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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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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分蛋糕的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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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礼堂,气氛陡然不同。

宏伟的空间里弥漫着兴奋、期待和一种庄重的艺术氛围。

由于本届格莱美因海湾战争推迟举办,主办方在礼堂内部也呼应了反战主题。

最引人注目的,是悬挂在舞台后方、正对观众席的巨幅反战标语——“music Speaks Louder than war”(音乐比战争更响亮)。

柔和的灯光打在上面,传递着和平的祈愿。

作为有表演任务的重量级嘉宾,林恩的座位被安排在视野最佳的第一排。

他身边的座位还空着——那是留给齐娜·菲利普斯和玛利亚·凯莉的,她们显然还没入场。

林恩站起身,目光扫过人头攒动的观众席。

他一眼就看到了马库斯——这家伙不知道跟谁换了位置,正挤在big daddy Kane、Kool G Rap、艾斯提(Ice-t)那一大帮嘻哈歌手中间,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聊得正欢。

有肯尼和艾斯提这两位嘻哈元老带着他,林恩倒是不担心。

他又看向稍远一点的地方,贝琪姨妈正和道格·莫里斯、莫·奥斯丁、西默尔·斯坦恩以及他们的夫人坐在一起。

贝琪姨妈看到林恩望过来,立刻兴奋地朝他挥手,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林恩也笑着挥手回应。

等林恩重新坐下,妮可凑近林恩耳边,坏笑着低声问:

“嘿,要不要趁现在去上个厕所?待会儿表演开始可就不好溜了。”

林恩瞬间想起了去年VmA颁奖礼上那尴尬的尿急窘境,他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随即镇定地摇摇头:

“不用,我今天特意没怎么喝水。”

他安心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在典礼开始前养精蓄锐。

周围陆续有认识的歌手、制作人过来打招呼寒暄。

礼堂内很快座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的嗡嗡声。

终于,灯光暗下,舞台亮起,第33届格莱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开场表演由老牌女歌手贝特·米德勒(bette midler)带来。

她深情演唱了一首反战歌曲《From a distance》(从远处看)。

空灵而略带忧伤的旋律在礼堂中回荡:

‘God is watching us from a distance...’(上帝在远处看着我们)

‘From a distance you look like my friend...’(从远处看,你就像我的朋友)

‘Even though we are at war...’(尽管我们正处于战争之中)

‘From a distance I can't prehend...’(从远处看,我简直无法理解)

‘what all this fighting's for...’(这场战斗是为了什么)

歌词直指海湾战争的持续胶着和民众的困惑与厌倦。

加州和洛杉矶作为驴党的大本营,现场观众的政治立场不言而喻。

这首充满和平祈愿的歌曲引发了全场大合唱,掌声经久不息。

战争迟迟不结束,油价高企带来的生活压力,已经让反战情绪在民间悄然蔓延。

随后,今晚的主持人,以冷幽默和犀利吐槽闻名的脱口秀明星加里·山德林(Garry Shandling)登场。

他标志性的开场白立刻点燃了现场气氛:

“晚上好!欢迎来到神殿礼堂!或者,我该说,欢迎来到‘音乐比战争更响亮’的...呃...暂时还没结束战争的...音乐盛典?”

他耸耸肩,一脸无辜:“说真的,感谢录音学院在百忙之中(指战争)还抽空举办颁奖礼。

今晚我们齐聚一堂,庆祝音乐的力量,顺便...祈祷油价能降一点?毕竟,开豪车来领奖的成本越来越高了...”

他略带自嘲的调侃引发了阵阵笑声和掌声。

山德林的冷幽默风格贯穿整晚,成为典礼的一大特色。

紧接着,第一个重磅奖项揭晓——最佳流行男歌手(best pop male)。

提名名单星光熠熠:LINK(提名曲目是《counting Stars》)、菲尔·柯林斯、洛·史都华、迈克尔·波顿、詹姆斯·殷格朗、以及...罗伊·奥比森!

