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一周。
德拉科·马尔福把\"模范级长\"和\"乌姆里奇教授最忠实的拥护者\"这两个角色刻进了骨头里。他每天像一台上满发条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乌姆里奇下达的每一条愚蠢指令。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渐渐习惯了这荒诞的一幕。在他们看来,德拉科·马尔福——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纯血统继承人已经彻底坏掉了,他被乌姆里奇驯化成了会摇尾巴的宠物。
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在图书馆僻静角落里,达芙妮正奋笔疾书,赶着高级变形术的家庭作业,同时压低声音对莉拉抱怨:
\"我真不明白德拉科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道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背后怎么议论他吗?他们说……他们说他疯了。\"
\"我也不明白。\"莉拉回答。
她盯着面前那本摊开的《高级变形术指南》,但书上的字母在她眼中渐渐变成了小小的黑色虫子,在她眼前扭曲、爬行。
她当然知道德拉科没有疯。她好几次想跟他谈谈,想撬开他那个已经上了锁的大脑,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每一次看到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所有的话就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不想再跟他吵架了,她能感觉到他正走在钢丝上,底下是万丈深渊,任何一点多余的压力都可能让他掉下去。
显然,乌姆里奇对德拉科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这一周,她不再让他背诵校规,甚至在课堂上还会用肉麻的语气对他大加赞赏。
直到周五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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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节魔咒课的铃声响起时,乌姆里奇笑眯眯地堵在了教室门口。
\"马尔福先生,莱斯特兰奇小姐,扎比尼先生,诺特先生,格林格拉斯小姐,还有……克拉布先生和高尔先生。\"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点了一连串名字,\"请跟我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一些非常令人兴奋的消息,要跟你们分享。\"
莉拉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脸上依旧平静得可怕。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墙上挂满了画着小猫的装饰盘,空气中弥漫着能让嗅觉神经彻底麻痹的甜香。
\"请坐,孩子们,请坐。\"乌姆里奇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让他们坐在铺着粉色蕾丝坐垫的椅子上。她自己则像个女王一样,坐回到那张铺着毛绒桌布的办公桌后面。
\"我知道,\"她脸上带着宽宏大量的笑容,\"最近这段时间,学校里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有一些不懂事的孩子,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关于某个黑巫师的谣言,给蒙蔽了双眼。他们不尊重师长,不遵守校规,甚至公然挑衅魔法部的权威。\"
\"但是,\"她的声音和蔼可亲,\"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霍格沃茨优良的传统。你们出身高贵,品德优良,最重要的是,你们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尊重'和'秩序'。\"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享受此刻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一个由最优秀、最值得信赖的学生组成的光荣组织,旨在协助我维持霍格沃茨纪律,监督并纠正不良行为。\"
她从抽屉里拿出七个银质的、闪闪发光的徽章,上面都刻着一个大写的字母\"I\"。
\"高级督察小组,\"她宣布道,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得意,\"而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将成为这个小组的第一批,也是最重要的成员。\"
她站起身,迈着短小优雅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将那七个象征着权力的徽章发到他们手里。
\"从今天起,\"她说,\"你们将拥有超越普通级长的权力。你们有权对任何违反校规的学生进行扣分。你们有权进入任何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进行突击检查。你们将成为我的眼睛,耳朵。你们将和我一起,把霍格沃茨重新变成一个纯洁的、有序的、美好的地方。\"
莉拉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枚沉甸甸的徽章。
她脑中的迷雾像被一阵强风吹散,露出了底下清晰而冷酷的棋盘。
这才是德拉科的计划。他用近乎屈辱般的服从,换来了乌姆里奇的绝对信任,让她心甘情愿地亲手将权力交到了他们手里。
他不是被驯化的宠物,而是最有耐心的猎人。他用自己作为诱饵,设下了一个完美的陷阱,然后静静地等着那个愚蠢的、自以为是的猎物走进来。
莉拉抬起头看向德拉科。他也正在看她。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是一种熟悉的、带着挑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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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餐时,乌姆里奇像一只得胜的孔雀,不停地在教师席和斯莱特林长桌之间来回走动。她显然对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感到非常满意。
\"德拉科,我亲爱的孩子,\"她走到德拉科身边,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声音大到足以让周围半个礼堂的人都听见,\"我今天已经跟福吉部长通过信了。他对你的表现非常赞赏。他说你让你父亲感到非常骄傲。\"
德拉科立刻站起身,脸上依旧恭敬,\"谢谢您,教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哦,坐下,坐下,孩子。\"乌姆里奇笑得更开心了,\"还有你,莱斯特兰奇小姐。\"
她转过身,用戴着好几个宝石戒指的胖手,亲切地拍了拍莉拉的肩膀。
\"你们都是霍格沃茨未来的希望。\"
就在她的手接触到莉拉肩膀的那一瞬间,一股剧痛像被烧红的针扎了一下,猛地从莉拉的左前臂传来。
那个蛇形胎记在瞬间变得滚烫。莉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她手里的刀叉\"哐当\"一声掉在了盘子里。
\"怎么了,亲爱的?\"乌姆里奇关切地问。
\"哦,没什么,教授。\"莉拉立刻低下头捡起刀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只是……手滑了一下。\"
但她的心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
这股疼痛……乌姆里奇和伏地魔有关系?她也是食死徒?
不。不可能。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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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斯莱特林地窖的走廊里,德拉科一直把那枚银色的徽章在手里抛来抛去,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高级督察小组,\"他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我得承认,那个癞蛤蟆虽然品味堪忧,但在起名字这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天赋的。\"
\"现在,我们有了可以随意进出任何学院公共休息室的特权。\"布雷斯饶有兴致地说,\"这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时去'拜访'一下亲爱的格兰芬多朋友们了。我想象了一下韦斯莱看到我们出现在他床边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别高兴得太早。\"西奥多依旧冷静,\"这同样意味着我们成了乌姆里奇的眼线。她会随时要求我们汇报情况。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比以前更小心。\"
斯莱特林其他学生鱼贯而入,回到休息室。莉拉悄悄把德拉科和西奥多拉到一旁,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刚才在大礼堂,乌姆里奇拍我肩膀的时候,我的手臂……疼了一下。\"
她看着德拉科和西奥多,\"很疼。和之前一样。\"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确定?\"
莉拉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西奥多皱起了眉,\"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而且,她的行事风格……\"
\"我也这么觉得。\"德拉科说,\"她是个十足的蠢货。脑子里除了那些粉色的毛衣和该死的猫盘子之外,就只剩下对权力病态的渴望了。她对黑魔法的了解,大概还不如一个三年级的学生。\"
\"而且,\"西奥多补充道,\"根据我对福吉的了解,他派乌姆里奇来这里,禁止我们练习真正的防御魔法,只有一个原因。\"
\"没错,\"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福吉怕了,他害怕邓布利多,并且偏执地认为邓布利多正在利用霍格沃茨的学生,组建属于他自己的军队,然后用这支军队来推翻他。\"
\"所以,\"莉拉瞬间就明白了,\"乌姆里奇来这里,不是为了对付黑魔王。她是为了对付邓布利多。\"
\"完全正确。\"德拉科打了个响指,\"她是我们那位魔法部长用来清除异己,巩固权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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