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煞影裹挟着碎骨和黑气,像块巨石似的砸向陆寻。他来不及躲,只能将三珠玉佩挡在身前,金光瞬间铺开,与煞影撞在一起。“嘭” 的一声闷响,陆寻被震得往后滑出三步,脚后跟在冻土上犁出两道沟,掌心的玉佩都烫得发疼 —— 这煞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遇到的都重,里面裹着的魂煞残骸在疯狂挣扎,像是要把他的灵气扯出来吞掉。
“寻哥小心!这影子里有活物!” 林婉儿的声音从谷内传来,听石符的蓝光穿透黑气,映出煞影内部的景象 —— 玄煞长老的半颗头颅藏在影子中央,正狞笑着操控黑气往陆寻的护罩里钻,“他把自己的魂魄跟魂煞绑在一起了!杀了影子他也会死,但他想拉你垫背!”
“老杂碎真够狠的!” 陆寻咬着牙,将真气往玉佩里灌,金光又亮了几分,“玄真道长!能不能用镇脉钟引地脉灵气帮我一把?这影子吸了太多魂煞,硬拼我耗不过他!”
谷内的镇脉钟突然变了调子,不再是沉闷的 “咚咚” 声,而是变得尖锐急促,像是在跟地脉对话。很快,陆寻脚下的冻土开始发烫,淡淡的金光从裂缝里渗出来,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汇入掌心的玉佩 —— 这是借了死亡谷周边的地脉灵气!有了地脉加持,玉佩的金光瞬间暴涨,煞影被压得往后缩了缩,里面传来玄煞长老的惨叫:“不可能!这破谷的地脉不是早就被煞晶污染了吗?怎么还能引动灵气!”
“你懂个屁!” 陆寻趁机往前踏了一步,工兵铲带着金光劈向煞影,“地脉是九州的根,就算被污染,也有护主的本能!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地正气!” 铲刃砍在煞影上,黑气顿时炸开,里面的魂煞残骸掉了一地,玄煞长老的半颗头颅暴露出来,眼睛里满是怨毒。
可还没等陆寻补刀,谷内突然传来林婉儿的惊呼:“寻哥快回来!煞界门的裂缝又大了!先天煞源把石门撞出个洞,里面的煞气往外出了!”
陆寻心里一紧,回头一看,只见谷中央的黑色石门上,一道手臂粗的裂缝正往外喷黑气,玄真道长正举着舍利子往裂缝上按,白色的光芒和黑气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可裂缝还是在慢慢扩大。他不敢再跟玄煞长老纠缠,虚晃一铲逼退煞影,转身就往谷内跑:“老杂碎你等着!等我封了煞界门,再回来收拾你!”
玄煞长老怎么可能放他走,操控着煞影追上来,黑气化作条条黑蛇,缠住陆寻的脚踝:“想走?没门!今天你要么死在这,要么看着煞界门开,让九州变成炼狱!” 黑蛇往陆寻的皮肉里钻,他只觉得脚踝一阵冰凉,煞气顺着血管往上爬,半边腿都麻了。
“奶奶的给我松开!” 陆寻掏出张爆炎符,往地上一扔,火焰顺着黑蛇烧过去,玄煞长老的惨叫又响起来,黑蛇瞬间缩了回去。他趁机钻进谷内,林婉儿立刻跑过来,用听石符的蓝光扫过他的脚踝,黑气遇到蓝光就像冰雪遇太阳似的化了:“快到石门这边来!玄真道长快撑不住了,舍利子的灵气快用完了!”
陆寻冲到石门旁,只见玄真道长的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的舍利子已经从乳白色变成了灰黑色,显然吸收了太多煞气。石门上的裂缝还在扩大,里面的嘶吼声越来越响,隐约能看到一只布满骨刺的爪子正往洞外伸 —— 先天煞源的本体快出来了!
