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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在异世界打游击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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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胜利之后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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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那边的战斗员已经结束了,现在剩下的人们都聚集在了西港湾区的一家小酒馆这。

顺着来客的脚步走入这间名为老瘸腿的酒馆,震耳欲聋的欢呼堪比滚烫的酒浆,瞬间淹没了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来客!

狭窄的空间里挤满了兴奋的面孔,空气中弥漫着麦酒、汗水、烤肉和胜利的狂喜混合的浓烈气息。

“干杯!!!”

无数的酒杯、酒瓶、甚至缺了口的陶碗被高高举起,酒液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漾开暖黄的光晕。

利爪帮的老大法比奥正高举着酒杯欢呼着,他那一对标志性的毛茸茸耳朵此刻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用不算太强健的手臂一把搂住身边瘦高的鲁金斯基,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带到了酒馆中央仅容转身的空地上。

法比奥高高举起鲁金斯基的胳膊,就像高举着一面无形的胜利旗帜般兴奋着。

他环视四周,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兄弟们!安静!安静一下!”

“听着!我们今天能把海风帮那群杂碎打得屁滚尿流,全靠谁?”

他顿了顿,看着手下们热切的眼神继续吼道:

“全靠我们的新朋友!我们的好兄弟!鲁金斯基!!!”

他又一次猛力地晃动鲁金斯基的胳膊,仿佛要将这份力量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来!跟我喊!”

“鲁金斯基!”

法比奥的声音冲破屋顶。

“好兄弟!!!”

底下上百号人扯着嗓子,发出震天动地的回应!

“鲁金斯基!”

法比奥再次呼喊。

“好兄弟!!!”

回应更为狂热,声浪几乎要将破旧的屋梁掀翻!

“鲁金斯基!”

最后一声,法比奥脸都憋红了。

“好兄弟——!!!”

第三次欢呼汇聚成了咆哮的洪流,整个酒馆仿佛都在声浪中微微晃动!

紧接着,不等鲁金斯基有任何推辞或反应,一大杯冒着雪白泡沫的麦酒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金黄的酒液在杯壁欢快地打着旋,鲁金斯基看着周围一张张因为激动和崇拜而涨红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又豪迈的笑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吸一口气,旋即扬起脖子!

吨吨吨、吨吨……

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吞咽声响彻瞬间安静下来的酒馆。

那杯快有一升的麦酒,就这样被他以惊人且流畅的速度灌入喉咙。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滴酒液溢出,光听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经验最丰富的酒馆伙计在倒酒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鲁金斯基猛地将空杯杯口朝下重重顿在旁边的桌面上时,杯底残余的几滴酒液恰好滴下。

整个酒馆陷入了一瞬间的绝对寂静,随即……

“噢噢噢噢嗷嗷嗷——厉害!”

“海量啊鲁金斯基老大!”

“太他娘的猛了!”

整个酒馆都沸腾了,尤其是那些年纪不大的利爪帮帮众,他们更是兴奋得直蹦脚。

吹着尖利的口哨,拍打着桌面,恨不得自己也这样来上一杯!

鲁金斯基这手绝活,瞬间征服了在场的人。

法比奥看着这一幕,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立刻拿起旁边同样满当当的一大杯麦酒,学着鲁金斯基的样子,豪气万丈地吼道:

“兄弟们看好了!老子也不差!”

说罢,他用力一仰头,也学着样子“吨吨吨”地猛灌起来!

然而,模仿终究只是模仿。

只见啤酒刚灌进去几口,法比奥的脸色就涨得通红,接着眼睛瞬间瞪圆,然后……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声打断了他的豪饮壮举!

麦酒从他嘴巴里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一部分洒在衣服上,一部分溅在地上,还有几滴甚至沾在了他对面的帮众脸上。

法比奥弯着腰咳得满脸通红,狼狈不堪,而台下的小弟们也适时地嘲笑起来。

“哈哈哈老大不行了吧!”

