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你在说什么,草民听不懂。”
徐锋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但他越是这样,赵稚心中的恐惧就越是深沉。
没错,一定是这样!
普通的天才,可以破她的棋局。但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这种完全跳出规则,从另一个维度进行降维打击的思路,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想出来的!
还有他对《推背图》的解读,他对科举制度的“改革”,他扶持赵篆上位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可能——这个人的背后,站着一股庞大到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
而这个姓“徐”的年轻人,就是那股力量,伸向离阳心脏的一把刀!
赵稚的身体,瘫软在了椅子上。她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伪装,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都像是透明的一样。
她输了,不只是输了棋,更是输了心气,输了她挣扎了半生的所有希望。
“你想要什么?”赵稚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地问道。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娘娘刚才说,要赏草民一件东西。”徐锋提醒道。
赵稚沉默了片刻,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自己寝宫内室,打开了一个隐藏在龙凤雕花大床床头里的暗格。
从里面,她取出了一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着的小方块。
她走回来,将东西放在棋盘上。
“这是哀家最后的底牌,也是先帝留给哀家,用以自保的东西。”赵稚的声音,充满了苦涩,“现在,它是你的了。”
徐锋伸手,解开锦缎。
一块巴掌大小,缺了一个角的玉玺,静静地躺在里面。玉玺的质地温润,上面刻着山川河流的纹路,一股苍茫、厚重的皇道龙气,扑面而来。
传国玉玺的残片!
虽然只是一角,但它所代表的意义,却是无可估量的。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这虽然是空话,但它所代表的“正统”,却是任何一个想要问鼎天下的野心家,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多谢娘娘厚赐。”徐锋毫不客气地将玉玺残片收入袖中。
“现在,你可以离开皇宫,离开太安城了吗?”赵稚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算哀家求你。你这样的怪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快了。”徐锋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在走之前,草民还想为京城的百姓,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徐锋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留下赵稚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棋盘前,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走出长信宫,徐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夜,已经深了。
皇宫里的棋局已经结束,那么,京城里的最后一盘棋,也该收官了。
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朝着皇城的西北角走去。那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九层高塔,是整个太安城最高的建筑。
钦天监。
离阳王朝观测天象,推演国运,制定历法的地方。
也是他此行的最后一个目标。
他要在这里,送给离阳王朝,送给那位自以为能窥探天机的钦天监监正谢观应,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
钦天监,观星台上。
监正谢观应,正一丝不苟地,通过那架巨大的青铜浑天仪,观测着今晚的星象。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一辈子都献给了这片星空。他为自己的职业而自豪,他相信,星辰的轨迹,就是天道的语言,而他,就是那个最虔-诚的解读人。
“监正大人,一切正常。”一个年轻的监生在一旁记录着数据,恭敬地说道。
谢观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浑天仪中,那片亘古不变的星空。
突然,那个年轻的监生,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又惊恐的尖叫。
“啊!”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谢观应不满地呵斥了一句。
“不……不是……监正大人,您……您快看!”那个监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他指着天空,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谢观应皱着眉,从浑天仪上移开目光,抬头望向真正的夜空。
只一眼,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
在北方的天穹之上,那七颗最为明亮,自古以来便组成一个巨大勺子形状的星辰——北斗七星,竟然……竟然在移动!
它们偏离了自己亿万年来固有的轨道,以一种肉眼可见,但又无比缓慢、无比诡异的速度,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汇聚!
“不……不可能……”谢观应的嘴唇开始哆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扑回到浑天仪前,死死地盯着目镜。
浑天仪中,那七颗星辰的移动轨迹,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这七颗代表着帝王之运,天下之枢的星辰,正在脱离天道,连成一条……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记载过的……直线!
七星连珠!
这不是祥瑞!这是大凶!这是天道崩坏,秩序错乱的最可怕的征兆!
“噗——!”
谢观应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心血,猛地喷洒在了冰冷的青铜浑天仪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那个年轻监生撕心裂肺的尖叫。
“天啊!天变了!天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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