“我来!” 陆寻立刻将三珠玉佩按在裂缝上,同时运转共生纹,把刚才借来的地脉灵气往裂缝里灌,“天地归位,煞气退散!” 玉佩的三色光芒顺着裂缝往里钻,里面传来先天煞源的怒吼,那只爪子瞬间缩了回去,裂缝也停止了扩大。
玄真道长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舍利子从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老衲…… 老衲尽力了,这先天煞源的力量太强,舍利子只能暂时挡一挡。” 他看着陆寻,“现在只能等王施主回来,借五岳的地脉灵气,才能用封门术把它彻底堵死。可…… 可王施主已经走了快一天了,还没传消息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陆寻心里也没底,王胖子虽然皮糙肉厚,但这次去五岳送信,路上肯定有煞族余孽拦截,而且他身上还有伤。他掏出传讯符,想给王胖子发消息,可符纸刚拿出来就变黑了 —— 谷里的煞气太重,传讯符根本用不了。
“再等等,胖子那小子命硬,肯定能没事。” 陆寻强装镇定,把传讯符收起来,“我们先想办法加固石门,争取多撑一会儿。婉儿,你用听石符看看,石门里面的先天煞源在干什么?别让它再搞出别的花样。”
林婉儿点点头,听石符往石门上一贴,符面映出里面的景象 —— 先天煞源的本体是一团巨大的黑雾,里面裹着颗黑色的珠子,正不断往石门上撞,每次撞击都有无数细小的煞虫往裂缝里钻,试图把裂缝撑得更大。更让人担心的是,石门周围的符文又开始亮了,显然是之前埋下的煞晶还在往门里输煞气:“不好!门下面还有煞晶!最少有几十颗,之前我们只碎了祭台下面的,门基下面的没找到!”
“难怪裂缝总也堵不住!” 陆寻皱起眉头,蹲下来查看石门的地基,果然在石头缝里看到黑色的光点 —— 那是煞晶发出的光,“可这地基是用昆仑山的花岗岩砌的,硬砸肯定会把石门砸坏,到时候更麻烦。”
玄真道长突然开口:“或许可以用‘引煞入地’的法子 —— 把煞晶里的煞气引到地脉里,再用地脉灵气把煞气净化掉。老衲之前在嵩山用过这招,虽然耗灵气,但能暂时解决煞晶的问题。” 他指着石门旁边的一块空地,“那里是地脉的‘泄气孔’,把煞气引到那,再用三珠玉佩的灵气催化,就能让地脉自己净化煞气。”
陆寻眼睛一亮:“这法子行!婉儿,你用听石符找煞晶的位置,在上面贴‘引气符’;玄真道长,你帮我稳住地脉的泄气孔,别让煞气跑出来;我来用三珠灵气催化地脉,咱们分工来!”
三人立刻行动。林婉儿掏出引气符,借着听石符的蓝光,把符纸一张张贴在石门地基的煞晶位置,符纸一贴上就亮起来,黑色的煞气顺着符纸往泄气孔的方向流;玄真道长坐在泄气孔旁,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口诀,泄气孔周围的地面亮起淡淡的金光,把煞气圈在里面;陆寻则站在泄气孔前,三珠玉佩悬在半空,不断往里面输灵气,金光和煞气撞在一起,地面上冒出白色的蒸汽 —— 那是煞气被净化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谷外突然传来玄煞长老的笑声,而且越来越近:“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煞界门?太天真了!至阴之日快到了,到时候煞气最浓,就算你们找到五岳的地脉灵气,也封不住门!”
陆寻心里一沉,玄煞长老还没走,肯定是在等机会偷袭。他刚想出去看看,就听到谷外传来 “轰” 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离火珠的爆炸声 —— 是王胖子的声音!
“胖子!” 陆寻顾不上引煞,拔腿就往谷外跑,林婉儿和玄真道长也连忙跟上。刚出谷口,就看到王胖子躺在地上,军大衣上烧得全是洞,离火珠的青焰弱得像蜡烛,玄煞长老正举着骨杖往他头上砸!
“老杂碎你敢动他试试!” 陆寻怒吼着冲过去,工兵铲带着金光劈向玄煞长老的后背。玄煞长老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骨杖偏了方向,砸在地上,冻土都被砸出个坑。
王胖子趁机滚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个染血的布包,扔给陆寻:“寻哥…… 快拿好…… 五岳的守脉人…… 都知道了…… 他们会在至阴之日…… 把地脉灵气往这引…… 我路上遇到煞族拦截…… 来晚了……” 他说完,就晕了过去,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胖子!” 陆寻接住布包,里面是五岳守脉人回的信,上面画着各自的地脉节点,还有他们的印鉴。他把布包往怀里一塞,转身看向玄煞长老,眼神里满是杀气:“你伤了胖子,今天我不杀你,就对不起天下的守脉人!”