“啧啧啧,装大了吧,老大你还得练练啊!别跟人家鲁金斯基大哥比啦!”

“瞧瞧您这动静,杯子里的酒还没喝多少,倒吐了一半出来喂地板了!”

……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此起彼伏、毫无顾忌的嘲笑和打趣声。

利爪帮的人基本都是跟法比奥一起长大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所以才敢在这种场合下损起自家老大,而且格外起劲。

法比奥一边咳嗽,一边用手背擦着嘴边的酒沫和口水,抬起头冲着那笑闹得最凶的角落笑骂道:

“咳咳…你们…咳咳…这群小王八蛋!”

“有本事…咳咳…上来喝啊!看谁能跟鲁金斯基兄弟学得像样点!”

他一边骂,一边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虽然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脸上毫无被冒犯的愠色,反而是一种被兄弟们打趣的无奈和爽朗。

这种毫无架子、真正能与手下打成一片的氛围,正是利爪帮凝聚力的一部分。

鲁金斯基见状,微笑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法比奥的后背帮他顺气,另一只手拿过对方手里那杯还剩大半的酒放在桌上:

“别急,法比奥兄弟,酒不是这么灌的。”

法比奥喘匀了气,一边揉着喉咙一边困惑地问:

“那…该咋喝?”

鲁金斯基拿起桌上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当作示范,解释道:

“你看,抬头猛灌,酒一下涌进喉咙深处,容易呛住气管,可不就像你这样被呛着了。”

他边说边做起了慢动作:

“正确的法子是,像这样先是小幅度仰头,让酒液流进嘴里,别着急吞下去,在嘴里含一点点缓冲一下。接着不要抬高、手要稳,节奏很重要,一口一口喝,就像这样…”

他说着,又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不嫌事大的家伙又给他满上了。

鲁金斯基示范性地喝了一大口,这一次法比奥才真正看懂,鲁金斯基他喝酒的速度不快,但动作流畅自然,完全没有自己刚才那副要把一口气灌满的生猛模样。

“手上动作也得配合杯子倾斜的角度和吞咽的节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这样喉咙有个适应,酒下去的也顺当,自然就不呛咳了。”

鲁金斯基在放下杯子之后补充道。

法比奥看得连连点头,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嘿,这喝酒也有门道啊,话说鲁金斯基兄弟你是在哪学的啊?”

面对法比奥的疑惑鲁金斯基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这些都是在他上一份工作中学到的。

虽然他一直不是很想提起那份工作,但不得不承认他曾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光是喝酒的技巧,包括如何察言观色以及和所谓的上层人士交流,他都有磨炼出独属于自己的技巧。

就像现在,借着教法比奥喝酒这短短几十秒的交流,他那双看似随意的眼睛已经飞快地将整个酒馆里的人事尽收眼底。

今天包场的利爪帮成员们,基本都被他记住了样貌。最让他留意的,其实并不是那些带着兽类特征的半兽人,而是数量更多的普通人。

“说起来,法比奥兄弟。”

鲁金斯基很自然地抛出话题,就像朋友间闲聊一样问道:

“我刚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你们帮里的普通人还挺多的嘛。”

他指了指周围几个正在碰杯庆祝、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伙子们。

“我之前还以为你们利爪帮里,尽是像你这样的半兽人兄弟呢。”

鲁金斯基对于自己的疑问没有藏着,反而是很大方地跟对方讨论起来。

这是他在叶格林那学到的特殊外交技巧,毕竟就像叶格林跟他聊天时说的一样:

【搞外交切记不要学着帝国那边,总喜欢把刀子对着自己人,把政治搞得复杂无比】

【其实政治这东西说简单点就是集体的利益和权力的结合体,很多时候这个结合体都是由具体的人去实施的,而大部分人都喜欢在行使这份权力的时候带入自己的个体利益】

【到最后不就把事情给弄得乌烟瘴气,利益盘根错节到他们自己都理不清楚,还美其名曰这就是政治】

【这哪里是什么政治?】

【要我看所谓的政治没那么复杂,就两句话:把朋友处得多多的,把敌人弄得少少的】

【对于可能跟我们做朋友的人多一分真诚、少一分猜忌,这样什么什么朋友处不出来?】

鲁金斯基一直牢记着他接受根据地外事工作后,叶格林跟他说过的这些话。

同样的他也一直在践行着叶格林的教导。

这不?

