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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云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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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爱的甜蜜一刻也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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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刚要踏出布庄,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女声,带着几分急切:“哥!等等我!”

他回头,见姜念提着裙角冲进来,发梢还沾着雨珠,手里紧紧攥着个巴掌大的紫木盒,盒身雕着繁复的云纹,边角泛着温润的包浆。

“你怎么来了?”姜山皱眉,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住处去。”

“我不!”姜念把紫木盒往他面前一递,眼眶微微发红,“哥,你当我还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的丫头吗?你忘了娘留下的这个盒子?玄清道长当年说过,这里面的神力能护持气场,连你的龟甲都能被它温养。”

她抬手按住盒盖,指尖在云纹上轻轻一划,紫木盒突然发出幽幽的紫光,盒身散出的暖意瞬间漫开,连姜山怀里发烫的龟甲都似乎温顺了些,震颤的频率明显放缓。

“你……”姜山愣住了,他知道这紫木盒是母亲的遗物,玄清道长曾说过此盒材质非凡,内藏先天紫气,却从未见姜念能引动它的神力。

“前几日夜里,盒子突然发烫,”姜念咬着唇,指尖抚过盒面,“我梦见娘说,这盒子认主,需得心无杂念方能催动。方才在家中,感应到你这边气场大乱,它竟自己亮了起来——哥,这么厉害的对手,你以为我能安心待着?”

她将紫木盒捧在手心,盒盖缓缓打开条缝,一股清冽的气息涌出来,带着草木初萌的生机,竟让堂屋中因五行阵启动而略显躁动的气场都平和了几分。案头的七星豆串不再颤动,连苏文瑾手里的《宅经》都轻轻翻了页,露出夹着的艾草,叶片竟舒展了些。

姜山盯着那紫木盒,喉结动了动:“念念,这盒子的神力连玄清道长都摸不透,你……”

“我知道分寸。”姜念打断他,眼神却异常坚定,“当年圆明园那场火,你护着我逃出来,如今该我帮你了。这盒子能聚气,也能净化邪祟,方才我在路上试过,靠近它的阴寒之气都会消散。五行神雷阵虽强,可对方若是那血影老怪,必定阴毒诡谲,说不定会用旁门左道伤你——有它在,至少能护你周全。”

她说着,将紫木盒往姜山怀里塞,盒身的暖意透过衣料传过来,竟让他胸口因龟甲警示而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些。龟甲的烫意确实减弱了,裂纹里的金光与紫木盒的紫光交相辉映,隐隐有种共鸣。

姜山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眶,想起十五岁那年的火海,自己背着她在断壁间狂奔,她吓得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一声不吭。如今这丫头长大了,眼神里的执拗倒和母亲如出一辙。

他接过紫木盒,指尖触到盒面的云纹,突然想起玄清道长临终前的话:“姜家血脉里藏着股韧气,那紫木盒……若遇同心人,或能显真容。”

“好。”姜山终是点头,将紫木盒揣进内袋,紧贴着龟甲,“你待在布庄中枢,与文瑾兄一同守阵。这盒子的神力不可轻易外露,若阵脚有失,再以此盒稳固气场,切记不可擅自离阵。”

姜念用力点头,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符纸,递给他:“这是娘留下的‘同心符’,你带在身上,我在中枢能感应到你的安危。”

苏文瑾在旁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姜姑娘的紫木盒气息纯净,正好能中和五行阵启动时的燥气,有它镇着中枢,阵法运转会更圆融。”

姜山接过符纸,塞进怀里,又看了眼姜念,见她眼里已没了方才的慌乱,只剩沉静的决心,终是转身踏入雨幕。

姜念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里,握紧了拳头,将紫木盒放在布庄正梁下的青色铜钱旁。盒身的紫光渐渐弥漫开来,与梁上铜钱的青光交织,像一层无形的护罩,将整个布庄笼罩其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哥哥的气息顺着同心符传来,与龟甲、与五行阵、与这紫木盒的神力,渐渐融成了一股——那是血脉相连的牵绊,也是共抗强敌的决心。

雨还在下,可布庄里的空气却仿佛被净化过一般,带着种安定的暖意。姜念抬手按在紫木盒上,低声道:“娘,玄清道长,你们看着吧,我们兄妹一定能撑过去。”

盒身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内室的油灯被穿堂风拂得摇晃,姜念攥着那串七星豆,指节泛白。她看了眼身旁的文瑶,见她指尖缠着帕子微微发颤,终是转向苏文瑾,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苏兄,那些邪人盯着文瑶妹妹不放,根本是冲着她体内的至阴之力来的。那血影老怪来势汹汹,多半也是为了这个。”

苏文瑾眉头紧锁,指尖在《宅经》上划出浅痕:“姜姑娘有何对策?”

