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这话问得格外刁钻,毕竟苏黛霜压根没提过是苏欢害死了何氏。
何氏明明是上吊自尽的。
可此刻苏黛霜顾不上这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大人为我们母女做主!我娘昨夜不堪受辱,寻了短见!今早发现时,我让人把娘放了下来,如今还在里屋停着。”
她眼含怨毒剜向苏欢,猛地举起手里的血书:“全是她害的!若不是她步步紧逼,我娘怎会走上绝路?只留这血书,就撇下我去了!”
陈恪眉头拧成疙瘩:“先去看现场,其他事稍后再说。”
说着朝身边捕快递个眼色:“这血书是要紧证物,好生收着。”
“是!”
捕快上前要拿,苏黛霜下意识攥紧。
“苏小姐,这物件得交予我们。”
捕快耐着性子提醒。
苏黛霜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她本没打算惊动官府,如今是骑虎难下。
捕快将血书呈给陈恪,他扫了几眼,眉峰皱得更紧。
“血迹看着干了没多久,倒是昨夜写的。只是这字……”他把血书揣好,“先进去瞧瞧。”
碧儿赶紧扶着苏黛霜,冲门口俩小厮吼:“愣着干嘛?还不快给陈大人开门!”
两人慌忙应着去推门,吱呀一声响,院外众人顿时伸长脖子想瞧新鲜。
苏景逸想了想,伸手捂住苏芙芙的眼。小家伙本就没兴趣,顺势往他肩头一趴。
苏欢抬脚要跟,苏黛霜急忙拦:“你不许进!”
苏欢瞥她:“真要是我的事,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吗?”
苏黛霜还想说什么,陈恪转头厉声道:“无关人等退下!苏二小姐涉案,不算闲杂。”
苏黛霜没法子,愤愤收手,盯着苏欢的眼神淬了毒似的,压低声音:“你不怕夜半鬼敲门,你尽管来!”
苏欢挑眉:“我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噩梦?”
她抬眼望见陈恪已站在一间屋前指挥开门,想必那就是何氏上吊的地方。
苏欢走过去,苏黛霜无奈跟上,只那防备的姿态像是防贼。
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窥探,院里就剩他们几人。
刚进门,就听见个丫鬟怯生生回话:“……这些日子都是我伺候夫人。往日这时候她早醒了,今早却没动静,我觉得奇怪推门进去,就见……就见夫人踩着圆凳,用白绢在房梁上……”
丫鬟想起那景象,抽噎着说不下去。
个中年仵作从里屋出来,躬身道:“大人,何氏应是断气七八个时辰了,约莫是昨夜子时的事。”
陈恪点头:“屋里没打斗痕迹,门窗也完好,瞧着不像有外人来过。”
苏黛霜苦笑:“自打家里出事后搬来这儿,门前冷落得很,旁人躲都来不及,哪会上门?”
陈恪又问:“何氏身上有伤吗?”
“小人查验过,脖颈勒痕和其他特征,确是上吊所致。”仵作补充道,“另外,她左手食指有道血口子,该是写血书时弄的。”
陈恪有些犯难。
这种案子他见得多,大致能猜出个七八分。可偏偏牵扯到苏欢……
他沉吟片刻看向苏欢:“这事你有什么说的?”
苏黛霜冷笑:“证据确凿,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苏欢没理她,转而问那丫鬟:“你说这些日子一直是你照顾何氏?”
丫鬟没料到她会问话,抬头又慌忙低下头:“是……府里人走了大半,我没地方去,就留下了……”
苏欢语气缓和几分:“患难见真情。堂姐肯让你伺候婶婶,想必你做事周到,得她信任。”
丫鬟被夸得有些无措,周围人都盯着,她只能硬着头皮应:“是大小姐信得过,奴婢不敢偷懒。”
苏欢眼神骤冷,厉声质问:“既不敢偷懒,昨夜夫人在屋里自尽,你守在外面,难道半点声响都没听见?”
话音刚落,丫鬟顿时双腿发软,脸色煞白。
“我、我没……”
“那实木圆凳被踢倒在地,怎会没声响?你口口声声说尽心伺候,怎会出这种纰漏!”苏欢步步紧逼,“是你疏忽没救成神神,还是……你瞧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故意装不知道?”
丫鬟瘫坐在地,慌得语无伦次:“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黛霜也慌了,尖声打断:“苏欢你胡说什么!这事跟旁人无关,别胡乱攀咬!”
“我不过是例行问问。”
苏欢转头看她,“事关婶婶性命,自然要仔细些,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放过。一个丫鬟而已,问几句也合情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
苏黛霜气得脸色发青,却碍着陈恪在场发作不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容你狡辩?”她声音发颤,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不过是想拖延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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