得益于他直爽大方的提问,法比奥他们虽然对他的问题有些惊讶,但愣了一下之后也大笑着坦诚回答:

“哈哈哈,没先到鲁金斯基兄弟你还关注这个啊。”

“咱们呢,也不瞒着你,其实吧我这利爪帮里面,像我这样的半兽人兄弟其实不多的。”

在法比奥的介绍下,鲁金斯基知道了,其实利爪帮的人大部分都是西港湾区的普通人。

“大家都是西港湾这里的街坊邻居!”

法比奥石峰热情地指着在场的人群介绍道:

“鲁金斯基兄弟,你看里边的是码头上扛包的苦力兄弟们;那里的是拉车的黄包车夫们;还有在街角修雨伞、补皮鞋的小师傅们也在那;烤炉边的是小商贩们,咱们平时的吃穿用度都他们在帮忙运作……”

“喏,那边那几个围着烤肉转的,是咱这片的‘老字号’烤鱼片摊子的伙计。”

说道这法比奥的声音不由地带上了一丝骄傲,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朴实的认同:

“说实话,鲁金斯基兄弟,我们这‘利爪帮’,听着像个凶神恶煞的黑帮,其实说穿了,就是咱西港湾这些苦哈哈的穷哥们儿、穷姐们儿自己抱团儿搭的个草台班子!”

“咱们也不图过得风光,就图个互相帮衬、不受欺负!”

“帝国那帮老爷,税抽得跟刮地皮似的!几大帮派那些个混蛋玩意儿,隔三差五就上门敲诈勒索,跟催命鬼一样!”

“要是咱们不拧成一股绳,一个个单蹦儿,还不让这些王八羔子给生吞活剥了?”

“到最后咱们也只能抱团取暖,弄个小帮派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法比奥说到后面,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愤怒和无力的沉重。

利爪帮比起一个帮派,其实更像是这些普通市民自己抱团结成的一个自保组织。

在面对帝国高昂的税收以及帮派们的无情压榨之下,这就是小市民们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

他指着自己毛茸茸的脸颊和那竖起的、带着兽类特征的耳朵:

“至于你刚才问的,咱们为啥叫利爪帮?”

“嘿,这名字就是咱故意给取的,就图个能唬住人!”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狡黠意味说道:

“鲁金斯基兄弟,你想想哈,一个帮派,名字叫‘利爪帮’,老大还是个我这样的半兽人!”

“一般人听了这名头,再远远看到我这副模样,下意识会觉得这是个啥样的帮派?”

没等鲁金斯基回答,法比奥就自己骄傲地说出了答案:

“那肯定会认为我们帮派都是我这样的半兽人组成的啊。”

说到这法比奥再度看了眼刚刚他给鲁金斯基介绍的各种人群,他转头过来笑着说道:

“我平常只要不打今天这样的大场面,基本都自带跟我一样的半兽人兄弟。”

“我们在外面惹了祸,有混蛋要过来报复、算账,眼睛自然而然就盯上我和帮里那些半兽人兄弟的头上了,而不会祸害到街坊乡亲们头上。”

“只要大家不被那群混蛋给祸害了,我们就不愁吃喝,受伤就会有人照顾,被抓也有人掩护。”

“咱利爪帮就是这样起来的呢!”

说起自己帮派的核心秘密,法比奥显然十分骄傲,他已经把鲁金斯基当做自己人了,才愿意跟他说起这些不能随便对外人提的事情。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不就危险了吗?”

