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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人在华山,从力挺师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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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权利交易(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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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皇帝驾崩的消息,如同一声沉重的丧钟,瞬间传遍了京畿大地。

这位在位近五十年的帝王,早已成为帝国一个时代的象征。

他的离去,不仅带走了紫禁城最后的余晖,更在瞬间抽空了京师的某种秩序感。

整个京城陷入到了躁动不安的氛围中。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茶楼酒肆充斥着各种流言。

官员们行色匆匆,勋贵府邸门庭若市。

暗流在表面的哀戚下汹涌澎湃,万历皇帝死亡所留下的权力真空,让所有嗅觉敏锐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就在这风起云涌之际,太子朱常洛并未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

他深知,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生出无穷变数。

此刻,他正端坐在御书房内,那张象征最高权力的龙椅虽尚未正式属于他,但他已然端坐其上。

他的脸色因巨大的压力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侍立在他左右的是司礼监大太监崔文升和心腹太监王安。

下首,则站着几位内阁阁老和朝中手握实权的重臣。

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刘一燝,阁臣韩爌。

御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朱常洛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刘一燝身上,这位与自己关系较为亲近的阁老。

他微微颔首,眼神中传递着明确的信号。

“诸位,国不可一日无君。”

刘一燝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放下茶盏,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先帝龙驭上宾,举国哀恸。”

“然,神器不可久虚。”

“太子殿下乃先帝嫡长子,仁孝纯良,深孚众望,当此国丧之时,正宜早定大位,以安社稷,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臣请殿下即日登基,主持大统!”

他声音洪亮,率先打响了拥立朱常洛登基的第一枪。

然而,他话音刚落,阁臣韩爌便皱紧了眉头。

他素以清流自居,性格刚直,此刻迎着朱常洛的目光,竟也毫不退缩,沉声道:“刘阁老此言差矣!”

“御前所见,先帝弥留之际,手指分明指向太孙殿下,金口玉言让太孙登基!”

“此乃在场诸公亲见,史官亲录!”

“此等情形,岂能视而不见?”

“太子殿下此时登基,岂非有违先帝遗命?”

他话语虽未点明篡位二字,但那质疑的意味已如尖刀般刺出。

首辅方从哲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脸上表情复杂难明。

他作为万历皇帝晚年提拔的首辅,深知万历对太子的不满,以及对太孙隐隐的期许。

他本人与朱常洛也是关系暧昧,既不敢得罪,心中却也存着一丝对先帝遗命的敬畏。

此刻韩爌的直言,某种程度上也戳中了他内心的犹疑。

他没有立刻附和刘一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韩爌提出的先帝遗命这个事实的存在,所以并未出声反对。

朱常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没想到,韩爌竟敢如此直白地质疑!

“韩阁老,慎言!”

侍立在他身侧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崔文升见状,立刻尖着嗓子开口,带着内廷特有的阴柔腔调。

“太子殿下继位,乃是国朝二百年祖宗法度!”

“父死子继,天经地义,何来违逆之说?”

“更何况说先帝当时……龙体沉疴,神智昏聩,言语或有不清,所指或有偏差,岂能当真?”

“太孙殿下年岁尚幼,如何能担江山社稷之重?此等关乎国本之事,岂能儿戏!”

王安也立刻帮腔,作为朱常洛潜邸旧人,他语气更为急切。

“正是!殿下乃东宫太子,名分早定,登基继位,顺理成章!”

“韩阁老莫要曲解先帝之意,动摇国本!”

他直接将动摇国本的大帽子扣了过去。

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争论。

刘一燝、崔文升、王安一方竭力鼓吹朱常洛继位的正当性和紧迫性;韩爌则寸步不让,坚持先帝遗命指向太孙;方从哲沉默不语,态度暧昧不明。

朱常洛看着眼前僵持的局面,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时间在无声的对抗中流逝,每一刻都让他感觉如坐针毡。

福王在洛阳虎视眈眈,朝野人心浮动,他必须尽快坐上那个位置!

终于,朱常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冰冷地说:“够了!”

