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回答:“你哥哥只需为一房传承香火,不必如此极端。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若李家要在这世道占有一席之地,你哥哥也得如此了。”祖父沉默两息,终是站在了李乐这边,“既然乐乐有更好的法子,咱们又何苦逼迫孩子。”
“就是。哥哥找对象已经够难了。再附加试管婴的条件,我看机会更渺茫。”李乐挽住李母的胳膊,“妈,您也不想哥哥成为生育工具吧?”
李母终于妥协了。一戳李乐额头:“我真是欠你们兄妹的。”
李父咂吧一下嘴,提议:“既然要做,就一次多做几个。做七个吧。吓死其他几家。哈哈哈哈……嗝。”
李父的大笑被李母一巴掌拍断。
李乐却捧场接话:“七个彩头不好。万一爷爷被蛇精抓走怎么办?九个吧,九为极数。寓意好。”
父女俩插科打诨,一家人其乐融融。
李家传承的问题解决,李乐再次离家,继续旅程。
李乐去了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看出各家虽然野心勃勃,但对地方的治理都很用心。各地的恢复是肉眼可见的。随着时间流逝,天灾带来的伤害,在明面上,已经看不出多少痕迹。可是很多人,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亲人、爱人、挚友。更有失去健康,或者身体残缺者。心灵的创伤,无法像街道高楼,山河植被一样恢复往昔。
可惜命运似不想给夏国喘息的机会。邻国的战火,烧到了这片刚恢复生机的土地上。
夏国有太多前车之鉴。不能因为国外入侵的不是自己地盘,就高高挂起。如此只会将夏国陷入危难,自己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此,哪怕鋭国进攻的是顾家地盘,程煜果断召集军队,随时准备支援。薄琛也没有趁机在顾家背后开一枪。
李乐来到前线。将近两年的旅途,李乐已经能够与灾民共情。这里的民众,在历经灾难、动乱后,如今再度被战火覆盖。李乐走在冷清的街道上,看见偶尔出没的人,神情麻木。也有人突然拉扯李乐,要对她实施侵害。
李乐找到一处五层高的小楼,站在楼顶,让小光点打开扬声器。安抚人心的歌声,传至县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李乐就这样,每天中午唱一首歌,安抚民众的情绪,唤醒他们的斗志。
第三天中午结束演唱,发现下方站了许多人,都在抬头看着她。
李乐露出笑容,用扬声器对大家说:“我的办公室在下面三楼。有需要陪聊的,可以跟我预约。每人半小时,只收取五块钱的基础费用。不会再有额外收费。欢迎光临呀!”
李乐话中带上了精神力,让人信服。等李乐回到三楼办公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
李乐来者不拒,一人发一个号码牌。每天接待二十人,最多预约一百人。第六天上午八点,开始接受下一个星期的预约,可以再来排队领号。李乐需得腾出两天时间,给重症患者。
李乐从来不招人,都是她一个人。在介绍规则的时候,李乐会下暗示,在她这得遵守规则,不能闹事,不能赖账。卫生有小光点负责,充饥有小光点的药剂。只要有利于李乐成长,小光点向来很大方。
人群散去后,李乐走进自动玻璃门。办公地点整体面积不大。除了前台,只剩接待室、办公室和卧房。总共三间房加两个卫生间。
顾莫南很快收到李乐来前线的消息。不眠不休两天,把工作全部处理妥当,带着人直奔E县。
顾莫南刚到楼下,小光点便通知李乐。
李乐垂眸。她不想见顾莫南。
时隔两人上一次见面,快两年了。这段时间,李乐不仅在国内,还冒险去到国外,看见过更惨烈的场面。要不是有小光点护持,李乐根本回不来。顾莫南的身影一直如影随形。李乐每看见一个受害者,都会想起顾莫南。
李乐仔细想过顾莫南的话。或许她的计划真的无法成功。无论是薄琛的光环,还是薄琛加李笙歌的智慧,都无法解决硬性条件。那就是贫穷。即便薄家和李家愿意倾家荡产,对那些穷困,甚至未开化的地方,也是杯水车薪。
李乐会在这个计划上耽误很多时间,最终只能选择强硬唤醒。而大面积的混乱,其实比天灾又能好多少呢?他们即便能做好防患,也只限于国内。
正如顾莫南所言,十五年后和现在,差别不会太大。
对李乐而言,天灾和人祸差别不太大。但对顾莫南而言,差别很大。人祸,他只能配合政府行动,哪有今天五家分治的局面。李乐多少猜到顾莫南的心思。既然对李乐而言差不多,那不如选择于他更有利的方法。
道理李乐都懂,偏偏无法释怀。说破了天,眼前的人间炼狱,是顾莫南一手造成的。有些事,不是道理能说通的。
李乐直接锁玻璃大门。她赌顾莫南现在不敢激怒她。
既然顾莫南会找过来,就证明时隔许久,依旧没能放下对她的感情。就算不谈感情。光李乐所展现出的能力,足够顾莫南忌惮。
李乐锁好大门,回到办公室。让小光点放个隔音屏障。她连顾莫南的声音都不想听见。
顾莫南带着阿兴,被拦在玻璃门外。如李乐所料,顾莫南不敢强硬开门。
一个小时,顾莫南站立门外久久不动。阿兴又是拍门,又是喊话,里面就像没人一样。可情报说,李乐三天都没有离开过这栋楼。
阿兴问顾莫南:“先生,乐乐小姐,会不会走的特殊渠道离开的?”
