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修检查完布鲁斯的身体状况，二人准备开始夜巡时，蝙蝠洞的警报响了起来。
蝙蝠洞的主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明显精心录制的画面。
达米安被粗绳捆在生锈的管道上，嘴上贴着胶带，只有那绿眼睛在昏暗中喷着火。
小丑正对着镜头，油彩在劣质荧光灯下格外惨绿，他用夸张的手势比划着达米安的头颅，无声地做着爆炸的口型。
提姆定位了视频的来源，是他们前些天刚去搜查过的原AcE化工厂。
达米安身上的定位系统也显示他就在那个地方。
“他故意的。”布鲁斯的声音在变声器后更显冰冷。小丑特意触发了达米安紧急求救信号里的追踪器，这是赤裸裸的邀请。
“小丑一定很想让你过去见他，才会布置下这样的陷阱。”马修微微眯起眼，“他绝对准备了针对你的东西。”
“所以这次还是我去吧，你和提米去夜巡。”马修说道。
一股不自然的情绪闪过了布鲁斯的心头，但他知道由马修去救达米安是最优的选择。
于是乎他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当然没问题。”话音落下，马修就通过传送魔术从原地消失了。
地下室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残留气味，混合着尘埃和霉味。几盏忽明忽暗的荧光灯管是唯一光源，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达米安被牢牢捆在中央一根粗大的铁管上，小丑背对着入口的方向，正用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腐烂的苹果。
马修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入口的阴影里。他像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目光越过小丑的肩膀，精准地落在达米安身上。
男孩的挣扎停止了，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马修，里面是屈辱、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求救。
小丑没回头，声音带着夸张的惊喜：“你比我想象的来得快！看来我们的小蝙蝠宝宝确实很值钱，嗯？”
他把削好的苹果块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汁液溅开。他慢悠悠地转过身，那张惨绿的脸在灯光下咧开一个巨大的笑容，“欢迎来到——派对预热环节！”
马修没说话，目光锁定小丑。
“放松点，亲爱的！”小丑挥舞着手里的小刀，刀尖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只是和小朋友玩个小游戏！顺便……聊聊你那位亲爱的蝙蝠仔！”
他咯咯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神经质的尖锐：“他最近睡得不好吧？是不是总做噩梦？”
马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小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笑得更加癫狂：“哈！我就知道！那个‘好心’的观众送的噩梦大礼包效果不错。”
“你想不想知道你可爱的蝙蝠仔都梦到了什么？”
一股黑暗的力量从小丑的脚下蔓延开来，一副张牙舞爪，跃跃欲试的模样。
马修承认，他心动了，也许看到那梦境的真容，他就可以帮助布鲁斯解决这些问题。
“你心动了？小丑今天就发发善心，让你看一看布鲁斯刚刚做的那个梦境吧。”小丑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扭曲感。
下一秒，那股黑暗的力量直扑马修的面门。
马修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抵挡，却意外的发现这股力量同样属于一个六维神。
也许他可以趁这次机会抓住这个欺负布鲁斯的家伙。
于是马修没有抗拒。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个梦境的冲击力居然会如此之大，布鲁斯残破的身体，突然让他意识到，他的布鲁斯只是个脆弱的人类。
“怎么样？是个有趣的梦境吧。”小丑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恶趣味。
就在小丑的注意力完全被马修吸引，身体前倾的刹那，达米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用被捆住的腿狠狠踹向身后那根锈蚀严重的管道支架！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响起。那根本就因化学腐蚀而脆弱不堪的支架，竟被达米安这奋力一踹踹得从中断裂。
支撑着达米安上半身的那段管道瞬间失去平衡，带着被捆在上面的男孩一起，猛地向前方歪倒。
达米安连同沉重的管道，像一截失控的攻城锤，直直朝着近在咫尺的小丑砸了下去。
而小丑的手中，那柄削苹果的尖刀，刀尖直直的冲着达米安的喉咙。
马修从梦境的影响中清醒过来。
他抬起手，在达米安下落的方向，布置了一个护盾，然后顺手将小丑推了出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一股巨大的、完全失控的力量在小丑胸前爆发。那感觉不像被撞到，更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正面轰中。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响起。小丑那件标志性的紫色西装前襟瞬间凹陷、碎裂。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旧木偶，双脚离地，以比他自己躲闪时快上几十倍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去。
没有惨叫，只有喉间挤出的一声短促、被硬生生掐断的“呃！”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重重撞在后方冰冷的水泥墙壁上。撞击的闷响在地下室回荡，比之前任何声音都更沉重。
然后，他滑落下来，像一滩失去支撑的软泥，瘫倒在墙角。脑袋以一个绝对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脖子似乎已经完全折断。胸口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凹陷，紫色的布料被某种力量撕裂，露出下面模糊的血肉和断裂的白色骨茬。
鲜血，暗红色的、粘稠的鲜血，正以惊人的速度从他身下蔓延开来，在地面污浊的灰尘和化学残留物上晕染开一片不断扩大的深色区域。
那把廉价的小刀从他松开的手里掉出来，落在血泊边缘，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那盏坏掉的荧光灯管发出单调的“滋滋”电流声，以及血滴落在地面的轻微“滴答”声。
马修皱起了眉头，他刚才绝对没有使用这么大的力量。
然而这一切却落在了刚刚推开地下室门，前来支援的布鲁斯眼中。
一瞬间，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马修杀死小丑”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紧接着无数画面突然冲进了布鲁斯的脑海之中。
布鲁斯的身体变得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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