颁奖嘉宾打开信封,念出名字:“获奖者是...罗伊·奥比森!《oh pretty woman》!”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但掌声中带着一丝感伤。

罗伊·奥比森已于1988年12月因心脏病去世,年仅52岁。

他的遗孀芭芭拉·奥比森身着庄重的黑色礼服走上台,接过奖杯时已泪流满面:

“Roy would be so proud...”她哽咽着说,“he loved music more than anything.”(罗伊会无比骄傲...他爱音乐胜过一切。)

林恩和所有人一起起立鼓掌,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敬意和遗憾。

这个奖项竞争本就激烈,输给已故的传奇歌手,而且是凭借经典名曲《oh pretty woman》获奖,这在情理之中,也体现了格莱美评委们讲人情、分蛋糕的传统。

去年这个奖被颁给了蓝眼灵魂乐的典型代表迈克尔·波顿的《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

蓝眼灵魂乐(blue-Eyed Soul)指的是白人歌手演唱的具有黑人灵魂乐(Soul)、R&b或放克(Funk)风格的音乐。

这一标签强调演唱者的种族身份(蓝眼睛象征白人)与音乐风格(根源自黑人音乐传统)之间的反差。

虽然波顿在80年代早期就开始了音乐生涯,但直到《Soul provider》这张专辑和这首歌,他才真正成为国际巨星。

《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是他个人事业爆发的关键引爆点。

格莱美奖常常青睐这种“突破性”的时刻(可能也有不好在罗伊刚去世的那一届就分蛋糕,分得太明显也不好的考量在内)。

于是今年轮到了去年就该拿到这个‘安慰奖’的罗伊·奥比森,为了配合这个计划,一张向他致敬的专辑《A black & white Night Live》发行了,其中包含了他1987年现场演唱会的录音(包括《oh, pretty woman》)。

虽然林恩的《counting Stars》和《Shape of You》都横扫电台和排行榜。远超去年的《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

但这属于不可抗力,林恩心态很平和。

接下来又是表演环节。

去年红遍全美的西海岸嘻哈歌手m.c. hammer登台,带来他的成名曲《U can't touch this》。

他带着庞大的伴舞团,穿着标志性的宽大灯笼裤,在台上又唱又跳,气氛躁动热烈。

然而,台下观众的反响却显得有些...泾渭分明。

他的黑人同胞们兴奋地跟着节奏摇摆、尖叫;

而许多白人观众,尤其是年纪较大的,则只是礼节性地轻轻鼓掌,甚至有人面露不解或略带轻蔑,仿佛在看一场喧闹的杂耍。

m.c. hammer唱到一半,甚至走下舞台,在观众席过道中卖力演唱互动。

镜头捕捉到白人说唱歌手香草冰(Vanilla Ice)——他留着夸张的飞机头,嚼着口香糖,对着镜头一脸不屑地挑眉,仿佛在说:“就这?”

随后,舞台氛围陡然一变。

林恩坐在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前,玛利亚·凯莉身着那身闪耀的范思哲礼服,款款走到舞台中央。

两人合作演绎了对唱版的《hello》。

林恩的钢琴伴奏深情而克制,玛利亚一开口‘hello,it's me...’,那标志性的、充满穿透力的嗓音立刻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hello can you hear me...

on the q4 bus dreaming about who we used to be..”

‘yes!’这句迎来一阵欢呼,特别是引起来自纽约的、出身底层的歌手和制作人的共鸣。

q4 bus是真实存在、连接玛利亚出身地亨廷顿到皇后区的公交线(还途径她曾居住的破败社区),这句她改过的歌词用「颠簸公交」传递着底层挣扎的意象。

“hello from the other side~”

当歌曲进入高潮部分,玛利亚火力全开,华丽的高音如同烟花般在礼堂上空绽放,引发全场尖叫!

然而,她似乎唱嗨了,在原本设计好的高音段落之后,第二段副歌竟然即兴再次升Key!

林恩在钢琴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手指在琴键上飞快调整。

还好经过大师赛斯·里格斯的指点后,经过不断的练习他的唱功大有长进,硬是跟上了玛利亚的即兴发挥:

“I'm sorry for breaking your heart

but it don't matter it clearly doesn't tear you apart anymore...”

(我很抱歉,因为我伤了你的心,但没关系,很显然,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

玛利亚完全进入了忘我状态,那句“ooh~anymore”的反复华丽转音,在和声团的衬托下,如同天籁之音。

听得台上的林恩都感到头皮发麻——她的歌唱天赋,实在惊人!对声音控制到了顶级,但看上去任然游刃有余。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玛利亚和林恩礼节性拥抱过后,自信而俏皮地向观众鞠躬致谢。

主持人加里·山德林拿着手帕,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走上台,夸张地说:

“我的天!这太震撼了!我感觉玛利亚·凯莉和LINK两个人,比第7装甲兵团更有用!

‘国王乔治’应该认真考虑派他们去巴格达,用歌声瓦解萨达姆的抵抗意志!这绝对比巡航导弹有效!”

这个讽刺军方和象党政府海湾战争策略的冷幽默笑话,引得全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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