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 章:河谷追歼(至元二十七年冬?克鲁伦河谷)
克鲁伦河谷的积雪被马蹄踏碎,那拉珠尔的虎卫营百户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按萧虎的指令分兵三路:左路五十骑沿河谷西岸迂回,右路五十骑占东岸高地,中路亲率主力追击,“需将残敌赶入预设伏击圈,” 他的狼皮披风沾满雪粒,腰间的铜哨随时准备发出信号。
炮队的移动炮架在雪地上留下辙痕,这是军器监新改良的轮式炮架,用克鲁伦河硬木打造,轮轴裹羊脂润滑,“每架需四马牵引,” 炮匠周显在旁调试,炮身覆防潮毡,铁壳炮弹用棉布包裹防冻。那拉珠尔回头叮嘱:“进入河谷后炮架需隐蔽,” 待敌半渡再开火,这是借鉴《武经总要》“半渡而击” 的古法战术。
移动炮架的轮轴在低温下仍灵活转动,周显带着工匠班沿途检修:每架炮配两名炮手、三名牵马甲士,“遇陡坡需垫木板,” 防止炮架打滑。炮架两侧挂着备用铁轮,“若轮轴断裂可即时更换,” 这是从乃马真后时期炮队雪地行军的教训中改进的设计。那拉珠尔策马而过时,拍了拍炮架:“今日能否立功,” 就看你们的准头了。
进入河谷中段,炮队按指令隐蔽在矮树丛后,炮口对准河面的木桥 —— 这是残敌西逃的必经之路。炮手们用桑皮纸擦拭炮膛,防止积雪堵塞,“炮弹预装半膛,” 周显压低声音,只需填入引信即可发射,“听我号令再点火,” 过早暴露会让伏击落空。
察合台残部的踪迹在雪地上清晰可辨,三百余骑散乱西行,甲胄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烁,却无队列可言。首领阿合马(非通西司郎中)不断回头张望,他的披风已丢失,坐骑气喘吁吁 —— 昨日炮阵大捷让叛军胆寒,此刻只想渡河西逃,退回本部牧场。
河谷中段的木桥是他们的希望,桥身由松木搭建,仅容两骑并行,桥面覆雪结冰。探马回报:“桥对岸无伏兵,” 阿合马挥刀催促:“快过桥!” 他不知那拉珠尔早已算准此路,东岸高地的虎卫营甲士正搭弓待发,箭镞在雪光下泛着冷光。
“放!” 那拉珠尔的铜哨尖锐刺耳,隐蔽的炮架同时开火,三枚铁壳炮弹呼啸而出,正中木桥中段。松木桥身应声断裂,积雪与碎木飞溅,正在过桥的十余名叛军连人带马坠入冰河,河水瞬间染红。阿合马惊得勒马,坐骑人立而起,“中计了!” 他嘶吼着转向,却见河谷两岸已竖起虎卫营的黑旗。
周显立即调整炮口,对准南岸的叛军集群:“第二轮瞄准马群!” 石弹落地炸开,受惊的战马四处狂奔,叛军阵型大乱。东岸的弓箭手趁势齐射,箭矢如飞蝗般覆盖敌阵,“按预定战术,” 那拉珠尔拔剑,“不让一骑逃脱!” 这是炮阵大捷后的追击战,必须彻底肃清残敌。
左路骑兵已绕至河谷上游,右路甲士从高地俯冲而下,中路主力正面推进,三路形成铁壁合围。那拉珠尔的指挥旗左右挥动:“留北口,” 故意让出河谷北口,实则设下绊马索,“逼他们往预设陷阱冲!” 虎卫营的甲士们默契配合,马蹄声在河谷中回荡,如雷霆滚过雪原。
叛军试图突破北口,却被暗藏的铁蒺藜扎伤马蹄,战马哀嚎不止。阿合马挥刀砍断缰绳,徒步搏杀,他的亲兵组成小阵抵抗,但在三面夹击下节节败退。那拉珠尔勒马观战,亲卫递上千里镜:“乌尔图千户的术赤系骑兵已到南岸,” 他们按盟约赶来助战,河谷两岸的旌旗交织成网。