他环视众人,尤其是目光锐利地盯住韩爌,以及沉默的方从哲等人,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诸位,究竟想要什么条件?直说吧!”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

朱常洛赤裸裸地将权力交易摆上了台面。

韩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他立刻躬身,语气变得无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

“殿下何出此言?臣等身为朝廷股肱,世受皇恩,岂敢与殿下谈什么条件?”

“臣等所思所想,无不是为这天下苍生,为大明江山社稷啊!”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自己真是忧国忧民的纯臣。

然而,在座谁人不知?

他韩爌出身山西盐商巨贾之家,其岳父更是前首辅张四维,家资巨万,田连阡陌,娶张四维女儿时,那以盐引为计的丰厚嫁妆曾轰动一时。

他口中的天下苍生,很大程度上,指代的就是他们这些垄断盐利、坐享免税特权的士绅豪强!

他所谓的为江山社稷,潜台词就是要求朱常洛废除万历皇帝用以绕过他们,直接向内库搞钱的矿监、税吏等苛政!

方从哲听到韩爌这番虚伪的发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明白韩爌的意图,也深知此举对朝廷财政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他这个首辅,本就是各方势力妥协推上来的,缺乏真正的根基。

若是此刻站出来反对韩爌代表的清流势力,得罪了他背后的利益集团,他接下来的施政将寸步难行。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依旧选择了沉默。

更让朱常洛心寒的是,连一直与他关系亲近的刘一燝,此刻竟然也闭口不言,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站出来支持他,反而眼神闪烁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显然,刘一燝也在权衡,或者说,韩爌提出的条件,同样符合他背后某些势力的诉求!

朱常洛的脸色变得灰白。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屈辱。

这些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大臣,此刻正用无形的刀逼着他割肉饲虎!

他死死地盯着韩爌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胸膛剧烈起伏。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最终,对皇位的极度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沉重。

“好……孤……答应你们!”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后面的话说完。

“孤登基之后,即行下旨废除矿监、税吏!”

“一切税收交由户部及地方有司依旧例办理!”

“殿下圣明!”

韩爌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深深一躬到底,声音洪亮无比,仿佛刚才那场逼迫从未发生。

随着朱常洛的妥协,御书房内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

其他几位阁老脸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纷纷躬身附和。

“殿下圣明!”

一直沉默的首辅方从哲,此刻才终于开口,语气带着深深地忧虑。

“殿下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既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安社稷,绝觊觎,臣等恳请殿下,明日便举行登基大典,昭告天下,正位九五!”

他提到了绝觊觎,显然意指福王。

“臣等附议!”众人齐声应和。

朱常洛看着眼前这些瞬间变得忠心耿耿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登基在即的狂喜,更有被敲骨吸髓般的屈辱。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准准卿等所奏,下去筹备吧。”

“臣等遵旨!”

众人行礼告退,脚步声远去,御书房内只剩下朱常洛、崔文升和王安三人,以及一片死寂。

朱常洛瘫坐在龙椅上,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

御书房外的阴影里,一个小太监正竖着耳朵,倾听着御书房内的谈话。

尤其是朱常洛亲口承诺废除矿监税吏、以及确定明日登基的消息,听得一清二楚。

趁着换岗的间隙,这小太监如同泥鳅般溜走,七拐八绕,避人耳目地来到了司礼监的一处偏僻值房。

值房内,正是刚刚在司礼监站稳脚跟,正努力经营自己势力的魏忠贤。

小太监附在魏忠贤耳边,将听到的一切,包括韩爌的逼迫、朱常洛的妥协、废除矿监税吏的决定以及明日登基的安排,一五一十,快速而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魏忠贤原本正端详着手中的一份文书,听着听着,脸色骤变!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震惊的神色。

随即又转化为近乎狂热的激动!

机会来了!

“废矿监税吏?还要明日登基?”

魏忠贤眼眸微眯,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变调,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在心中惊呼。

“果然!果然如先帝爷和邱少侠所料!”

“太子爷,他……他当真自毁长城了!”

巨大的危机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机遇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心头。

“做得好!咱家记下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当值不当值,对着那小太监匆匆丢下一句,便如同被火烧了尾巴一般,冲出值房,朝着朱由校所在的东宫别院狂奔而去!

