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和放浪的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胜的心上。
“哐当!”
盛怒之下,李胜再也无法克制,猛地一脚狠狠踹在卧室门上!那单薄的木门哪里经得起他含怒一击,门闩断裂,门板轰然洞开!
床上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魂飞魄散!
徐氏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推开身上的王峰,手忙脚乱地抓过被子遮掩身体。王峰也是吓得一哆嗦,慌忙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脸上满是惊慌和恼怒。
“李...李胜?你...你怎么回来了!”徐氏看清门口气得脸色通红的李胜,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都变了调。
李胜双目赤红,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声音嘶哑地低吼道:“贱人!这个男人是谁?你...你居然趁我出去打猎,在家里干这种不知廉耻的勾当!”
徐氏最初的惊慌过后,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边穿衣服一边扬起脖子,尖声反驳道:“你骂谁贱人?说话别那么难听!谁让你这么早回来的?坏了老娘的好事!”
“我不早点回来?我不早点回来怎么能看清你这副下作嘴脸!”李胜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一步步逼近。
“你才下作!给我滚出去!”徐氏厉声呵斥,就想要把李胜推出门去。
“滚?这是老子家!要滚也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滚!”李胜怒吼。
这时,王峰已经胡乱穿好了裤子,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呸!真他娘的扫兴!”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李胜彻底暴怒,吼了一声:“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话音未落,便如同发狂的公牛般扑向王峰!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别打了!别打了!”徐氏在一旁急得直跳脚,试图上前拉架,却根本插不进手。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在隔壁屋子玩耍的小山。
孩子跑过来,看到李胜和王峰扭打在一起,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竟然跑上前,不是去拉王峰,而是对着李胜的大腿狠狠咬了下去!
“啊!”李胜吃痛,下意识松开了王峰,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死死咬住自己腿的小山,又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王峰和眼神闪烁的徐氏,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指着小山,声音颤抖地质问徐氏:“你...你们居然还帮着外人欺负我?”
小山松开嘴,躲到王峰身后,探出脑袋,冲着李胜大声喊道:“你才是外人!他是我爹!你才不是我爹!”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李胜心中最后的侥幸和支撑!
他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原来这个野男人,就是徐氏那个据说被关进大牢生死不明的前夫!
原来自己这三年来,不过是给别人养着老婆孩子,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徐氏见瞒不住了,索性撕破脸,叉着腰冷笑道:“没错!李胜,现在你知道了?王峰才是我男人,小山的亲爹!你以为我真看得上你这个臭打猎的?”
真相如同利刃,将李胜的心剐得鲜血淋漓。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心冷。
他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和那个自己疼爱了三年却唤别人为爹的孩子,心灰意冷地摆了摆手,声音疲惫:“好...好...既然如此,我们离了!你跟你男人过去吧!我李胜就当是认栽了!”
徐氏闻言,嗤笑一声:“哼!你以为我想跟你过?一身汗臭味,穷酸样!离就离!”
说着,她快步走到衣柜旁,从最底层摸出那个装着八十两银子的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就要往外走。
“等等!”李胜猛地拦住她,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钱袋:“以前给你的那些钱,我就当是喂了狗,我不要了!但昨天卖虎皮的那八十两银子,你得还给我!那是我恩公送我的!”
徐氏把银子抱得更紧,尖声道:“到了我手里的钱你还想要回去?做梦!”
王峰也上前一步,挡在徐氏面前,指着李胜的鼻子骂道:“姓李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婆娘跟了你三年,陪你吃陪你睡,我儿子还叫了你三年爹!要你这点钱过分吗?你还好意思要回去?赶紧滚开!”
徐氏也跟着帮腔,语气刻薄至极:“就是!李胜,你算算账!就算你去镇上的妓院找小姐,三年下来,嫖资也不止这个数了吧?老娘陪你三年,才要你八十两,算是便宜你了!”
“你...你真无耻!!”李胜被这对狗男女颠倒黑白,无耻之极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血气一阵阵上涌!
他这三年的付出,三年的真心,竟然被如此践踏和算计!
极致的愤怒和屈辱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猛地转身,冲到院墙边,操起了平时劈柴用的柴刀,转身用刀尖指着徐氏和王峰,双眼布满血丝,低吼道:“把钱...还给我!”
“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王峰见李胜动刀,先是一惊,随即也恶向胆边生,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斧头,狞笑道:“操!跟老子动刀?你以为老子当年真是因为打架进去的?告诉你,老子是杀了人才蹲的大狱!你以为老子怕你?”
“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不然今天老子就再开一次杀戒,定叫你好看!”
然而,此时的李胜早已被愤怒和绝望刺激得近乎疯狂,常年与山林猛兽搏杀锻炼出的凶悍血性和战斗本能在此刻彻底爆发!
他不再废话,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身形猛地前冲,手中柴刀化作一道寒光,以惊人的速度和刁钻的角度,直劈王峰的脖颈!
王峰根本没料到这个看似老实的猎人出手如此狠辣迅捷,他混迹街头的那点打架本事,在李胜这种真正的生死搏杀经验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王峰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手中的斧头哐当落地,双手徒劳地捂住喷涌鲜血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晃了晃,随即重重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徐氏和小山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王峰倒地毙命,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徐氏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杀...杀人了!”
她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钱了,一把拉起同样吓傻的小山就想往院外跑!
李胜手持滴血的柴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情感,只剩下无尽的戾气。
院中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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