玄煞长老却不怕,反而笑了:“杀我?你有那个本事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引煞耗了那么多灵气,还能撑多久?” 他突然往地上一趴,半截身子钻进冻土,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而且我早就跟煞界门里的先天煞源联系好了,我拖延时间,它趁机撞门,现在…… 门应该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吧?”
陆寻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往谷内跑。果然,刚到谷口,就看到石门上的裂缝已经有门板那么宽了,里面的先天煞源正往外爬,黑色的雾气裹着无数煞虫,玄真道长和林婉儿正拼命用符咒抵挡,可煞气太多,他们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婉儿!玄真道长!快退到我后面来!” 陆寻冲过去,将三珠玉佩往地上一按,金光铺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煞气,“玄煞老狗,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告诉你,至阴之日,我们会用五岳的地脉灵气,把你和先天煞源一起封进煞界,让你们永世不得出来!”
玄煞长老从冻土里钻出来,走到谷口,看着里面的先天煞源,眼睛里满是狂热:“封我们?不可能!至阴之日,煞界的大军也会过来,到时候整个九州都会变成我们的牧场!你们这些守脉人,都得死!”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颗黑色的珠子,往先天煞源的方向扔去,“这是‘煞界珠’,能加快先天煞源的速度,让它快点出来!”
珠子一靠近先天煞源,就化作一道黑气钻了进去。先天煞源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很快就有半截身子钻出石门,黑色的雾气往谷外蔓延,周围的冻土瞬间变成了黑色,草木接触到雾气就枯萎了。
“不好!这雾气会污染地脉!” 玄真道长急得大喊,“一旦地脉被污染,至阴之日我们就没法借灵气了!”
陆寻也知道事情紧急,他看了眼昏迷的王胖子,又看了眼谷内的先天煞源,心里有了决定:“婉儿,你在这里照顾胖子,用听石符盯着先天煞源的动向;玄真道长,你去谷外的向阳坡,把之前送过去的魂煞头颅找回来,它们虽然被煞气污染,但里面还有守脉人的魂魄,或许能用来暂时净化地脉;我来挡住先天煞源,等你们回来!”
“寻哥,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林婉儿不同意,“我跟你一起留下,胖子让其他守脉人照顾!”
“不行!” 陆寻摇头,“胖子伤得太重,只有你能用听石符帮他稳住伤势。听话,快去!我们现在没时间争论,每分每秒都关系着九州的存亡!”
林婉儿知道他说得对,只能含泪点点头,扶起王胖子,往谷外的守脉人营地走。玄真道长也立刻动身,往向阳坡跑。谷内只剩下陆寻一个人,面对不断往外爬的先天煞源,还有周围越来越浓的煞气。
陆寻深吸一口气,将《镇煞秘录》掏出来,翻到最后一页 —— 上面记载着 “以自身为引,借三珠之力,暂时封印煞源” 的法子,虽然会耗损自己的魂魄,但能撑到至阴之日。他看着掌心的三珠玉佩,喃喃自语:“九州的守脉人,天下的百姓,我陆寻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守住这道石门,等你们回来。”
他将《镇煞秘录》放在地上,双手结印,开始念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以我魂魄,引珠封煞!起!” 三珠玉佩突然飞起来,悬在他头顶,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脸上也出现了皱纹 —— 这是耗损魂魄的代价。
金光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汇入地面,形成一道巨大的八卦阵,将石门和先天煞源都圈在里面。先天煞源感受到威胁,发出怒吼,拼命往外爬,可八卦阵的金光像有吸力似的,将它往回拉,黑色的雾气也被金光净化了不少。
玄煞长老站在谷口,看着这一幕,气得直跺脚:“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为了守护这破九州,竟然连自己的魂魄都不要了!” 他想冲进去破坏八卦阵,可刚靠近金光,就被弹了回来,身上的黑气淡了不少,“可恶!这金光克制我!”
