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堪称疯狂的赌约成立时,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从他们身边走过。
\"你们怎么了?\"布雷斯问,\"看起来像是刚被八眼巨蛛追杀了三天三夜。\"
\"比那还糟。\"蒙太瘫坐在长椅上,\"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乌姆里奇教授的'教学视察'。\"
\"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瓦林顿脸色苍白,\"那个粉色的癞蛤蟆就坐在教室后面,拿着个记事本,不停地在上面写写画画。她问了弗立维教授一大堆关于教学经验和血统背景的问题。弗立维教授差点就当场给她表演一个缩小咒了。\"
\"我听说,她上午还突袭了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
\"不止!还有麦格教授的变形课!\"米里森·伯斯德也凑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她问麦格教授,为什么今年申请魔法部实习的霍格沃茨毕业生,数量比去年下降了百分之十二点五。麦格教授直接告诉她,让她去问福吉。\"
西奥多皱眉问道,\"特里劳妮教授怎么样了?\"
蒙太回答:\"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特里劳妮教授能不能预言一下她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开除。特里劳妮教授直接被她气哭了,尖叫着要离开霍格沃茨,说她再也受不了这种侮辱了。\"
\"早就该走了。\"德拉科冷哼了一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那个老骗子,除了每天散播一些关于死亡和灾难的预言之外,还会干什么?她的脑袋里,装的都是雪利酒的蒸汽。\"
\"可是,\"达芙妮担忧地说,\"那我们的占卜课怎么办?o.w.L.s怎么办?\"
莉拉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德拉科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盘子上。
自从德拉科从蜘蛛尾巷回来,经历了'披萨惊魂夜'后,他仿佛得了一种针对食物的应激障碍。他对所有看起来、闻起来、或者尝起来稍微有点复杂的食物,都表现出生理性的厌恶。
此刻,德拉科面前那盘看起来很美味的烤羊排,他连碰都没碰一下。
\"你不吃吗?\"莉拉问,\"这个看起来不错。\"
\"不吃。\"他回答得很快。
\"为什么?\"
\"恶心。\"他说,\"所有……有味道的东西,都让我觉得恶心。吃了就想吐。\"
\"你确定这不是因为你早上,近距离地观摩了波特那锅魔药后,产生的心理阴影吗?\"布雷斯问。
\"闭嘴,扎比尼。\"德拉科瞪了他一眼。
\"那你想吃什么?\"莉拉问。\"一个连饭都吃不下的人,要怎么去准备十二门课的考试?\"
\"面包。\"他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奶酪也行。\"
莉拉叹了口气,把一盘烤得金黄酥脆的、散发着迷迭香香气的烤鸡推到他面前。
\"不吃。\"他把盘子推得更远,\"味道太重了。\"
\"那这个呢?\"莉拉指了指远处的一盘奶油焗三文鱼。
\"不吃。它太软了。让我想起那个肮脏的旅店里的床垫。\"
\"德拉科·马尔福!\"莉拉终于忍无可忍了,\"你到底想吃什么?!你不能每天就靠两片白面包和一杯水活着!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一阵风都能把你吹到黑湖里去喂巨乌贼!\"
\"可是……\"他委屈地说,\"我一闻到这些味道,就想起土豆和披萨。然后我的胃,就开始进行一种……自我保护式的痉挛。\"
\"所以,你现在打算靠白面包和黄油活到毕业?\"莉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德拉科,你再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良的。你会变得比宾斯教授还要苍白。\"
\"我哪有?\"他不服气地反驳,\"我这不是还在吃东西吗?\"
\"你管那个叫'吃东西'?\"莉拉指着他空空的盘子,\"家养小精灵的抹布,都比你的午餐要丰盛。\"
\"我可以吃甜点。\"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能吃得下布丁,还有巧克力蛋糕,还有……\"
\"不行!\"莉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没有人能靠吃甜品填饱肚子!你必须吃主菜!\"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德拉科可怜兮兮的说。他伸出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我觉得……我有点头晕。\"
\"你别装了。\"莉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没有装……我真的……眼前发黑……\"他一边说,一边顺势往她身上倒。
莉拉看着他那副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她怀里的样子,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从这个学期开始,德拉科·马尔福似乎点亮了一个全新的技能点——撒娇。
他现在撒起娇来简直是炉火纯青。那副理直气壮的、全世界都欠了他一百万金加隆的委屈样,让她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总是试图用冰冷和傲慢来武装自己的家伙,其实是一只没长骨头、娇生惯养的波斯猫。
她伸出一只手,没好气地推了一下他那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铂金色脑袋。
\"行了,别演了,\"莉拉低声说,\"好歹也是斯莱特林级长,魁地奇队长,你还要不要一点体面了?\"
\"体面又不能当饭吃,\"他哼哼唧唧地回答,脑袋在她肩膀上蹭得更起劲了,\"也不能让我的头不晕。\"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他从自己身上给扯了起来。