“毕竟我可是听说过,旧大陆这边很多人都不喜欢你们这种……毛茸茸的半兽人。”

鲁金斯基看着法比奥脑袋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笑着说道,而对方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感到冒犯。

法比奥笑着给了鲁金斯基一拳:

“鲁金斯基兄弟,你馋我耳朵直接说嘛,反正我也不给你摸。”

“不过你倒是说得对……”

法比奥叹了口气,他的语气不由地带上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和沉重感。

“像我们这样的半兽人,想要在城市里活着,比普通人难多了。”

“帝国对我们征的税比任何人都要高,要不是这条巷子里的街坊邻居不嫌弃,在我小时候给口饭吃,悄悄让我干点杂活养活自己,甚至后来还信任地让我当了这领头的人……”

“呵呵,法比奥这个人,怕早就没了。”

说完这一切之后的法比奥叹了口气,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

“现在轮到我罩着这块地方了,我当了这老大,就得对得起大家这份信任!”

“那些明枪暗箭冲着我来就是,我法比奥接着!但别想动我身后这些只想安稳过日子的街坊乡亲们。”

说完这番话,法比奥又习惯性地拍了拍鲁金斯基的肩膀,语气恢复了之前的轻松,但话里却带着信任和托付:

“哈,这些话听着有点丧气了吧?”

“不过鲁金斯基兄弟你知道了,可别在外头瞎传啊,我这可是把你当亲兄弟才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呀。”

这坦诚的剖白,让鲁金斯基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半兽人头领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不仅是一个打架勇猛、护短的老大,更是一个有担当、有远见、心系整个社区的年轻人。

他身上那种为了群体利益敢于冲锋在前,甚至有意无意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精神,与革命军那种敢为众人牺牲和敢为前途奉献精神何其相似!

叶格林曾经告诫他的那番话再次浮现在鲁金斯基的脑海中。

眼前的法比奥,不就是“需要真诚结交的朋友”吗?

他身上流淌着的那种质朴的力量,正是他们的事业所需要的。

“法比奥兄弟。”

鲁金斯基这一次正色着说道,他的语气开始变得郑重。

“你都把我当兄弟,掏心窝子了,我鲁金斯基再不懂事,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他看了看周围喧嚣嘈杂的环境,拍了拍法比奥的肩膀说道:

“走,咱们去窗边透透气,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法比奥看着鲁金斯基郑重的表情,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位强悍的“外来户”兄弟,似乎想要跟他谈一谈正事了。

他立刻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点点头:

“好!”

他随即转身,冲着吧台后面一个正在专心致志烤着大块肋排的老师傅大声喊道:

“哎,老卡洛师傅!我带鲁金斯基兄弟去后院谈点要紧事,你等会儿肉烤好了,给我们留两份最好的大肋排。”

“切大块点,记得送后院来啊!”

老卡洛抬起那双被炉火映得发亮的眼睛,沉稳地看了法比奥和鲁金斯基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有他在厨房这边看着,至少之后就不用担心有人去后院打扰他们了。

法比奥带着路径是穿过吧台后面的小门,来到了酒馆后方的庭院这。

喧嚣的热浪和明亮的灯火随着关门声落下被瞬间甩了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清凉和混杂着油烟味的空气。

之前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院子里现在堆满了板条箱,包括之前他们缴获的东西也堆放在了附近库房里。

法比奥熟练地从墙角的箱子上拿起一盏防风煤油灯,用手挡住风门划亮火柴点着。

昏黄的光芒亮起,驱散了后院一大片黑暗。

他提着灯走到院子中央那口古井的石栏边,将灯小心地放在井台上。两人各自在井台边一个倒扣的空箱子和旁边一捆缆绳上坐了下来。

“呼……”

法比奥长长舒了口气,似乎从刚才的狂热庆祝中平静了不少。

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旧皮夹克的衣兜里摸索,掏出一盒皱巴巴的便宜香烟。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很自然地把烟盒递向鲁金斯基:

“鲁金斯基兄弟,来一口?”

