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梦瑶跟仓鼠一样到处囤货的时候,知府大人的府邸内也进行着大动作。
知府大人强压着兴奋和咳嗽,指挥着心腹管家和几个绝对忠诚的家丁,
将早已打包好的细软,也就是些他夫人小妾的首饰和部分易于携带的珍玩,装上几辆外表朴素的骡车。
知府的家眷,知府夫人,两个哭哭啼啼的小妾,三个年幼懵懂的孩子,都裹着厚实的皮毛,紧张的缩在车内。
“动作快!从后角门走!去水门!”
知府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他特意选在黎明前最黑暗,风雪最大的时刻,借着府衙运夜香的掩护路线行动。
知府大人的怀里紧紧揣着那枚水门令牌和装着金叶子银票的锦囊,这是他最后的保障。
知府大人藏物资藏得极其隐秘,知情者仅限于那几个挂名的员外和云隐寺主持,且都是单线联系,互相不知底细。
物资神不知鬼不觉的丢了,他们第一个反应不是报官,毕竟知府就是最大的官了,
而是不约而同的惊疑不定,知府大人难道等不及了?
自己提前派人把东西转移走了?还是想黑吃黑?
丰泰米行的王员外看着空空如也的地窖,冷汗直流,
“知府大人...这是信不过我了?还是嫌我分得少?”
他不敢声张,怕惹祸上身。
永利钱庄的李掌柜发现密室被盗,金银不翼而飞,差点晕过去,
“完了完了...定是知府派人干的!他想独吞!或者...他察觉了什么?”
他更不敢声张,甚至严令手下封口。
顺风货栈的负责人看着消失的油布包,腿都软了,
“知府大人...这是要灭口的前兆?连兵器都拿走了...”
他连夜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云隐寺的胖住持早上惯例去拜佛,挪开香案一看,铁箱空空如也,连黄绸布都没了!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是佛祖显灵...降罪了...
还是...知府大人他...他连这点念想都不给我留?”
胖主持哪敢声张,只想着赶紧卷铺盖还俗跑路。
知府大人带着家眷,在风雪中艰难的抵达了废弃花园角落的水门假山处。
看着身后被风雪笼罩的府衙,知府心中竟生出一丝成功脱逃的得意。
“快!打开水门!”
知府催促着管家,自己则掏出那枚视若珍宝的令牌,插入假山石壁上一个隐蔽的锁孔。
“咔哒。”
水门铁栅栏应声而开,露出幽深的通道。
就在这时,几道狼狈的身影顶着风雪,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正是得到消息又发现物资失踪,惊怒交加的王员外,李掌柜等人。
知府大人一大家子行动,在城内并不多见,想打听到消息也不难。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留步啊!”
王员外跑得帽子都掉了,声音凄厉,
“您不能走啊!我们的货,我们的银子,
米行的米,钱庄的银子,货栈的衣甲,还有主持那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啊!”
知府大人正要钻进密道的身影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回头,
“什么?!不见了?怎么可能!”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想讹诈他,或者想跟着一起跑。
李掌柜扑到跟前,抱着知府的大腿,哭丧着脸,
“大人!真的不见了!干干净净!
我们以为...以为是您派人提前转移了...”
“放屁!”
知府大人又惊又怒,剧烈的咳嗽起来,
“本官...本官转移什么?本官正要走!东西呢?!
那些是本官的...是江陵府的命根子!”
知府情急之下差点说漏嘴。
“命根子?”
王员外也急了,
“大人!那是我们合伙...不,是您托我们保管的啊!
现在全没了!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本官找谁交代去!”
知府大人气得浑身发抖,要是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视为后路的巨额财富,真的没了!
而且他现在还被这几个红了眼的合伙人堵在了逃亡的门口,前进不得。
混乱中,管家和家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下意识地护住了骡车上的细软。
知府的家眷在车内吓得哭喊起来。
“滚开!都给本官滚开!”
知府大人试图推开拦路的王员外,想强行钻进密道。
但为时已晚。
这里的动静虽然被风雪掩盖了大半,但还是引起了附近一队原本就因断粮而怨气冲天的巡逻士兵的注意。
他们举着火把围了过来。
“干什么的?!”
小队长厉声喝问。
火光映照下,他认出了穿着灰布棉袄却难掩官威的知府,以及那几个面熟的富商,还有那几辆明显不是运夜香的骡车。
知府大人脸色瞬间惨白如雪,比地上的积雪还要白。
他看着围上来的士兵,这些都曾经是他视为草芥的兵丁。
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索要交代的员外掌柜,再看看骡车上惊慌失措的家眷和那点可怜的细软...
知府赖以生存的财富没了,他精心策划的退路暴露了,他最后一点可以驱使的力量在士兵面前不堪一击。
他彻底成了真正的光杆司令,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江陵府衙深处,知府失魂落魄地被请回了他那间冰冷空旷的书房。
家眷的哭泣,富商的怨毒,士兵们眼中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不信任,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
他瘫坐在太师椅里,怀里的锦囊和令牌变得无比沉重,却再也带不来丝毫暖意。
那点金叶子和银票,在失去所有隐藏的巨额财富后,显得如此可笑而单薄,甚至不够他一家人在乱世中支撑一个月。
真正的绝望,是希望被彻底碾碎后的死寂。
府衙内外,人心彻底散了,知府大人,连同他维系的那点虚假秩序,已然名存实亡。
而始作俑者苏梦瑶,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忙活一晚后,苏梦瑶卡在天亮前回了家,
现在的苏梦瑶现在已经地下室里,开始煮腊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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