\"走了,\"她没好气地说,\"去上课了。我希望你那颗尊贵的、需要十二个'o'才能装得下的脑袋,还能记得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在哪儿。\"
德拉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莉拉拖着他,像拖着一个巨大的、拒绝自己走路的挂件。
从大礼堂去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路上,德拉科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挂在她身上,穿过拥挤的走廊,对周围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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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和第一节课一样,是一场酷刑。
乌姆里奇依旧笑容满面地坐在讲台上,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带领着全班同学,逐字逐句地朗读《黑魔法防御术基础:原理与起源》。
莉拉把那本厚得能当砖头用的课本立在桌上,完美地挡住了乌姆里奇的视线。然后从袍子里悄悄摸出另一本书——一本封面破旧的麻瓜科幻小说,《银河系搭车客指南》。
\"咳。\"
莉拉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她假装没听见,翻了一页。
\"你在干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压得极低,咬牙切齿。
\"学习。\"莉拉头也不抬地回答。
\"学习怎么搭一个麻瓜的顺风车去银河系吗?\"他用嘲讽的语气说,\"把你那本愚蠢的、充满了不切实际幻想的麻瓜读物给我收起来。快点写你的论文。\"
\"没错,以防万一哪天我的飞天扫帚坏在了半路,\"莉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盯着书页漫不经心地说,\"对吧?多学一门手艺总是好的。\"
德拉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乌姆里奇的声音打断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又举起了手。接下来的五分钟就像是第一堂课的重演,赫敏再次对乌姆里奇“纯理论”的教学方法提出了质疑,哈利则因为替赫敏打抱不平,被乌姆里奇用“扰乱课堂”的罪名,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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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神奇动物保护课。由于海格教授\"长期休假\",他们现在的代课老师是格拉普兰教授。她看起来很和善,但显然也有些胆小。
当乌姆里奇穿着她那双粉色的、毛茸茸的高跟鞋,踩着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格拉普兰教授的脸瞬间就白了。
\"下午好,格拉普兰教授。\"乌姆里奇笑眯眯地说,\"我只是来进行一次例行的教学视察。请不要紧张。\"
她那双乌黑的小眼睛,在格拉普兰教授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仿佛在评估一件有瑕疵的商品。
\"您是霍格沃茨的临时雇员,是吗?\"乌姆里奇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问,一边问,一边飞快地在写字板上记录着什么。
\"没错。\"格拉普兰教授警惕地回答。
\"那么,我们原来的那位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鲁伯·海格,他缺席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身体不太舒服。\"
\"哦?\"乌姆里奇的笑容更甜了,\"我听魔法部的同事说,他似乎在学生面前,展示过一些……呃……相当不合适的、危险的生物。有好几个学生,都因此受了重伤。\"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落在了不远处的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立刻心领神会地走了上去。\"没错,教授。他说的是我,三年级我差点就被那个叫巴克比克的畜生给撕掉一条胳臂。\"
\"哦,是吗?\"乌姆里奇笑得意味深长,\"我还听说了一些他那不寻常的……呃,血统背景。\"
\"血统不血统的,我不太清楚,教授。\"德拉科阴阳怪气地说,\"他似乎总是喜欢养一些非常规的宠物。没准他这次的缺席,是因为试图跟某些怪物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不小心被吃掉了半个身子?\"
\"你胡说!\"哈利忍不住开口,愤怒地瞪着德拉科,\"海格才不会有事!\"
\"我只是在进行合理的猜测而已,波特,\"德拉科继续假惺惺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因为从小就缺爹少妈,所以才会对一个破木屋里的看门人,产生这么深厚的父子之情啊?\"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马尔福?!\"
哈利猛地抽出魔杖,绿眼睛里冒着熊熊烈火。
\"住手!\"乌姆里奇尖锐的声音制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决斗,\"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她走到他们中间,脸上是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
\"在课堂上,公然对同学进行人身攻击,甚至还拔出魔杖!你们的父母和教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是他先挑衅的!\"哈利愤怒地争辩。
\"我不管是谁先挑衅的!\"乌姆里奇厉声说,\"你们两个,今晚一起到我的办公室来关禁闭,波特先生用魔杖威胁同学,额外加一个星期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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