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中心的内部非常大，到处都是漂浮的金属板，时昔和V刚进去，就有一块儿金属板漂了过来。
“上来吧。”V盯着那块儿板子看了一会儿，先一步走了上去，时昔连忙跟上。
金属板稳稳飞起，拖着他们来到了一位人形机械所在的窗口面前。
【欢迎光临服务中心！】人形机械朝着时昔和V微笑着，它的面前弹出许多光屏，上面的文字时昔完全看不懂，【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V系统，它在吗？”V四下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注意他，压低了声音，“我申请灵魂认证。”
【好的，请面相仪器。】人形机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它捧起一个类似相机的仪器，对准了V的额头，【数据对比中，数据库检索中……】
【欢迎回来，予黎先生！】人形机械放下仪器，双手拢起，手中绽放出了电子烟花，它的声音显得更热情了些，【即便您已经脱离废土区，我们也依旧欢迎您，我们的救世主先生，能给予我们明天的太阳之人……】
时昔忍不住多看了V一眼。
V似乎也有些尴尬，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它接下来的话：“小声点，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回来了……V系统呢？”
【它正在执行任务，您回来的消息我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它，等到它完成任务，带着新宿主回来，大概需要四千多个系统时。】
“……不到半年？”V估摸了一下时间，又看向时昔，“你怎么看？你觉得能等到那会儿吗？”
“问我们？”时昔对时间的感知已经非常模糊了，“应该能吧？半年也不算多嘛。”
“那就在这儿住半年。”V悄悄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个人形机械，“那什么，我以前不是买了套房子吗？还能住吗？”
【非常遗憾予先生，我们无法为您保留产权，您知道，这里的资源非常紧缺，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和这里的现任城主申请，您对这里的贡献巨大，只是半年的免费居住权，我相信城主不会吝啬……】
“那还是算了。”V似乎根本没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来过的事不要公开，V系统也这么和你们说过吧？”
【是的……您的归来一定会给这里带来新的希望，无法将这份喜悦传播出去，我为此感到惋惜。】
V有些沉默地听着这个人形机械低缓的声音，没有表态。
【我们这儿提供多种委托，您对这里非常熟悉，若是有经济上的困难，欢迎您随时过来，我会为您推荐合适的工作。】
“……行。”V又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里，嗯……情况怎么样？”
【您是在问废土区的发展情况吗？】人形机械得到V的点头肯定后，继续说了下去，【废土区一直在扩张，但目前收集能量进度不错，足够我们在这里一直生存下去。】
【如果您能回来工作，收集能量的效率会提高百分之三十……】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V打断了它，往后退了一步，“结束咨询。”
人形机械的眼睛闪烁着，没有再说下去：【好的，本次咨询已结束，欢迎您下次再来。】
金属片往下飞的时候，V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儿有专门的货币，我们得先去把物资兑换一下。”他带着时昔从服务中心出去，转向了货币兑换中心，“这儿的人都觉得盗火的行为是对的，可在那边，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为了生存而选择盗取能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曾经这么开导自己，知道有些世界因为系统抽取能量而死亡后，我试图说服自己，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而我是幸运的没有成为牺牲者，为了生存抢夺别人的资源，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初V系统找到我的时候，还对我说，我就是天生的救世主，不是谁都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但我拥有能力，能给予这些处在黑暗中的居民属于黎明的光。”
“那身为救世主，我不该拯救所有身处黑暗中的人吗？因为我直接和间接导致的世界死亡，里面的生命因我而陷入黑暗，我也该拯救他们，可事实上，就是我和其他盗火者让他们深陷黑暗的。”
“虽然是系统抽取的能量，我们身为宿主无法掌控这些，从某方面来讲，我们也算是受害者，毕竟系统那种东西可没有人情味，上面的人怎么下命令，它们就怎么做，我们这些人走剧情走的好，能给世界带来不少能量收益，世界管理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把我们这些人生存的路堵死，就是施舍给我们一点儿能量，保证我们存活，可是总有些系统和契约者过于贪心。”
“我们从可怜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我一直被当成救世主，根本没法接受自己实际上是加害者，罪孽折磨着我，真相打击着我，驱使我对曾经犯下的过错进行弥补和忏悔。”
“那时候，世界树意识找到我，和我做了笔交易，因为我很想扔下身上背负一切，它们说，火种可以帮我做到，我对此求之不得，但世界树意识却没告诉我，成为食物的具体时间，我也是在你们出生后没多久才接到了世界树的通知，要成长你们的食物。”
“找到V系统对质，是支持我恬不知耻活下去的理由，你知道的，一个小世界不止会有一个盗火者……我想查看V系统抽取能量的记录，我想知道，它抽取的能量占比，是否在它说的，‘不影响世界发展’的量，当然，还有些个人私事要解决。”
V摆出一包晶石，提交给了柜台前的眼睛形状的机械：“不好意思了，还得拿你的食物换钱。”
时昔冲他摇了摇头。
那只眼睛旁边伸出了细细的机械手，拿起一枚晶石观察着，随后它面前的显示屏浮现出几行字，V在上面点了几下，机械手就把晶石收走，递过来一个手环，上面的显示屏显示着数字。
“去租个房吧，然后给米粒租个新身体。”V掂了掂手上的闹钟，把它的显示屏面向了时昔，“我们还有一部分物资，就靠卖那些物资渡过这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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