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淮年,”欧阳静婉也在一旁帮腔,“芷岚这孩子细心,让她伺候着也省得你麻烦。知念身子弱,总不能事事都让她操心,底下人多分担些才是。”
裴淮年还有要事处理,实在懒得与她们纠缠这些琐事,只摆了摆手,加重了语气:“不必多言。”
说罢,径直绕过两人,大步往书房走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们。
看着裴淮年决绝的背影,芷岚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大夫人,将军他……”
欧阳静婉捏着撒子摁了摁嘴角,舒了一口气:“再等等吧,也许过两天,淮年他就开窍了。”
……
书房里,疾风和江火早已等候在那里,一见裴淮年进来,立刻拱手行礼。
疾风率先汇报:“将军,周尚书这几日精神恍惚得厉害,时而大笑时而大哭,嘴里却总絮絮叨叨念着‘贱奴窑’,还反复提他的玉扳指。”
裴淮年走到书案后坐下,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眸色沉了沉:“什么玉扳指?”
疾风继续回道:“应当是皇上亲赐的那一枚,据说他一向贴身戴着,从不离身。但我们把尚书府翻了个底朝天,连床板都掀开查了,也没找到那枚扳指的踪迹。”
裴淮年沉默片刻,指尖的力道渐渐重了几分,指节泛白:“嗯,除了扳指,贱奴窑那边查出什么线索?我在宫中的时候,听说城南的酒铺被一把火烧了,这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将军,我总觉得不对劲。”疾风蹙眉,语气凝重,“自从秋收节后,咱们调查的事情摆到明面上,就总是被一些意外打断。黑衣人的线索每次刚有眉目,就会突然断掉,像是有人在暗中刻意阻挠。”
江火也补充道:“不仅如此,那个背后的‘上峰’,他似乎一直在观察我们,或者说引导我们往某个方向查。每次我们以为接近真相,最后都会发现走进了死胡同。”
裴淮年沉默着,指尖的叩击声停了,他当然早就意识到这个情况。
前段时间,他之所以去宫中待了一月有余,除了皇上让他进宫详细商讨处理边疆动乱的事情之外,还有他自己想跳出这盘局的原因——
那个“上峰”以及背后之人显然已经知道他在调查军械案,甚至摸透了他目前掌握的线索,可他对对方的底细却一无所知。
自从他跟那个跛脚黑衣人交手之后,之后的每一步调查看似都有线索,实际上却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处处是陷阱。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寒风掠过树梢的声响。
“周尚书那边不必强求,他只要活着,就对那个上峰有威胁,他们就迟早会动手。”裴淮年说道。
“是!”疾风应声,又补充道,“将军,贱奴窑那边我们也派人盯着了,那里鱼龙混杂,之前跟窦七相关的人等都已经拷问过了,剩下的关键地方,要不要直接动手抄查?”
裴淮年指尖一顿,眸色深不见底:“先别打草惊蛇,查清楚其中关联再说。”
“是。”
裴淮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声音低沉:“至于军械案,既然背后之人不想让我们查下去,那不如就‘听他的’。”
疾风和江火对视一眼,明显都有些不解。
“听他的?难道就不查了?”江火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满是困惑——军械案事关重大,怎么能说停就停?
疾风却从裴淮年的目光里捕捉到一丝深意,试探着问:“将军,您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裴淮年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点了点头:“没错。最近边疆混乱,流民又聚集在南州城郊外,局势本就复杂。我们就按照那个所谓上峰的意思,把重心往‘安抚流民、稳定南州秩序’的方向偏一偏。”
他走到书案前,指尖在地图上的南州城郊一点:“他越想藏,我们就越要让他觉得我们‘信了’他的引导。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最容易露出马脚。”
疾风和江火这才恍然大悟,眼底露出了然之色。
“如今边疆有异动,军报接连不断,朝中本就人心浮动。又马上到元日,各地官员往来频繁,过后就是春闱,南洲城以及属地权贵子弟齐聚,场面复杂,若那人不再有动作……咱们会不会错失良机?”
疾风沉声分析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裴淮年指尖在窗沿轻轻敲击着,雪光映在他眸中,冷冽如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他藏不住的,一旦有了掌控局面的野心,就不会忍受一直蛰伏。元日、春闱,人多眼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他若想有所作为,定会选在这期间动手。”
“是,属下明白。”疾风和江火应着。
江火又想起一事,上前一步道:“将军,还有件事。前几日府里惊现的蛇患,源头已经查清了,也是从城外的贱奴窑流出来的。”
裴淮年眸色一沉——
贱奴窑不仅与周尚书、与军械案有关,竟还把手伸到了将军府?
所以,那蛇患难不成真的是上峰所为……
江火又补充道:“顺着卖蛇人的线索往下查,发现他前几日和大夫人身边的刘妈有过接触。两人在街角的茶摊说了好一阵子话,之后刘妈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看形状像是银子。”
裴淮年的指尖骤然停在窗沿,指节泛白。
“查。”裴淮年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雪,“把刘妈的底细、近日常去的地方、接触过的人,一一查清楚。另外,盯着大夫人的院落,不必惊动她,但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是!”疾风和江火齐声应道,转身准备退下。
“等等。”裴淮年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两人,“这件事事,暂时别让夫人知道,免得她担心。”
“属下明白。”
疾风和江火刚退下,管家便来敲门,低声道:“将军,李御医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裴淮年应了声:“让李御医去前厅稍等。”
不多时,他便去了前厅,李御医提着药箱在等,寒暄两句后便坐下为他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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