乌尔图的狼纹战旗出现在南岸,他一眼就认出阿合马 —— 那是去年斩杀他三名百户的仇人。“今日血债血偿!” 乌尔图的佩刀在阳光下泛光,这刀曾随他征战十年,刀鞘刻着术赤系的狼首。他策马直冲敌阵,马蹄踏碎冰层,冻土上留下深深的蹄印。
阿合马见乌尔图杀来,咬牙迎战,两马相交的瞬间,刀光如闪电划破空气。乌尔图的刀法带着草原骑兵的狠劲,三回合便挑落阿合马的头盔,“你杀我百户时,” 他的刀抵住对方咽喉,“怎没想过今日!” 手起刀落,阿合马的首级滚落雪地,乌尔图拾起敌将佩刀,刀鞘镶着宝石 —— 这是他复仇的信物。
战斗结束后,河谷的雪地上遍布叛军尸身与散落的甲胄。那拉珠尔与乌尔图共同清点战果:斩杀叛军一百八十余,俘虏五十,缴获战马三百匹、牛羊两千头。军吏们用桑皮纸记录,每匹战马都需验明毛色、牙口,“凡能作战的战马,” 烙 “炮阵首功” 火印,印在左臀,与镇北司的马籍记录对应。
乌尔图将阿合马的佩刀呈给那拉珠尔:“此刀归你,” 他更在意战马,“术赤系需补充坐骑,” 按盟约可分得半数战马。那拉珠尔却道:“千户斩将有功,” 战马全归术赤系,“我只需记录军功,” 这种谦让让乌尔图眼中的戒备消散 —— 同盟的情谊在战场上愈发牢固。
战利品分配按《同盟战利品则例》执行:战马归术赤系补充骑兵,牛羊分三成给虎卫营作军粮,甲胄武器上缴军器监回炉。乌尔图主动提出:“阿合马的宝石刀献予萧监国,” 这是表忠诚的方式;那拉珠尔则将俘虏交由镇北司,“按规矩发往盐场劳作,” 符合元代处置叛军俘虏的制度。
分配记录由双方共同签字,蒙古文与汉文并列,骑缝盖 “追击战验” 印。乌尔图的亲卫将战马赶入临时马栏,每匹马都系上红绳标记,“烙印需镇北司兽医在场,” 确保火印规范,这是军器管理的铁律。河谷的寒风中,战利品的分配既是利益协调,更是同盟信任的试金石。
那拉珠尔与乌尔图带着敌将佩刀返回斡耳朵,刀身的血迹已凝结成暗红,宝石在阳光下仍闪烁。萧虎在议事帐验刀,耶律铸展开《战功册》:“乌尔图千户斩杀叛首阿合马,” 那拉珠尔追击残敌三百余,“此战斩获战马三百匹,” 均合格入军厩。
乌尔图讲述斩杀经过时,手指仍在微微颤抖 —— 这不仅是战功,更是为部下复仇的快意:“此刀曾斩我部三名百户,” 如今悬于帐中,“可告慰亡魂。” 萧虎命人将刀收入军器库,与铁甲碎片同藏,“刀为证,功为凭,” 他对乌尔图道,“术赤系的忠勇,我记在心里。” 这番话让帐内的术赤系千户们面露喜色。
克鲁伦河谷之战的捷报传遍漠北,《元史?武宗纪》载:“至元二十七年冬,斡耳朵追歼察合台残敌于克鲁伦河,获马三百,叛首授首。” 镇北司将 “炮阵首功” 马编入官马场,这些战马日后成为术赤系骑兵的补充,强化了同盟的军事实力。
乌尔图因功获赏盐引五十张,他将半数分予部下:“这是大家的功劳。” 那拉珠尔的虎卫营则获 “追击先锋” 旗,成为炮阵之外的又一威慑力量。河谷的积雪虽会消融,但此战的影响深远 —— 它证明同盟的追击能力,让察合台部再不敢轻易南犯,正如萧虎在战报中所写:“追歼残敌非为泄愤,” 实为固防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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