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君临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厚厚一叠文件，每一页都关乎着公司未来的走向。这场争夺战从他回国那天就开始了，只是没想到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那些虎视眈眈的股东，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沈总，关于南城项目的合作方案…”秘书小心翼翼地开口。
“等等。”沈君临揉了揉太阳穴，“子韬还没到吗？”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子韬西装笔挺地走进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不像以往那个会在他面前撒娇的弟弟。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子韬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歉意。
沈君临深深看了他一眼，“坐吧，我们开始。”
然而整个会议过程中，子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当沈君临提出一个方案，他总能找到反驳的理由；每当其他人赞同沈君临的想法，他就会提出完全相反的建议。
最让沈君临意外的是，子韬竟然还带来了外部投资商。
“各位，我觉得这个南城项目风险太大。”子韬站起身，“我联系了华盛集团的李总，他们愿意以更优厚的条件合作。”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沈君临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子韬，这件事你事先跟我商量过吗？”
“哥，商场如战场，机会稍纵即逝。”子韬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况且，这对公司有利不是吗？”
那一刻，沈君临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只剩下兄弟二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君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压抑的怒意。
子韬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我在帮公司做最有利的选择。”
“帮公司？还是在跟我作对？”
“哥，你想多了。”子韬终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冷淡得让人陌生，“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个什么都听你的弟弟了。”
说完，他拎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走。
“子韬！”沈君临叫住他，“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子韬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没有误会，哥。只是人总要长大的，不是吗？”
门被关上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君临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桌上散乱的文件，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子韬就像他的影子一样跟在身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陌生？
手机响了，是顾音的电话。
“君临，你在公司吗？萌萌一直问子韬哥哥怎么不来看她了。”
沈君临闭了闭眼，“我马上回来。”
回到家的时候，萌萌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搭积木，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爸爸！”她扑过来抱住沈君临的腿，“子韬哥哥是不是不喜欢萌萌了？”
沈君临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怎么会呢？子韬哥哥只是最近比较忙。”
“可是以前他再忙也会来看萌萌的。”萌萌委屈地嘟起嘴，“是不是萌萌做错什么了？”
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睛，沈君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怎么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说清楚？
顾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萌萌，先吃点苹果。子韬哥哥只是最近工作忙，过段时间就好了。”
萌萌半信半疑地接过苹果，“那他什么时候来看萌萌？”
“很快的。”顾音温柔地说，然后朝沈君临使了个眼色。
等萌萌去房间玩玩具后，顾音坐到沈君临身边，“今天的会议怎么样？”
“他联合外人搅黄了南城项目的合作。”沈君临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惫，“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顾音皱了皱眉，“这不像子韬的作风。他从小就很听你的话，怎么会突然……”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沈君临转头看着她，“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煽动？”
“不会的。”顾音摇摇头，“子韬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利用的人。他如果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沈君临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也不知道。”顾音咬了咬下唇，“要不，我去找他谈谈？”
“算了，让我自己解决。”
“君临，”顾音握住他的手，“子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也许他愿意跟我说一些不愿意跟你说的话。”
沈君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顾音笑了笑，“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子韬现在的状态确实有些奇怪。”
夜深了，萌萌已经睡着了，顾音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子韬那个孩子，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父母去世后，他把所有的依赖都给了沈君临，也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这个家。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是很严重的事。
第二天一早，顾音就开始计划怎么接近子韬。她知道他最近经常去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厅，那里或许是个好机会。
咖啡厅里人不多，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音推门进去，子韬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紧皱。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顾音时明显愣了一下。
“音姐？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想喝杯咖啡。”顾音走到他对面坐下，“没想到能遇到你。”
子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正要走了。”
“等等。”顾音伸手拦住他，“我们很久没好好聊过了，就当陪陪我。”
子韬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服务员过来点单，顾音要了杯拿铁，然后看着子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子韬的回答很干脆，但眼神却避开了她。
“子韬，我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样子我还不了解吗？”顾音的语气很温柔，“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告诉君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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