姜念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姜山,又落回文瑶脸上:“我哥心里早有文瑶妹妹,这事我看得分明。不如趁着那老怪物没来,就让他们俩同房成亲。婚事虽仓促,可婚姻是天地见证的正途,阳气最盛,能冲散文瑶妹妹身上的至阴之气——邪祟再厉害,也难侵这天地认可的正气。”

“什么?”苏文瑾猛地抬头,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响,“这怎么行?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草率?文瑶她……”

“哥,我愿意。”文瑶突然开口,脸颊绯红却眼神坚定,“姜大哥待我的心意,我都懂。眼下危急关头,能借这场婚事护住大家,仓促些又何妨?”她转向姜山,声音轻颤却字字清晰,“姜大哥,只要你不嫌弃我……”

姜山心头一热,忙上前一步:“文瑶,说什么傻话。能娶你是我的福气,只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文瑶打断他,眼角泛着泪光却笑了,“能嫁给你,我心甘情愿。”

姜念在旁接口:“苏兄你看,他们俩本就有情意,这场婚事是天作之合。五行阵虽强,却缺一道能凝聚所有阳气的枢纽,而这场婚事的正气,恰恰能补上这个缺口。只要拜了堂,文瑶妹妹就是我姜家的人,我哥的气场能护着她,至阴之力被阳气一中和,那血影老怪就算来了,也未必能察觉到她的气息。”

苏文瑾望着妹妹泛红的眼眶,又看看姜山眼中的恳切,终是长叹一声。他何尝不知这是护妹妹周全的最佳法子,只是眼睁睁看着妹妹在如此境况下嫁人,心里像被堵住一般难受。

“罢了。”他拂过《宅经》的封皮,声音涩然,“只要能护文瑶平安,仓促些就仓促些吧。布庄里现成的红绸子不少,让伙计们简单布置一下,今夜就……就拜堂。”

姜念忙起身:“我这就去取红烛和喜帕!文瑶妹妹,你别怕,有我哥在,有这场婚事的正气护着,定能平安无事。”

文瑶点点头,指尖的帕子终于松开,露出掌心被七星豆硌出的红痕。姜山望着她泛红的眼角,伸手替她拭去泪珠,动作轻柔:“委屈你了。”

文瑶摇摇头,泪却落得更凶,混着笑意淌在脸颊上。窗外的雨还在下,可内室里的空气,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染上了暖意,连案头的七星豆串都不再颤动,黄豆上的朱砂点泛着温润的光,像是在祝福这场仓促却真挚的婚事。

红烛的光晕在帐上游动,将“囍”字的影子拓得忽明忽暗。姜山站在床前,手心里的汗把攥着的红绸帕子浸出了深色,目光在文瑶鬓边的珠花上落了片刻,又慌忙移开,落在墙角那盆刚搬来的石榴上——还是下午临时从院里挪进来的,沾着雨珠的新叶在烛火下泛着怯生生的光,倒和他此刻的模样有几分像。

文瑶坐在床沿,红盖头早被姜念笑着掀开了,露出的脸颊比烛火还艳。她捏着袖口的金线绣纹,指腹蹭过鸳鸯的翅膀,忽然轻声道:“姜大哥,喝杯合卺酒吗?”

姜山“啊”了一声,像被烫到似的转头,视线撞进她带笑的眼里,又猛地弹开,慌里慌张去摸桌案上的酒壶:“喝、喝的。”壶盖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到床脚。他弯腰去捡,后脑勺的发绳却松了,一缕黑发垂下来,遮得眉眼更显局促。

文瑶看着他笨拙的背影,忽然笑出了声。这笑声像春风拂过冰面,让姜山的动作顿在原地,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床沿的铜铃,叮铃一声脆响,倒让他更显僵硬,捡壶盖的手停在半空,竟不知该继续还是该起身。

“我来吧。”文瑶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壶盖,姜山也恰好伸手,两人的指腹撞在一处,像火星星子窜起来。他“嗖”地缩回手,背在身后,手心里的汗珠子滚得更凶了。

文瑶捡起壶盖,重新盖好,倒了两杯酒。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映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姜大哥,你怕我吗?”