陆寻没力气跟他说话,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先天煞源的怒吼,还有谷外守脉人的呐喊 —— 是林婉儿带着人回来了!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林婉儿扶着王胖子,玄真道长抱着一堆魂煞头颅,守脉人们举着武器,站在谷口,准备跟先天煞源决一死战。
“寻哥!我们回来了!” 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撑住!我们现在就用魂煞头颅里的魂魄净化地脉,等至阴之日,我们就能封门了!”
陆寻想点头,却没力气,只能看着他们。玄真道长将魂煞头颅放在八卦阵的周围,念起净化的口诀,白色的魂魄从头颅里飘出来,顺着金光往地脉里钻,周围的黑色冻土慢慢恢复了原色。王胖子也醒了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他还是举起离火珠,青焰在八卦阵外形成一道火墙,挡住试图靠近的玄煞长老。
可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得乌云密布,黑色的闪电在云层里穿梭 —— 至阴之日,提前到了!
玄煞长老突然大笑起来,指着天空:“哈哈哈!至阴之日提前了!这是天意!天意要让我们煞族统治九州!你们完了!”
陆寻心里一沉,他知道,真正的决战,现在才开始。他看着头顶的三珠玉佩,又看了眼身边的守脉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兄弟们!拿起武器!今天我们就算死,也要把先天煞源和玄煞老狗封进煞界!为了九州,为了天下百姓,拼了!”
守脉人们纷纷举起武器,发出震天的呐喊,冲向谷内的先天煞源。玄煞长老也冲了进去,与守脉人战在一起。黑色的煞气、金色的灵气、红色的火焰、蓝色的符光交织在一起,死亡谷里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厮杀声。
陆寻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慢慢离开身体,但他没有放弃,依旧用最后的力气维持着八卦阵。他知道,只要撑到五岳的地脉灵气过来,他们就能赢。可五岳的守脉人,现在还在路上,他们能按时赶到吗?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亮起五道金光,分别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射来,直奔死亡谷 —— 是五岳的地脉灵气!陆寻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他们有救了。可还没等他高兴,就看到先天煞源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煞气,将守脉人们逼退,玄煞长老趁机冲到八卦阵前,举起骨杖,往陆寻的胸口砸来:“陆寻!我先杀了你!”
陆寻没力气躲,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可就在这时,一道青焰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挡住了骨杖 —— 是王胖子!他虽然虚弱,但还是用身体护住了陆寻,离火珠的火焰烧得玄煞长老连连后退。
“胖爷…… 还没…… 跟你喝庆功酒呢…… 你不能死……” 王胖子说完,就倒在了陆寻身边,离火珠的火焰也熄灭了。
“胖子!” 陆寻大喊着,眼泪流了下来。他看着身边的守脉人,看着远处的五道金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赢!一定要为胖子报仇!一定要守护好九州!
他猛地睁开眼睛,将最后的魂魄之力注入三珠玉佩,八卦阵的金光瞬间暴涨,将先天煞源和玄煞长老都圈在里面。远处的五道金光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死亡谷上空,化作五道光柱,往八卦阵里灌 —— 五岳的地脉灵气到了!
玄煞长老和先天煞源发出绝望的怒吼,试图冲出八卦阵,可金光和光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法突破的屏障,将他们往煞界门的方向压。陆寻看着他们一点点被压回煞界门,心里松了口气,视线慢慢变黑,最后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林婉儿的哭声,听到了守脉人的欢呼声,听到了煞界门关闭的 “咔嚓” 声。他知道,他们赢了。可他不知道,在煞界门关闭的最后一刻,一道细小的黑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藏在死亡谷的冻土下,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 那是玄煞长老的一缕魂魄,他还没死。
而在遥远的煞界,一座巨大的宫殿里,一个浑身是黑鳞的人影正看着水晶球里的死亡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陆寻……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等着吧,下一次,我会亲自带领煞界大军,踏平九州!”
水晶球里的画面渐渐消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而死亡谷里,守脉人们正围着昏迷的陆寻和王胖子,脸上满是喜悦和担忧。他们知道,这次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煞界的威胁还没消失,他们的战斗,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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