东宫别院内,气氛压抑。

朱由校坐在书案后,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精巧的鲁班锁,眼神却空洞地望着窗外。

祖父的去世、父亲的表现、朝堂的暗流、福王的威胁……

一件件复杂的事情,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就只是想做点木匠活,怎么就做不了!

就在此时,门被猛地推开,魏忠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脸上混杂着惊惶和亢奋。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校看到魏忠贤如此,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鲁班锁差点掉落,他惊讶的看着魏忠贤。

“伴伴,何事如此惊慌?”

魏忠贤喘着粗气,语速极快地将小太监听到的御书房密议内容,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殿下,太子爷他要废矿监!废税吏!全依那帮蠹虫的旧例!”

魏忠贤唾沫横飞,痛心疾首的说:“国库本来就空虚,辽东熊廷弼的催饷奏报雪片似的飞来!”

“没了内帑这笔钱,朝廷拿什么打仗?拿什么养兵?拿什么堵窟窿?”

“难道到时候,又要加赋?摊派?”

“还是任由辽东糜烂,建奴长驱直入?”

魏忠贤跪在朱由校面前,涕泗横流,很是激动的说:“殿下,先帝爷和邱少侠料事如神,太子爷他这是要把大明的根基都掘了啊!”

“什么?”

朱由校震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鲁班锁啪嗒一声掉在书案上。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颤声道:“父皇他……他真的答应了?”

“为了登基,为了安抚那些人,他怎么能……”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下意识地就想冲出房门。

“不行!我要去见他!我要去劝他!不能废!不能废啊!”

“殿下,冷静!您要冷静啊!”

魏忠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朱由校,急切地道:“您现在去,有用吗?您想想昨天在乾清宫……太子爷,当时的情况?”

“他现在眼里只有那张龙椅,您的话,他听得进去吗?”

“只会徒增冲突,让您处境更危险啊!”

朱由校被拦住,身体僵在原地,想起昨日父亲抓住祖父手指时那近乎狰狞的哭嚎,又想起今日为了登基所做的交易,一股冰冷的绝望感蔓延全身。

是啊,现在的父亲,哪里还是那个对他虽不亲近,却也还算温和的太子?

他已经被皇位蒙蔽了心智!

“那……那孤该怎么办?”

朱由校的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抖,看向魏忠贤的眼眸中充满了茫然。

魏忠贤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眼中精光一闪,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响起。

“殿下,您忘了邱少侠了吗?”

“忘了先帝爷留下的密旨了吗?”

“现在,就是时候了!”

“再犹豫,等明日登基大典一成,木已成舟,那废除矿监税吏的旨意一下,就什么都晚了!”

朱由校浑身剧震,呼吸也变得急促!

难道邱白说的等,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先帝的密旨,难道就是为了应对这个局面?

魏忠贤的那些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那名为孝道的脆弱堤坝。

“伴伴……,你说得对!”

沉默片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魏忠贤和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角落的影子太监,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

“备车,立刻出宫!孤要见邱师傅!”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通报。

“李选侍娘娘到!”

听到这个声音,朱由校和魏忠贤脸色同时一变。

魏忠贤立刻噤声,退到一旁,恢复了恭敬侍立的姿态。

朱由校也迅速调整表情,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片刻之后,只见一位身着宫装,容貌艳丽却带着几分刻薄之气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朱常洛宠爱的李选侍。

“校哥儿。”

李选侍脸上堆着假笑,带着疏离语气的话语响起。

“你父皇可就要登基,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你呀,很快就是太子了!”

“到时候,可别忘了娘娘我对你的好。”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权力的暗示。

她想当皇后想了很久了。

如今终于是有机会了。

“见过娘娘。”

朱由校心中厌恶,面上却不得不强挤出笑容,躬身行礼,笑着说:“娘娘厚爱,由校铭记于心。”

“父皇若是登基,儿臣一定不会忘。”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心思早已飞到了宫外。

李选侍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但都是暗示朱由校,要好好报答她。

朱由校耐着性子一一敷衍应承。

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如同煎熬。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心思叵测的娘娘,朱由校立刻像换了个人,眼神锐利地对魏忠贤和影子太监下令。

“快!立刻出宫!我们去悦来客栈!”

他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那掉落在书案上的鲁班锁,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象征着天真的落幕。

pS:查资料晚了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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