鲁金斯基没去接那根烟,反而伸出手,“啪”一下将那整盒烟都给夺了过来!

速度之快让法比奥愣是没反应过来,接着他叼在嘴里的那根烟也被鲁金斯基抽了过去。

“嘿!你干啥?!”

法比奥本能地伸手想抢回来,表情一脸莫名其妙,语气也带着一点点的委屈。

“小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烟?”

鲁金斯基板着脸,把烟盒塞进了自己裤兜里,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家长味儿。

“这玩意儿伤身体,等你长大了再说。”

看着刚刚还和自己在一个酒桌上拼酒的兄弟瞬间变脸成一个管束弟弟的大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法比奥彻底懵了。

他的思维都有点断片儿,懵逼地说道:

“啊?我…我不小了,我成年了的。”

“我今年都18了!”

他梗着脖子强调自己的年龄。

鲁金斯基借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看了眼对方的长相,摇着头说道:

“我不信,你看着最多16,哪来的18?”

法比奥被这审视的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脸更红了,他大声抗议道:

“那是因为我们半兽人本就显年轻好吧,我表婶30多了现在看着也跟20出头的小姑娘似的,我们一族的特征,就是脸嫩。”

可能法比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面对鲁金斯基的时候,他不知不觉竟然会把对方当做十分熟悉的大哥哥去对待,下意识就和他熟络了起来。

在围绕着法比奥年纪的这个话题上,两人争论了一小会儿,法比奥最终还是没能从鲁金斯基手里要回自己的烟,而鲁金斯基也喜提了一包免费的香烟。

鲁金斯基从那个烟盒里熟练地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然后在法比奥无比郁闷的目光中,很自然地伸出手:

“借个火。”

法比奥几乎是用丢的方式把一盒快秃噜头的火柴扔了过去。

刺啦——

火光短暂地照亮了两人靠近的面孔,烟雾随之升腾。

鲁金斯基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感刺激着喉咙,但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缓缓吐出白烟,然后手指夹着烟,看向表情还有些气呼呼的法比奥。

“法比奥。”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道:“关于今天海风帮这档子事,你怎么看?”

法比奥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题和严肃语气弄得一愣,随即也收敛了脸上的不服气,眼神中的少年气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帮派头领应有的冷静和思考。

他习惯性地搓着下巴,眉头拧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鲁金斯基大哥,我也不瞒你。海风帮这帮混蛋,像今天这样挑衅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之前他们也这样试探过我们几次,有一次的规模甚至还比今天更大,但每次都被我带着兄弟们硬生生打回去了。”

“我们利爪帮别的没有,就是一条心,豁得出命!”

说到这他的语气都不由地带起了一股悍勇之风。

“那帮家伙,就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几次打下来占不到便宜,就能老实几天,然后又会皮痒了再次过来挑衅。”

他说到这里,语气陡然转狠,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和一丝懊恼:

“直到这次他们不讲武德得穿了甲,拿着武器过来。”

“这帮家伙,简直阴险得很!”

“妈的,这谁能想到。他们前几次但凡敢露出一点点这种苗头,我们砸锅卖铁也要去买上几十件皮甲、几杆长矛防备着,哪会像今天这么被动?!”

法比奥的分析立足于他以往的经验和认知,他认为这是海风帮突然升级了武备,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看法很直接,也是大多数帮派分子的正常思路。

但鲁金斯基听着,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里没有认同法比奥的气愤,反而透出一种洞察全局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不,法比奥,你弄错了一件事,”

“或者说,你忽略了一些关键的细节。这些细节,比你想象的更要紧。”

鲁金斯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让法比奥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

“细节?”

法比奥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

“什么细节?”

