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齐世子随洛丹去了一家茶肆,二人又详细的密谋了一番。
齐洪钧本来就非常出身于怀远伯府,身为伯府世子本应该是家产十分丰厚,可是他爹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家产早些年就快败光了。
所以自幼他就很是嫉恨卫子潇的家业,不仅卫家的家产有卫子潇的一份,就连卫子潇外祖肖老爷子也有额外的产业交给外孙打理。
这回能在二皇子手下做事,在齐世子看来,那就离以后二皇子提携他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不远了。
他甚至开始规划要在礼部或是户部谋一个清闲的肥缺儿了。
“你做这事可要当心些,那几个人出了名的狡猾。”洛丹不忘记提点他。
“另外,这事可是你自愿做的,我和二殿下可不知情。”
齐世子连连答应着,保证不会有问题,即使出了事,也绝不会连累洛丹和二皇子。
这才出了茶肆的大门,接着便悄然安排人手。
为了让‘大小姐的锅’出事,他专门从郊外收购了一批劣质的牛羊肉,掺杂着腐坏的内脏和过期腌料。
他派人化装成旅商,将这批肉送进了京城,在夜间通过店铺外送货口偷偷混进了火锅店的冷库,还不忘贿赂了其中一个临时来帮忙的伙计,让他把肉摆进了地窖深处。
接着过了五日,齐世子觉得那些在地窖深处的腐坏了的牛羊肉应该已经送进了客人嘴里之后。
第六日,有几个由齐世子安排的“百姓”装作普通食客前来火锅店,点了全牛全羊大锅,吃得满脸油光。
几个时辰后,他们便捂着肚子在街头哀嚎,翻滚呕吐,围观群众惊得面面相觑。
“吃死人啦!吃坏肚子啦!”
火锅店里所有的客人都站起来,议论纷纷。
齐世子提前找来的一帮混混,此时正站在人群里兴风作浪,其中一人趁着混乱假装扶着一个面色发白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混入人群,一边吐一边喊:“我肚子疼死了!刚吃了他们家的牛肉,一直吐到现在!”
“我家孩子昨儿也吃了这家的羊肉,晚上就发烧拉肚子了,还在床上躺着呢!”另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妇人站出来附和。
人群顿时哗然:“这家火锅店不是挺有名的吗?怎么能出这种事?”
“还用想?肯定是为了赚钱进了不干净的肉,吃死人可不是小事!”
“是啊,听说这店铺背后还有太子的人呢,看来是仗势欺人了。”
很快这些情绪就开始激化,人群中不断有人起哄:“报官!报官!”
“吃死人还不关门,那还有王法不成?”
这时京兆尹的人很快就来了,看着人群已经沸腾,立刻让人去厨房将没用完的肉和菜类查封带去了府衙,掌柜的也当场被带走。
而齐世子远远站在人群中,眸光阴沉,唇角一抹冷笑:“这一下,看你们如何翻身。”
不到半个时辰,火锅店附近的商户和百姓都在议论说,“京兆尹的官差便带人封了火锅店,掌柜被当场带走,那锅子里的肉也被官府取走做证物。”
店铺前聚起一大群百姓,都是齐世子提前安排好的,一边嚷嚷着“吃了他家的肉,孩子肚子疼得直哭”
“我爹今年七十了,昨天吃了火锅,今天下不了床”,一边堵着门不让伙计离开。
“这黑店的伙计怎么不全抓走呢?”
街坊邻居都吓傻了——谁能想到才开张没多久,火到一锅难求的火锅店居然出事了?
掌柜被关进牢狱那晚,卫子潇整晚都没合眼,天一亮便找上了宗辞和洛云京。
“洛娘子,宗辞,这事怕是有人下套。”
宗辞眉头紧锁,洛云京也是冷着脸,“我和杨掌柜发现肉不对劲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那些绝不是我们店里常用的供应商肉,我留了进货账单。”
“还有人证呢……”
卫子潇一头黑线,“可是他们也有认证。”
“那就从那批肉是谁送来的查起。”宗辞语气坚定,“火锅店每隔一热日进一次货,那些腐坏的肉是六日之前进来的,查一下是谁当值。”
“我要亲自去牢里见掌柜。”卫子潇拍拍桌子。
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分头行动——这场官司,他们必须赢。
洛云京先找到冷库那几日的出货单和伙计的记录,通过账册对照,果然发现那批坏肉的供应商根本不在原本的名单里。
再顺着线索往下查,很快找到了送货的马车夫。马车夫起初装傻,后来被卫子潇使人暗中扣住,悄悄问出实情——那人确实是有人另外安排的。
“那日夜里,却有人送了一批肉进来,临时帮忙的伙计说那人面熟,感觉在怀远伯府门房见过,当时就只是觉得眼熟了,现在细想起来,伯府和火锅店也没关系,怎么可能送肉来呢。”
与此同时,洛云京也派伙计挨家挨户找到了当天同时在店里吃饭的几桌老客人。几人一听事情荒唐,自愿出来作证。
“我当时就在那桌边上吃的,吃的是一样的锅,回去一点事都没有。”
“我儿子也吃了,还添了碗面,哪来的中毒?”
可没过两天,那几位原本答应作证的百姓忽然纷纷改口。
“我……我记不太清了……”
“可能……也许……是店里肉的问题吧……”
宗辞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收买了证人。
“这事怕是洛丹干的。”洛云京低声道。
“是她。”卫子潇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她和二皇子狼狈为奸,这招真狠。”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沉思。眼看官府限期将至,再不破局,火锅店就彻底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伙计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有位贵人,也吃了饭,还打赏了我十两银子,可惜我们没人知道他是谁。”
“贵人?多贵?”洛云京瞪大眼。
“他穿着华服,气质贵气逼人,说话轻声细语,身边还有一个伺候随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随从都长的......珠圆玉润的,对了,他名字好奇怪,像太监,叫……小福子!”
卫子潇猛然站起身,“小福子?”
第二日清晨,一道圣旨便送到了京兆尹和火锅店。
“火锅店用料实在,牛羊肉质新鲜,锅底麻香入骨,御下皆无病状。朕尝之有喜,赏银百两。”
原来,那几日那位“贵人”正是微服私访的皇上,在火锅店里连吃了数日。
御前的小福子随侍左右,吃了火锅后大为称赞,当晚便呈上了密折。
那一刻,整个京兆尹瘫坐在公案后,满头大汗——差点毁了圣上御用的店。
齐洪钧在府中被禁足,洛丹再也不敢出门。
而火锅店重新开张的那天,门外排起的长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你听说没?咱家火锅店,皇上亲自来吃过!”
“真的假的?”
“御膳房都请师傅来学配方了!”
宗辞与洛云京站在三楼窗边,看着人群熙攘,眼神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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