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张爻收起警棍,转身走上沾着泥泞脚印的楼梯。
将梁母和母女俩在相对干净的房间安顿好,几人才勉强坐下喘息片刻。
“梁叔,基地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羽蹙紧眉头,边问边自然地拉过梁叔枯槁的手腕,指尖搭上脉搏。
“咳咳...自...自从军队主力调离,顶头管事的...又被调走,这地方就…越来越乌烟瘴气…”
梁老爷子干咳着,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满面愁容,声音气若游丝。
“难道就没一个人出来管管?”
张爻蹲在地上,翻腾着两人的背包,库库往外掏着压缩饼干、净水和药品。
“谁敢管?...”
梁启明咬了一口压缩饼干,眼里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多说一句…枪就顶脑门儿上了…”
他断断续续地补充着:疫病初起时,基地也竭尽全力抗疫救治,秩序也勉强维持。
可没两日就变了天,市政不再积极防疫,只剩下暴力隔离。
不管真染假染,只要被扣上“接触者”的帽子,全家就被端走,扔进隔离点自生自灭。
“他们不怕国家追责吗?!”
白羽听着爷俩的叙述,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掐出红痕。
“唉…傻丫头…”
梁老爷子轻轻拍了拍白羽的手腕,声音充满无奈悲凉。
“天灾疫病,大批死人…‘正常’。
追责?无非是推诿扯皮,最后扣个‘工作失职’的帽子…
装模作样哭两声,也就…过去了…”
“可…”白羽还想追问。
“阿羽,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张爻突然拉了她一把,眼神朝窗外瞥了一眼,无声地传递着警告。
“好…”白羽瞬间明白了。
看着梁家人凄惨的模样,再想到隔离点的恐怖和刚才院中的血腥,她立刻意识到留下的隐患。
张爻留下的食物、药品、防疫物资堆成了小山,分量足够梁家五口支撑两个月。
“梁叔,启明哥…”
张爻把东西推到他们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
“吃喝,药品,都藏好。先把疫苗药喝了。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嗯…”
梁叔看着堆积如山的救命物资,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只能用力点头。
“这…又让你俩破费了…”
梁启明眼眶通红,现实的残酷早已磨平了风骨,只剩下沉重感激和一丝难堪。
“哥,别见外。这个,你们拿着。”
张爻打断他,从背包深处掏出两把手枪和一盒匹配的弹药。
“这…这不行!太金贵了!你们留着防身!”
梁启明看到枪,吓得连连摆手,这东西在末世的价值他太清楚。
“一真一假,弹药有限。”
张爻不容分说,将枪塞进父子俩颤抖的手中,重重拍了下梁启明的肩膀。
“为孩子想想。”
不再多言,两人立刻起身。
此地不宜久留,她们需要彻底隐匿,追查元凶,绝不能牵连梁家。
张爻带着白羽,在古城南区边缘,远离核心区和隔离点的混乱地带,用50斤碎米租下了一个偏僻小院一个月的使用权。
院子破败不堪,墙皮剥落,但胜在独门独户。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化身为最耐心的幽灵猎手。
张爻将新长出的头发再次剃光,刻意剃成青皮混混的模样,脸上多添几道狰狞的伤疤,彻底伪装成凶狠街溜子。
白羽则将自己往丑里折腾,脸上点满了麻点,即使外出戴着口罩,也必定画上全副“麻子妆”。
两人刻意不换洗衣服,任由汗臭和尘土浸透全身,只求在混乱人流中毫不起眼。
白羽混迹在医院周边,借着打听防疫消息和求药的机会,收集零散情报。
张爻则发挥了她刻入骨髓的底层生存本能,如同一滴水汇入污流,悄然融入整个基地阴影。
她蹲守在市政临时办公点外,扮成心急如焚想托关系“捞人”的家属,在那些管事的“门房”附近徘徊、哀求。
耳朵却像最精密的雷达,在嘈杂抱怨、哀求和不耐烦的呵斥声中,敏锐地捕捉着关于“隔离点”的每一个关键词。
信息碎片如同拼图般逐渐汇聚:
隔离点名义上隶属“防疫应急小组”,但实际掌权的竟是个毫无防疫经验的外行。
狗官以权谋私,为了克扣、侵吞国家下拨的生存物资,故意将人整死,然后冒领身份继续“吃空饷”。
隔离点就是他们疯狂敛财的工具,和埋葬无辜者的垃圾场。
又一个闷热粘腻,令人窒息的夜晚。
张爻像壁虎一样,紧贴着代理基地长陈光宗,一处隐秘外宅的屋顶。
湿滑的瓦片滚烫又冰冷,雨水顺着她的脖颈流下,带来阵阵麻痒。
她屏住呼吸,将身体贴敷最低,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院子里,几个值守的大檐帽躲在廊檐的阴影里躲雨抽烟。
猩红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啧,咱们那位杜‘博士’,伺候人的功夫,可比他那些机械制图溜多了…”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下流鄙夷,说话时还弹了弹烟灰。
旁边一人立刻猥琐地低笑起来,肩膀耸动,尖细的声音接话,和几人挤眉弄眼。
“可不嘛!听说这海龟博士,会的花样多了去了…啧啧,洋墨水没白喝啊…”
他模仿着某种不堪的动作,引得同伴又是一阵压抑的嗤笑。
“哼…”一个沉闷的声音带着不屑。
“不然陈老鬼能把他当心肝宝贝似的捧上来?那么多人挤破了头,结果隔离点让个修锅炉的负责?”
“没办法...陈老鬼就好这口!”
沙哑嗓子吐了口烟圈,语气带着嘲讽。
“杜博士那身段、脸蛋…你别说,细皮嫩肉的,还真他娘挺有‘韵味’…嘿嘿…”
黑暗中,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淫笑。
“呸!”沉闷声音狠狠啐了一口。
“什么狗屁博士!就他娘是个卖屁股的兔儿爷!爬得再高,还不是让人爆菊的货…”
“唉?这你可说错了…”
尖细嗓子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恶意的调侃。
“人家能豁出去脸,让老头爆!你能吗?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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