他的腹部。他身子一晃,踉跄着向后倒下,鲜血如泉涌般迅速浸透了他的制服。威尔斯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他,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血沫,随后便再也不动了。
刹那间,战壕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继续射击!” 威尔斯咬了咬牙,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两名士兵虽然身子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架起坦克杀手火箭筒,再次朝着坦克开火。这一次,火箭弹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 一发击中了车体,另一发更是直接打进了敞开的炮塔舱口。斯图亚特坦克内部瞬间爆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一名英军坦克兵慌慌张张地挣扎着爬出舱门,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跳下坦克,就被德军密集的步枪火力打成了筛子,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坦克旁。
年轻的士兵们忍不住又激动地站起身欢呼起来,但威尔斯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 在远处的树篱后面,又一辆斯图亚特坦克的炮管正缓缓地转向他们。
“趴下!”
他的警告声刚出口,炮弹便已然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声呼啸而至。“轰” 的一声巨响,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将整个战壕震得尘土飞扬,沙石四溅。威尔斯被这股气浪狠狠掀翻在地。
战壕之外,英军的炮击愈发密集起来。高爆弹如雨点般一发接一发地落下,每一次爆炸都将大片的泥土和残缺的肢体抛向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炮火终于渐渐停歇下来,威尔斯艰难地从弹坑边缘探出头来,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让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
什么时候多出来一辆谢尔曼?
这一辆谢尔曼坦克此刻早已被青年团的士兵摧毁,车体后部的发动机舱正在喷出数米高的火舌。
“还剩下多少人?” 威尔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被坦克燃烧时发出的爆裂声所淹没。
“十个…… 也许十二个吧。” 身旁的少年回答道,他脸色苍白如纸,“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
就在这时,幸存的英军坦克兵不知何时正举着冲锋枪朝着他们疯狂射击。
“该死!” 威尔斯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开火反击,一个疯狂的身影突然如猛虎般从战壕中一跃而出,他双眼通红,犹如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手里高高举着一枚手榴弹,发疯般地朝着英军坦克兵冲了过去。
“回来!” 威尔斯大声呼喊。
英军坦克兵冷静地抬起冲锋枪,朝着青年士兵连续开了三枪。青年士兵的身体抖动了几下,但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踉跄着又向前冲了几步,最终还是重重地倒在了燃烧的坦克旁边。他手中的手榴弹滚落在地,引信嘶嘶地冒着白烟 ——
“轰!”
随着一声巨响,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直接将英军坦克兵从残骸边掀翻在地。威尔斯瞅准这个机会,抬手连开数枪,那人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后便再也不动了。
妈呀,这种战斗方式,别说盟军能不能受得了,反正威尔斯自己是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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