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小不说,也是因为她说不清,等她做出来孩子们就知道了。
进完药材,她又去了趟布庄。
这回店小二一眼就认出了她,即便她捻着胡子。
说是认出了她,不如说是认出跟在她身后的三小只。
“客官,今日还要买纱吗?”
钟小小酷酷地点头道:“有没有硬一点的纱?”
“啊?”
罗纱主打一个细软,哪有硬一点纱。
家里的蟾蜍养得差不多了,钟小小打算试着取蟾酥。
为了生产安全,她要先做一款面纱防护,小二给她介绍了几款都不合心意。
她刚从布庄里出来,小二追了出来道:“您想要的是不是像窗纱一样的纱布。”
钟小小点头。
“我们店没有。”
钟小小:你玩儿呐。
小二被钟小小唬住了,总觉得眼前这位一次比一次惊艳呢。
“你可以去杂货铺买黄草心布,是黄草梗芯中析丝捻线织成布,光滑洁白,质地比我们的罗纱硬,多用来做窗纱。”
钟小小拱手道谢,得了指点在杂货铺买到了黄草心布。
今日进城的重头戏是要去县衙赊牛。
南宝已经等不及了:“娘,咱们去斗蟋蟀的地方去看看吧。”
他已经等不及要打脸东宝了。
让他看看,谁才是家里的赚钱小能手。
钟小小带着他们从街头走到街尾,竟一个斗蟋蟀的都没有瞧见。
上次来城里的时候明明有好几个斗蟋蟀的摊子,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钟小小找了家铺子询问,店家说被县太爷给冲了。
啥?
钟小小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呢?
街上贩夫走卒、川流不息,县太爷你不管这些,去冲那些斗蟋蟀的摊子作甚?
店家道:“唉,我们也不想。”
本来街边树下斗蟋蟀好歹能给他这个小店聚个人气,如今县太爷不许,他小店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钟小小:“那咱们县太爷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店家木着一张脸道:“咱们县太爷觉得斗蟋蟀是赌博,就给禁了。”
什么意思?
钟小小怎么觉得她又听不懂了?
虽然赌博是陋习,但赌博在古代不犯法吧。
不但赌博不犯法,青楼楚馆也不犯法,还有官窑呢。
等等,钟小小突然想起,她来那么几次,好像从来没在镇平县上见过官窑。
县里有几个酒楼,和歌舞升平的蟠龙镇比起来,镇平县就是平平无奇,清汤寡水。
店家道:“这位小哥,一看你就是乡下来的,不了解我们县太爷的作风。”
钟小小:谁说的,她都有县太爷亲笔提字好不好。
店家看了眼三个孩子,小声道:“我们县太爷他,他不行。”
钟小小:“你怎么说话呢!”
县太爷他可是个男人啊,还是个明断是非的好官,怎么能说他不行?
“这不是摆明了事实吗?”店家道,“咱县太爷都几岁了,还没有家累,孤家寡人一个。”
钟小小如遭雷击,想起县太爷那花白的胡子,苍老的面容,她这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的感觉。
店家没好气道:“他自己不行,也不许别人行,不喜欢属下逛窑子,上任两年,硬生生把县里的官窑给逼得关门了。”
钟小小:这多少是有些变态了。
杂货铺老板娘道:“要我说挺好。
老爷们下了衙不回家,竟去那些地方听曲,赚的银子都霍霍在那些狐媚子身上,自家媳妇儿辛苦操持,才省得几个钱。”
“你懂什么!”杂货铺老板回头骂了句,道“如今更好,县里连赌博都不行,街上斗蟋蟀,他都命衙役冲了好几回。
十几两一只的大将军都给踩死好几只呢。”
钟小小回头一看,南宝的天塌了。
这是什么县令啊~
不许赌博也就算了,连斗蟋蟀都被冲了。
他也不说禁止,就整日让衙役冲你的摊子。
钟小小:他们县太爷多少有点洁癖在身上的。
别人家的城管搞得民不聊生,他们家县太爷连蟋蟀都不给斗,更别说明面上的那些赌坊,估计都转到地下去了。
南宝:促织经白背了,555。
东宝在边上冷笑一声:“谁让你做这种生意呢?就是不稳啊。”
东宝是懂怎么往兄弟身上插刀的,南宝都红温了,钟小小忙将兄弟俩隔开。
“娘怎么说来着?”钟小小道。
南宝抿着唇。
贝儿安慰道:“南宝哥哥,至少你玩儿得开心了。”
天天和村里小伙伴斗蟋蟀,玩得不亦乐乎。
南宝表示并没有被安慰道,整个人丧得不行,走路上都是飘的。
钟小小说去买糕团买馅饼都振奋不了他的精神。
兄弟俩性格决定了他们选择不同。
东宝做事喜欢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南宝么,就喜欢梭哈。
*
虽然南宝现在对县太爷深恶痛绝,但还是跟着钟小小进了县衙。
怕像上次告状时遇到难缠的小吏,钟小小带上了梁不良人给她的名帖。
没想打赊牛的过程却极其顺利,小吏听说她是来赊牛的,立刻带她办妥了所有的手续,全程也只核对了她的籍书。
凭着县衙出具的文书,她直接去牛棚里牵牛就行了。
不过,她还是遇到了梁不良人。
县衙就那么大,遇到也很正常。
梁不良人看了眼跟在钟小小身后的三小只,面色凝重。
他一只眼上本就有刀疤,如今沉下脸来,实有几分吓人的。
令他意外的是,有一个孩子居然像模像样地向他行礼了,那模样就是主簿家的孩子也未见得有他三分稳重。
至于另一个男孩则魂像是飘在外面一样,只草草行了个礼。
还有个小女孩则躲到了钟氏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他。
寻常孩童见了他这张脸都会吓哭,眼前三个孩子竟都还镇定自若,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不良人道,“你们的弹弓有地方修了。”
东宝南宝猛地抬头,双目炯炯地盯着他。
自从上回弹弓被王赖子损坏后,即便还能用,他们也不再用了。
怕弓弦损坏后,再拉就断了。
不良人道:“我们收到兵部文书,说镇远关有一名匠人要回乡。等他回来了,或许他知道怎么修你们的弹弓。”
他话音刚落,南宝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谢谢伯伯。”
一句话,还魂了。
方才的懊丧都被他抛诸脑后。
不良人抬了抬手,落在南宝的背上。
钟小小道:“大人,能否借个地方说话?”
不良人愣了愣神,道:“好。”
两人找了个茶馆,小二一见是官差,身后跟着个妇人,将他引到一间靠街的亭子间,四周卷着竹帘。
东宝、南宝和贝儿则坐在隔间里吃茶点。
不良人路上给贝儿买了糖葫芦,小家伙不肯收。
钟小小进了亭子,看着路上叫卖的行人,道:“我夫君是否已有不测,还望大人如实相告。”
上回告赢王赖子后,钟小小回去仔细捋了捋,觉得县太爷他们能看出了弹弓的来历,肯定多半也猜出了莫战北在哪儿守备。
就算当时查不出,回去后定然也能查查出来。
今日不良人见到她和三个孩子就眉头深锁,想起她在里正那儿听说的荷塘村有人阵亡的消息,她更加确定了自己不好的猜想。
莫战北果然没能活着回来。
不良人见钟小小目光坚毅,觉得也没必要再瞒着她
“其实你走那日,县太爷便收到了兵部文书。
你夫君被佟将军追封为千户,使者不日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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