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州拉着温辞回到病房。
关上门。
陆闻州红着眼,大手牢牢扣住她纤薄的肩膀,着急解释,“小辞,我不知道法院传票的事,也不知情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怎么会有我的签名,你相信我,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
说着,他顾不得伤口,紧紧把姑娘拥进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舒适的清香。
刚刚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他心都要碎了。
他失去谁,都不能失去温辞。
温辞被他抱着,听着他温柔缱绻的话,眼神空洞无神。
只觉得心累。
她抬手推开他,冷声说,“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陆闻州脸上肉眼可见的受伤,还有几分委屈、愤懑。
“小辞……”他嗓音嘶哑。
温辞脚步顿了下。
他眼神受伤的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克制攥拳,哑声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吗?今天我病情危急,在icu监护,自始至终,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如果我真的活不过来,你也……不关心吗?”
“……”
陆闻州自嘲般扯了扯唇角,艰涩咽下喉间的血腥气,疼极了。
温辞脊背紧绷,安安静静听着他说完。
只觉得心酸。
陆闻州对外总是一副高冷的,只有面对她时,才会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像是撒欢儿的大狗狗,摇着尾巴对她撒娇、卖可怜。
偏偏她还很吃他这一套。
只是现在,她管不起了!更关心不起了!
不久前,他跟何书意在病房打情骂俏的一幕,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陆闻州,我比你疼!
温辞轻吸了口气,片刻不停的往门口走,只冷声说了句,“陆闻州,我们现在没关系了……”
寥寥几个字,却犹如最锋利的刺。
扎在他心上。
也压倒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陆闻州气红了眼,不管不顾的上前。
颇有些粗暴的把人按在墙上。
大手扣着她下巴,痛苦皱眉,“你说什么?”
“我们没关系了?”
“你再说一遍?”
“……”
男人冷眸凝着她,不允许她有丝毫的挣扎,浑身仿佛裹挟了一层戾气,冷厉逼人。
温辞脸色白了白,心里是害怕这样的陆闻州的,委屈又难堪的红了眼,捶打着他。
“你这个浑蛋,放开我!我要走!”
“你说清楚,我们有没有关系?”
男人手上用力,语气冷漠如冰。
温辞疼的蹙眉,疯狂的挣扎着,“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没关系!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滚!”
陆闻州眸色骤冷,盯着她的唇瓣,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野蛮至极。
不像是吻,更像是撕咬。
提醒她,他们还是夫妻。
温辞摇头躲着,难受的眼泪直掉。
她的躲避,让陆闻州更加愤懑,大手死死扣紧她的细腰,唇抵在她耳边,咬牙说了句,“现在碰都不让碰了吗?”
温辞屈辱极了,痛苦哽咽,“你滚开!恶心……真的很恶心……”
听到某个字眼。
陆闻州彻底怒了,仿佛一瞬间被人撕开了斯文面具。
“那你想让谁这样对你?”他气极了,掐着她的腰,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傅寒声吗?”
温辞当即红了眼,万分屈辱的咬住他的肩膀,流泪满面,“陆闻州,你就是个浑蛋,放开我……”
过来过去也就是一句浑蛋。
他知道她性格软,根本不会跟人吵架。
以前他们闹的最凶的时候,她也只是一句浑蛋。
现在过了十年,依旧是。
跟她温软的性子一样,都没变。
陆闻州心疼极了,扣住她的下颚吻下去,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然而欺压的吻还没落下去。
就被她泪光潺潺的眼神击的溃不成军。
陆闻州像是被人点了穴般,身体发僵。
那股无名火好似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数不清的委屈……
温辞难过的推着他胸膛,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滚开,你给我滚开!我现在就要走!!”
他紧抱着她的腰身,卑微低头埋进她馨香温热的脖颈,哑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你说那些话,气坏了。”
“宝贝,你知道我的,别说那种戳我心窝子的话啊……”
“对不起……”
“……”
他懊悔的吻在她肩膀上,虔诚又滚烫。
温辞绝望闭眼,泪水顺着眼尾往下掉,浑身没一点力气跟他挣扎。
陆闻州大手顺着她的脊背,似是在回忆,哑声说,“怎么成这样了呢?记得上个月我出差伤了胳膊,你连夜去了临市,照顾我,帮我上药……”
“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我改,别不理我……”
“……”
温辞听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她当然记得那次,她从梁秘书那儿得知他受伤后,手里的工作都推后了,马不停蹄飞去临市照顾他。
满心都是担心。
可也是那一次,她知道了他出差时竟然还带着何书意。
他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可藏在床缝里的珍珠耳坠,早就出卖了他。
一男一女,做什么,才能把耳坠落进床缝里?
所以,从那之后,她便没再自取其辱了。
而他只看到了她不关心他了,只看到了她的冷漠,
却看不到她人都憔悴了,没以前那么爱笑了……人都变了。
……
陆闻州见姑娘哭的厉害,不想为难她,渐渐松开了手。
可在那之前。
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能帮我上药吗?”
姑娘垂眸不语。
陆闻州苦笑了声,又哑声问,“陪陪我也行……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想吃你熬的粥,你能给我做一盅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陆闻州克制咬牙,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几乎是瞬间,温辞便推门离开。
廊道里女孩急匆匆的脚步声,锥子似的,敲击着他的耳膜,痛不欲生。
他不愿意多想,落寞走到床边,艰难上药。
肩膀受伤,连带着他胳膊也疼,他很难够到伤口。
这让他不自觉想起上次胳膊受伤,温辞贴心照顾的温暖感觉。
其实那次出差,他是带着何书意的。
得知温辞要来,他便让何书意走。
谁知她表面乖巧,背地里竟然在床缝里塞了一个耳坠。
他担心温辞看到了,战战兢兢,结果姑娘什么都没说。
大抵是没看到,不然一定会跟他闹。
那之后,他狠狠训斥了何书意一顿,野心也收了不少,专心陪温辞。
陆闻州叹了口气,心里懊悔极了,他就不该被外面的野花迷惑了眼。
他现在只想辄止这段荒谬的事儿。
跟温辞重新开始……
……
温辞魂不守舍走在空荡荡的走廊,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凉飕飕的。
她吸了吸鼻子,裹紧了外套。
走到电梯间。
不想成,迎面碰到了梁秘书,“夫人,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其实他想问的是,怎么没跟陆总在一起?
温辞深谙,苦涩扯了扯唇角,一言未发的朝电梯内走去。
梁秘书顿了下,看到她这样,心里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忙道,“夫人,今天陆夫人去法院的事儿陆总真的毫不知情,还有那个离婚协议书,是陆夫人让人伪造的字体,陆总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以你对陆总的认知,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
温辞沉默不语,片刻不停走进了电梯,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听有关陆闻州的任何事。
梁秘书心头惴惴,赶在电梯阖上前,说道,“夫人,陆总已经安排了人解决了法院的事情,还有陆夫人,她现在被软禁在陆宅,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京市的。”
“陆总安排好了一切,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温辞抿唇,蹙眉按着电梯关门键。
“今天他醒来,没看到你,真的很伤心,没人劝得了他。”
“他一直在等你……”
他没敢提何书意,只是说,“那个救了陆总的人,陆都没好好招待,他心里只有你……”
“……”
滴!
电梯阖上。
温辞狼狈靠在墙上,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无端想起梁秘书说的那个救了陆闻州的人。
大概是何书意吧。
他没好好对待何书意吗?
温辞心中呵笑,等电梯到了一楼,片刻不停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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