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回到了他和布鲁斯的秘密据点，表情十分严肃。
在离开沃特大厦时，他伪装成小职员和祖国人擦肩而过时，感受到了对方体内多出了一股力量，一股来自于反生命方程的力量。
马修确定，他之前见到祖国人时，他体内并没有反生命方程的力量。
而他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去检查过位于沃特大厦地下的反生命方程，这一检查，检查出了问题——这个反生命方程，有一块很细小的缺失。
这块缺失小到肉眼难辨，而且周围的能量已经重新愈合自洽，所以他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再次加固了一遍方程上的封印，马修才离开了沃特大厦。
“所以，你怀疑祖国人手里早就拿到了反生命方程的碎片，但是最近才投入使用？”布鲁斯坐在桌前，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检查了扫描反生命方程残余能量的系统，果然，多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反应。
布鲁斯调出纽约市的卫星地图，无数红点在上面闪烁，那是他们监控的沃特公司相关地点和重要超人类活动轨迹。
“祖国人最近的行踪很诡异。他避开了所有沃特的公开活动和例行会议。公开露面频率降到了最低点。”
屏幕上，一条代表祖国人移动轨迹的蓝色线条，在最近几天变得异常活跃且隐秘，频繁穿梭于纽约的几个特定区域：废弃的工业码头区、被遗忘的旧地铁隧道、还有几处远离市区的偏僻庄园。
“他在召集人手，”布鲁斯断言，声音冰冷，“不是沃特的人手。他信不过沃特，他在寻找真正认同他理念的‘同类’。”
“他，想推翻现在的政体。”马修说道，“从他之前的行为来看，他一直认为超人类不应该受普通人辖制。”
“他想要建立一个超人类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社会体制。”
作为听说过这种体制，并见识过同位体打出三次bad ending的布鲁斯极其不赞同这种想法。
“分析这些地点。”布鲁斯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指令，片刻后，几个可疑的高频聚集点在地图上被高亮标出。
其中一个废弃的教堂地下空间，最近的能量波动异常活跃，且有不少被标记为“危险激进”的三线超人类出没记录。
“就是这里，‘圣安德鲁斯’旧教堂。”布鲁斯放大图像，那是一座哥特式建筑，早已破败不堪，彩绘玻璃破碎，尖塔歪斜。
“外围有强干扰场，常规电子侦查手段无效。物理监控显示，最近几天有大量不明身份人员，通过不同渠道秘密进入，没有出来。”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废弃的圣安德鲁斯教堂像一头蹲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残骸。
马修和布鲁斯如同两道没有实体的幽灵，在建筑残骸和扭曲的钢筋之间无声穿行。
传送门的能量波动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教堂内马修的地狱火在体表形成一层极淡的力场，扭曲了光线和能量波动，而布鲁斯则依靠目镜中的热成像和声波分析，精准避开地面上可能发出声响的瓦砾和锈蚀金属。
昔日的神圣殿堂如今只剩下破败的穹顶和断裂的石柱。
布鲁斯的目镜穿透黑暗，锁定了祭坛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被厚重木门封死的入口。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古老的雕花，但门缝里透出极其微弱的光线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混杂着狂热的人声。
布鲁斯靠近门边，从战术腰带上取下一个硬币大小的装置，轻轻吸附在门缝下方。集音器瞬间启动，内部细微的震动被放大、解析成清晰的话语，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入两人耳中。
门后是一个远比想象中广阔的地下空间，似乎是由古老的墓穴和避难所改造而成。粗粝的石壁上插着火把，摇曳的火光将扭曲晃动的巨大影子投射在墙壁上，营造出一种原始而癫狂的氛围。
中央空地上，聚集着大约三四十人。他们并非都是强大的超人类，有的穿着破旧工装，有的裹着兜帽，神情却无一例外地狂热、亢奋，眼神中充满了对某种“新秩序”的盲目崇拜。
而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由碎石堆砌的高台上的人，正是祖国人！
他并未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红蓝制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作战服，胸口没有任何标志，只有纯粹的黑暗。
他背对着入口方向，双臂张开，如同一位黑暗弥撒中的祭司。猩红色的热视线光芒在他眼中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让台下的人群爆发出压抑的低吼。
“……看看他们！”祖国人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穿透力，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煽动性。
“那些‘普通’的蝼蚁！他们用法律、用道德、用那些可笑的‘政府’来束缚我们！他们把我们的力量视为威胁，把我们创造的秩序视为对他们的冒犯！”
“而沃特公司，不过是他们用来驯服我们的项圈！用金钱、用名声、用那些廉价的崇拜，让我们乖乖表演，成为他们动物园里的猴子！”
台下响起一片愤怒的咆哮和咒骂。
“他们害怕我们！因为他们脆弱！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才是进化的方向！我们拥有力量！我们生来就该统治！”祖国人猛地转身，猩红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台下每一张狂热的脸。
“看看沃特的下场！一个小小的丑闻，就能让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摇摇欲坠！为什么？因为他们依赖那些虫子！依赖那些虫子的钱，虫子的舆论，虫子的支持！我们不需要这些！”
他向前一步，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向着在场的众人宣告道：“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是时候清洗这片被虫豸污染的土地了！我们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超人类的新世界！一个力量即真理！一个强者为尊！一个没有虚伪法律和软弱的道德束缚的纯净国度！”
“新世界！新秩序！”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几乎要掀翻穹顶。狂热的气氛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
“第一步。”祖国人举起拳头，压下喧嚣，语气十分平静，“清除寄生虫的核心——他们的政府，他们的军队，他们的指挥系统，瘫痪他们的神经中枢。”
他一个个名字点出，都是些臭名昭着、被沃特边缘化或本身就是极端分子的超人类。
在宣布了计划和执行人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下方狂热的超人类们。
“而你们！”祖国人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能力各异、但同样充满破坏欲的追随者，“你们将是清洗的利刃。用你们的力量，去制造混乱，去制造恐惧。去让那些虫子明白，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三天后，当国会山的钟声敲响正午，我们将向这个腐朽的世界宣告新纪元的降临！”
“为了新世界！”
“为了祖国人！”
狂热的呼喊再次在房间里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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