鲁金斯基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叼着烟走到旁边临时堆放缴获品的库房门口。

他拉开吱呀作响的旧木门,侧身走了进去,几秒钟后,他一手拎着一件半旧的链甲罩袍,一手提着一顶磨损严重的铁质头盔和一柄带着血迹的短矛走了出来。

他走回到井台边,将这三样东西一股脑地塞到法比奥怀里。

“法比奥,拿着。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你能从这三样东西里看出点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法比奥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仔细打量起来。

他接过链甲,入手沉重冰凉,编织的铁环因为之前的激烈碰撞,好几处都轻微变形甚至断裂了。

头盔是简单的半圆碗加护颈护耳的铁疙瘩,上面虽然没什么锈迹,但似乎沾着一些怎么搓都搓不掉的灰尘。

短矛的木杆上缠着防滑的布条,但是矛头和木杆接合的地方却锈迹斑斑,但好在前面开刃的地方没有太大问题。

他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对着煤油灯的光仔细辨认头盔内侧模糊不清的记号和链甲领口处的磨损程度……

脸上时而露出困惑,时而又觉得平平无奇。

最终,他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无奈地看向鲁金斯基:

“鲁金斯基大哥,我……我看不出来。这不就是普通的链甲、头盔和矛吗?”

“虽然不太常见,但也没啥稀奇的啊?”

鲁金斯基看着他那茫然的样子,没有嘲笑,只是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笑了笑,然后拿起放在井台上的煤油灯,再次递给法比奥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重新走回那个临时充当战利品仓库的库房门口。

鲁金斯基推开虚掩的门,然后侧身让开,让提着煤油灯的法比奥自己站到门口,看清里面的景象。

幽暗的光线中,只见库房里几乎塞得满满当当,除了几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普通货物,绝大部分空间都被成堆的链甲、头盔、短矛,甚至还有一些皮胸甲、圆木盾牌占据。

它们或堆叠,或散落,在煤油灯黯淡的光线下显得很是杂乱。

“那么现在呢,你看出了什么?”

望着已经快要堆满的仓库,法比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鲁金斯基究竟想要让他看出来什么,这里除了堆满了大家缴获过来的战利品之外已经没别的了。

“对,就是战利品!”

鲁金斯基的话引起了法比奥的注意,只见对方手指着仓库说道:

“法比奥兄弟,你不觉得这些战利品的数量有些多了吗?”

法比奥很是奇怪:“不多啊,鲁金斯基兄弟,我们之前劫海风帮车队的时候,那次缴获的东西比这还多呢,两个仓库都放不下。”

“不,那不一样。”

鲁金斯基摇着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从地上捡起了一件链甲稍微晃动了一下说道:

“劫货物和缴获武器是不一样的。””

他从地上随手捡起一件相对完整的链甲,用力一抖,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

“法比奥,你需要搞清楚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这次缴获了多少装备?”

鲁金斯基看着是在发问,但是却没准备让法比奥回答,他自顾地说了下去:

“法比奥,你需要清楚我们这次缴获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俘虏以及敌人仓库那弄来的存活,大部分的链甲其实是被已经逃跑的海风帮帮众给带走了的。”

“算上跑掉的人和我们手上战利品,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海风帮这次为了袭击你们至少弄来了500套这样的装备。”

此时的鲁金斯基看着法比奥神色郑重地说道:

“我并不觉得,一个海风帮能弄来这些东西。”

“更不会认为,他们会为了对付你们去专门定制这些东西。”

听着鲁金斯基的分析,一股寒意当即沿着法比奥的脊椎瞬间爬满全身,他有些后怕地说道:

“鲁金斯基大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背后有人?”

听着法比奥的答案,鲁金斯基终于笑了,他点了点头,然后神色郑重地问道:

“法比奥,我现在需要你回想一下,除了海风帮他们三大帮派,白水港这边还有什么人物是参与港口业务中来的?”

“最好对方还是个圣血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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