会不会是飞走的?或者隐身离开?阿兴觉得很有可能的。
顾莫南不能确定。小光点的情报太少。它和李乐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尚不可知。李乐似乎能随时借用小光点的能力,又好像有很大限制。
顾莫南抿抿唇,写了张字条,从门缝塞进去。带着阿兴转身离开。
之前李乐也曾到过顾家区域帮扶民众。顾莫南也来找过。但都被李乐躲掉。这次好不容易把人堵在室内,结果还是一样。
顾莫南只有一天空闲时间。从A市赶过来,就要三个多小时。下午还得赶回去。以为今天能见到李乐,说几句话。看来是他想多了。
顾莫南虽然面无表情,但阿兴知道他在伤心。眼睛都没有平时亮了。
阿兴在心里做下一个决定。就算会被先生赶走,他也要做。
回到A市后,顾莫南继续投入工作。并甩了一大堆的任务让阿兴去办。
阿兴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安排好手头工作。已经半夜三点了。草草洗了个澡,睡了三四个小时。趁打卡前,偷偷摸摸来到顾襄和尤双双的安全屋。
佣人把阿兴迎进客厅,并叫醒顾襄和尤双双。说阿兴有急事找。
夫妻俩知道,不是顾莫南有大事,阿兴不会如此冒失。匆匆洗漱完来到客厅。看见阿兴坐立不安的在客厅里晃悠。
落座后,阿兴不等顾襄问,便急急冲尤双双说:“二夫人,您不是说要帮先生抢媳妇吗?现在机会来了!”
尤双双眼睛大放光彩。顾襄面色古怪。
“你大清早的把我们叫醒,就为这个?”
虽然儿子三十了,还没个对象,是挺让人着急。但也不用这么急。下午再来不行吗?这么几个小时,媳妇还能跑了?
尤双双不满意顾襄的态度。
“这个还不够吗?多大的事啊?小兴仔昨晚就该来。”
阿兴以为尤双双嫌他来晚了,赶忙解释:“我昨晚工作到三点才……”
“那也得来。我不怕吵。”尤双双显然很看重帮儿子抢媳妇的事,“阿南在c市被袭击,我还以为能跟对方家长理论。没想到一直找不到人。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过。”
尤双双面容坚毅。
“小兴仔,快把事情说说,怎么回事?”
阿兴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完。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去顾莫南那报到了。
站起身对尤双双鞠躬:“这事就拜托二夫人了。”
尤双双还在震惊中。儿子居然是灭世大魔王。她立场开始摇摆,她想支持李乐。
被阿兴郑重拜托,尤双双才想起,自己是母亲。儿子再混账,也得娶媳妇。立场再度坚定。
尤双双站起来,拍拍阿兴的肩膀。
“小兴仔放心,这事交给我吧。你快上班去,别迟到了。”
阿兴感动得热泪盈眶,重重点头,飞快离开。
没了外人,尤双双才扑到顾襄怀里,苦恼道:“老公,怎么办?我想揍儿子。”
顾襄好笑的搂住尤双双。
“阿南做的也不算错。他是为顾家谋划。”
顾襄全程参与顾莫南的灭世计划,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还有一个小姑娘,在保护这个世界。顾莫南这一年多的变化,他以为是面对复杂局势,终于露出利爪獠牙。没想到是为情所困。
尤双双不满意顾襄的态度。
“哼,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你但凡有点良知,也不会抢人家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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