“不、不怕!”姜山急忙摆手,声音都劈了调,“我是、是觉得……太委屈你了。”他望着她鬓边那朵姜念临时插的红绒花,花瓣上还沾着点雨珠,“本该风风光光用八抬大轿娶你,却……”

“我不觉得委屈。”文瑶递过一杯酒,指尖故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见他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没真的躲开,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能嫁给你,就是最好的风光。”

她举杯凑到唇边朱唇唇轻启,先饮了半杯。烛火映着她的侧脸,睫毛像蝶翼般颤动,把姜山看得愣住了,手里的酒杯忘了动。文瑶见他呆站着,索性往前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缩得极近,她身上的兰花香混着酒气漫过来,让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哥说你十五岁在圆明园火场里,能背着他冲过三道火墙,”文瑶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吐气如兰,“怎么这会儿,连碰我一下都不敢了?”

姜山喉结滚了滚,往后退了小半步,后腰却撞到了桌沿,疼得他闷哼一声。文瑶伸手想扶,他又慌忙躲开,结果脚下一绊,差点摔坐在地上,幸好及时抓住了桌角,才稳住身形,只是那杯酒晃出了大半,溅在青布短打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看你。”文瑶终是忍不住,伸手替他拭去衣襟上的酒渍。她的指尖温软,擦过他胸口时,他像被烫到似的绷紧了脊背,却没再躲。她擦得慢,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肌肤,见他脖子都红透了,才停下动作,仰头望着他,眼里盛着烛光,也盛着柔情,“姜大哥,你再躲,红烛都要燃尽了。”

姜山低头,撞进她清澈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半分嫌弃,只有体谅和温柔,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把他所有的局促都泡软了。他缓缓抬手,想碰她的发,指尖在半空停了停,终是轻轻落在她鬓边,替她将那朵歪斜的红绒花扶正。

“文瑶……”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笨拙的真诚,“我不是躲,是怕……怕唐突了你。”

文瑶踮起脚尖,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她的动作很轻,像只归巢的鸟儿,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胸口。姜山浑身一僵,手臂悬在半空,不知该揽住她,还是该松开,最后只是僵硬地垂着,指尖微微发颤。

“这样就不唐突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姜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用怕。”

红烛“噼啪”爆了个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帐上,缠绵悱恻。姜山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温软,还有她轻轻的呼吸声,那点僵硬渐渐从四肢百骸里退去,手臂缓缓落下,笨拙却坚定地环住了她的肩。

帐外的雨声不知何时歇了,只有烛火在安静地燃烧,把满屋的红都染得暖融融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觉得,这场仓促的婚礼,或许是天地间最温柔的安排。

日头早过了窗棂,暖融融的光透过红帐洒进来,在文瑶裸露的肩头镀上层金辉。她推了推缠在腰间的手臂,那胳膊却收得更紧,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

“姜山……”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羞赧,“你这小子,昨夜碰我一下都脸红,怎么这会儿跟块牛皮糖似的?”

姜山把脸埋在她颈窝,呼吸带着热意,吹得她肌肤发痒。他闷声笑,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还有点藏不住的得意:“昨夜是昨夜,今日是今日。”他指尖轻轻划着她腰侧的软肉,见她瑟缩了下,笑得更欢了,“新婚燕尔,日头晒屁股了都不让赖会儿?”

文瑶被他蹭得骨头都软了,伸手想去掀帐子,却被他一把按住手,按在枕头上。他抬眼时,眼底的腼腆早没了踪影,只剩满眶的温柔,还带着点狡黠:“昨夜你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胡说什么!”文瑶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咬住指尖,轻轻吮了下。那酥麻感顺着指尖窜上来,让她浑身一软,刚攒的力气全泄了。

“我没胡说。”姜山松开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你昨夜说,夫妻间就该这样亲近。”他凑近了些,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我这不是在听你的话么?”

文瑶被他堵得没话说,只能瞪他,眼波流转间却全是笑意:“那也不能日头都三竿了还不起床,哥和念姐姐该笑话了。”

“他们才不会。”姜山索性翻了个身,将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像揣着件稀世珍宝,“苏兄巴不得你多歇会儿,念丫头指不定在布庄偷笑,说她哥总算不木头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就是……没够。”

没够她发间的兰花香,没够她肌肤的温软,没够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更没够这突如其来却又仿佛等了一辈子的安稳。昨夜他还像个毛头小子,连碰她的手都要鼓足勇气,可晨光里看她睡得安稳,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忽然就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够,怎么抱都嫌太松。

文瑶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头一软,那些要起床的话全咽了回去。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有点扎手,却让她觉得踏实。

“那……就再赖一刻钟。”她把脸埋进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音闷闷的,“就一刻钟啊。”

姜山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边,像春日里最舒服的风。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鼻尖蹭着她的发丝,在心里悄悄说:别说一刻钟,就是一天,一辈子,他都没够呢。

帐外的日头越升越高,把红绸帐子照得透亮,像裹着一团化不开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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