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郡治冀县城池,颜良看着外边阴沉的天空道: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看样子今年冬天咱们要在天水城度过了。”
郭图手里拿着夏侯渊新发来的命令,摇头道:
“恐怕今年冬天不会那么安生。
刘备、马腾已经在为夺取西凉做准备了。
夏侯渊将军虽然下了死守的命令。
但我总觉得咱们守不住。”
“这话让你说的,现在敌人不过是在大山里跟咱们玩捉迷藏。
还没正儿八经有攻城的意思。
况且寒冬将至,我看那,今年也就这样了。”
两人正闲聊,忽然出外巡视的吕旷、吕翔兄弟来一起跑了进来。
“颜将军、郭先生,有两件事需要禀报。”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但从他们俩互相对视的奇怪神情中可以猜到,两人来之前应该都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有事直接说就行,还禀报个鸟!”
见两兄弟一反常态,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颜良、郭图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
吕旷见颜良有些发火,连忙硬着头皮说道:
“刚才在外边巡视的时候,遇到夏侯渊将军派来的信使。
匆忙给了一份命令就离开了。
还说让咱们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人马堵住祁山道进天水范围的出口。”
“啥?前两天不是刚下令死守吗?
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吕旷,你确定是夏侯将军派来的人吗?
可别让诸葛亮他们的诡计骗了!”
颜良一脸的不可置信,瞪着眼看着已经满头冷汗的吕旷。
吕旷也不多解释,当即把怀里的命令拿了出来。
“这事是真是假,还请颜将军自行甄别!”
颜良接过命令,倒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吕翔。
“你小子禀报的不会和他内容一样吧?”
吕翔像拨浪鼓似地摇摇头,连忙解释道:
“颜将军,我没有遇到夏侯将军的信使。
但是我看到了意见很只得主意的事。
那就是南安郡附近的羌胡士兵进出部落领地的活动越来越频繁。
咱们南边的西县也突然变得繁荣起来。”
“哦?”
听到吕翔的话,郭图才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刚才吕旷说夏侯渊将军命令时,我还觉得夏侯渊将军有些杯弓蛇影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恐怕咱们还真得做点什么。
那命令应该就是真的。”
说罢,郭图示意颜良打开命令一起看看。
颜良白了吕旷吕翔兄弟一眼,然后快速打开命令和郭图一起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颜良瞪着眼睛惊呼道:
“果然是真的!夏侯渊将军的笔迹我认得。
还有这里边的暗号,那是我、文丑、夏侯渊将军等人早先在一起约定好的。
除非这几个人里出了叛徒,要不然这暗号刘备他们绝不可能知道。”
确定了命令是真的,又得知了天水周围的几处不合理的变化。
颜良的心情也瞬间沉重起来。
看了眼还在沉思的郭图,颜良有气无力道:
“郭先生,这把可不是随便敷衍一下就能应付过去的。
守住天水、堵截刘备、马腾。
这两件事要同时做好,可不容易啊!
你快点想想,咱们该怎么办?”
郭图是袁绍手下成名已久的谋士不假。
但他前半生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内斗上。
对于战争的经历和把控方面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并没有趁着当年跟袁绍征战的机会好好提升自己。
遇到今天这种情况,郭图心里才逐渐意识到。
当年自己之所以能时常想出让主公满意的计谋。
完全是基于田丰、沮授等真正有本事的人,把情况分析透了。
自己不过是在人家的基础上找破绽、挑刺唱反调。
这回没有了那些基础,郭图真就有点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不过看着颜良那期冀的眼神,郭图又不愿意让这个老同事失望。
略微思量过后,郭图一咬牙,建议道:
“从吕翔的情报来看,想必刘备是要借助羌胡和百姓的掩护,悄悄潜入天水境内。
西北的南安郡治豲道应该是主要依赖羌胡掩护,南边的西县应该是主要依靠百姓掩护。”
颜良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依旧很给面子地点头示意。
郭图顿了顿,继续道:
“夏侯渊将军的命令,是让咱们堵住祁山道的通路。
能下这样的命令,应该是和汉中的司马懿取得了联系。
按照这个方向看的话,司马懿能注意到的,肯定是比较靠近东边的西县范围。
也就是说,豲道的羌胡异动,极有可能是咱们多心了。
实际上应该注意的,是西县方向。”
“那依郭先生的意见,咱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去上邽县封住西县北上的通路。
一路还留在郡治冀县,防备天水城池?”
不等郭图答话,吕翔突然焦急道:
“颜将军、郭先生,我时常在郡城附近巡逻。
对于周边郡县的情况十分了解。
豲道附近羌胡的动向,绝对不是简单的内部调动。
我觉得,假如刘备要以这种方式来取天水的话,豲道方向危险更大。
咱们是不是应该派兵去豲道增援,协助当地官员监视羌胡之人?
如果放任他们不管的话,万一刘备大军就隐藏在其中。
咱们又分兵守上邽,一旦他们从豲道杀来,天水城可就危险了!”
“对啊,郭先生,要不然咱们再分析分析?
我也觉得吕翔说得有道理。
或者咱们兵分三路。
我留守冀县郡城,让吕旷、吕翔兄弟分别去豲道、上邽。
这样不论那边有事,好歹都能提前有个准备不是?”
郭图实际上也根本拿不准怎么办。
但是身为成名已久的谋士,他也是有自己傲骨的。
整个天水境内,目前最权威的智囊就他一个人。
他怎么可能被颜良、吕家兄弟这种纯莽夫几句话驳倒呢?
如今的情况,正好触发了郭图的被动“狡辩”。
眼看三个莽夫就要达成一致,郭图忽然哈哈大笑。
一边笑着还一边指着颜良等人摇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颜良等人都吓懵了。
以为郭图压力太大疯掉了。
“郭先生,不至于,本来西凉就是咱们跟着夏侯渊将军这支偏师来扫荡的。
现在由于丞相和孙策死磕,被刘备找到了机会。
即使咱们没守住天水,大不了就是挨顿骂。
你不必这么认真,还是身体重要。”
郭图见颜良安慰自己,笑得更放肆了。
直到笑得差点喘不上气,郭图才收起笑意,自信道:
“几位将军可记得咱们是怎么打败马腾的?”
那自然是靠着离间计拉拢了羌胡联军。
马腾失去臂助,这才一败涂地。”
“既然大家都承认咱们是在羌胡联军的归顺下,才得到的西凉。
那你说,当前的形势下,是羌胡异动更值得怀疑,还是西县百姓突然变多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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