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瞬间炸锅了。
而诡异的是，即使沃特公司现场的负责人要求关闭电源，工作人员也遵守了命令，将电源关闭。但这段视频依旧在向后播放着。
“嗡——嗡——嗡——”
天空骤然响起刺耳的高频噪音！几架小型黑色无人机如同鬼魅般从公园隐蔽角落高速掠出，机身下方闪烁着高强度干扰光束，打在那几块巨大的、正在播放布鲁斯视频的显示屏上。
“滋啦——噼啪！”强烈的电子干扰瞬间生效。巨大的屏幕画面疯狂扭曲、撕裂，变成跳动着黑白斑块和刺眼闪光的无序马赛克。
但还是有人看到了，在实施暴力的两人中，有一个人正是马修。
布鲁斯那张带着黑框眼镜的、苍白而决绝的脸庞在干扰波中破碎、模糊，声音被刺耳的噪音彻底淹没。
“控制媒体！清场！立即！”马修的经纪人对着耳麦咆哮，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形。十几名身着黑色制服、训练有素的沃特安保如同潮水般从各个通道涌出，目标直指前排的媒体记者。
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极其高效地用身体组成人墙，强行隔绝记者对舞台和屏幕的拍摄角度，同时快速收缴那些已经被对准屏幕拍摄的手机和摄像机。动作看似在维持秩序，实则是暴力收缴证据。记者的抗议声、推搡声和被强行夺走设备的惊呼声响成一片。
“不！你们不能这样！”
“新闻自由！”
“沃特在掩盖什么？！”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滚沸的粥。原本平静的草坪活动变成了充斥着恐慌和冲突的战场。
而在后台监控车上的沃特公关总监，正对着屏幕疯狂嘶吼：“定位信号源！找到那个叫布鲁斯·基列莱特的渣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视频内容进一步扩散前，把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马上！”
安妮将目光投向投向了马修，只能看到一张面色惨白的脸。
她有些纠结，她不确定视频里播放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那视频简直太真实了。
沃特大厦97层，超级七人组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窗外纽约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嘶嘶声。
马修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窗外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但他挺拔的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紧绷。
他的经纪人，一个平日里总是运筹帷幄的精干女人，此刻正焦躁地踱步，手里捏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触目惊心的股价跳水曲线图和社会舆论风暴的实时分析。
“斯科特先生，”经纪人声音干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舆情监控显示，公众对沃特公司的整体信任度在布鲁斯那个视频片段泄露后暴跌了27个百分点！‘资本操控英雄’、‘虚假人设’、‘掩盖真相’这些标签牢牢钉在了我们身上。
“国会山那边，几个一直对超人类持有保留意见的参议员，尤其是那个以强硬着称的维克多·纽曼，正在大做文章，到处接受采访，呼吁对超级英雄实施‘去资本化’和‘政府监管’！他们提出要成立一个独立的超人类事务监管委员会。”
马修没有回头，只是放在窗框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的牙关紧咬，任谁看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
安妮看着马修的背影，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她早就知道了这些计划，但此时单看马修的表现，她真的会觉得这是一个“站在崩溃边缘的超级英雄”。
“玛德琳女士刚刚结束紧急高层会议，”经纪人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的指令很明确：斯科特先生，你必须立刻、亲自出面处理这场危机。你的任务是挽回公众对你的个人信任，进而稳住沃特的基本盘。公关部会给你最详尽的方案，你需要参加至少三家主流媒体的深度专访，最好是直播，直面那些尖锐问题。还有，明天早上国会山有个听证会质询的预备会，我们需要你去……”
“还有这次对沃特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也需要你赔偿。”
经纪人那句“经济损失需要你赔偿”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办公室里本就压抑的空气。马修的背影猛地一颤，仿佛被这赤裸裸的敲打抽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
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细微的“咔”声，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牙关咬得死紧，下颌线绷出冷硬弧度。
这是一种被逼入绝境、被榨取最后价值的屈辱和绝望，被经纪人精准地捕捉并放大给所有人看。
“赔……偿？”马修终于缓缓转过身，声音嘶哑。他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阳光或崇拜热忱的蓝眼睛，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我为了沃特，为了这个‘超级英雄’的名号，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的人设、我的隐私、我的……朋友！”马修的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布鲁斯！他已经被你们逼得……你们还要怎样？！现在出了问题，就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让我用钱来堵窟窿？！”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崩溃边缘感：“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摆弄、榨干价值然后一脚踢开的软蛋？还是说，我马修·斯科特，在你们眼里，就只值我那些代言费？！”
这番爆发充满了绝望和控诉，将一个被公司无情压榨、被逼到精神崩溃的“受害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那因愤怒和屈辱而充血的双眼，那颤抖的肢体，那嘶哑的咆哮，都带着强烈的感染力。
经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片刻，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冷静。
她板着脸，语气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斯科特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沃特公司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资源，捧红了‘火焰小子’这个名头，给了你现在的地位和财富！现在公司形象因为你个人的‘历史问题’受损，你承担责任是天经地义！这是合同精神！”
她向前一步，逼近马修，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玛德琳女士说：‘要么你立刻配合公关部，把形象扭转回来，把损失降到最低，赔偿金可以分期从你的分成里扣除；要么……’”
经纪人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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