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温柔被某只纸老虎可爱到了。
两人对视,一人远远立在门口,一人坐在床边寸步未移。
室内一下子寂静下来。
她忽然拂袖,一道灵力擦着他身侧而过,裴明月未有半分避闪,很快就发现这道灵力把门关上了。
把门关上了!
“?”他脚步下意识挪了挪,那应激反应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也就是克制着,动作没有很大。
因为还顶着那身被灵力割坏,有个大口子的黑色外袍,怎么都有点好笑。
温柔眯眼:“你慌什么?”
“我没慌。”裴明月嘴比死鸭子都硬,好在眼下兜帽还能替他遮掩两分。
“那你过来。”
“你说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行吧,那我过来。”
“?!!”嗯?她怎么不反着来了?
听她唱反调惯了,裴明月瞳孔倏然放大,一时懵得不知作何反应,见她起身一步一步走近来,心也彷佛随着她每一步而跳动。
温柔走近了,徐徐开口:“把你这一身黑不溜秋的换了。”
她都看不见他红温了!
裴明月:“......不需要,如此挺好。”
这样她也看不见他脸色。
温柔:“你是指这个?”
她抬手指了指他胸口被割损开一个大洞的布料,正打算把手指点上去。
他唰的一下抓住她手指,咬牙切齿。
“我换!”
他周身灵气涌动,黑色的意料如黑色烟云缭绕而去,一身绿意朦胧的白色衣袍与银白如云的长发露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那张极具冲击性的脸。
他还真不愧是妖族,长得好看得确实不太像人。
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裴明月不适应地别开头。
温柔:“你的耳朵——”
“!”裴明月唰的一身就背过身了。
“噗嗤!”
温柔:“你怎么这么喜欢掩耳盗铃?”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察觉到了从他身后搂住他腰的手,有柔软的身躯轻轻贴在他背脊上,随之而来的馥郁清气叫他如置身水火,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受伤了就来我这儿,没时间带‘孩子’就找我,伤好了没事儿了就想跑?你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裴明月满脑子都是身后贴着他的柔软身躯,自己姓什么都快不知道了,哪还听得进去她在说什么,全然没有反应。
温柔无语地抬手,轻轻捏住他耳垂:“你听我说话没有?”
他呆呆的声音飘出来:“什,么?”
“转回来。”
听见她的话,还在犯傻的青年真乖乖转过身来了。
温柔莞尔,倾身凑近去,温热柔软的唇贴上他冰凉的嘴唇,轻轻一触便退回来,眼角眉梢都染着愉悦。
“不许走。”
短短三个字,语尾带着愉悦的上扬和撒娇的味道,与这突如其来的吻蜻蜓点水一般,却让他意乱神晃。
连什么时候被她拉倒在床上的,他也没有发现,脑子刚恢复运转,他就已经被她摁住了!
“你你你你!”
她重量压在他腰间,双膝跪在他腰侧,惊得他眼尾都晕红了,迅速抓住她一只手,眼眸紧锁在她面上:“你这是做什么?”
她眉眼微弯,嗓音压轻了点,语尾上扬,带着钩子似的,有种暧昧不清的蛊惑感:“你猜我是想做什么?”
“我......”裴明月喉结滚动,眼神飘向一侧,有些艰涩又故作镇定地反问,“我是小孩子吗猜?”
温柔用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轻轻落在他脸颊侧,温软的手指擦过他皮肤。
他脸颊也是冰冷的,但极其细腻,像碰到什么半化不化的冻水果似的。
她觉得有些好玩,轻轻捏了捏,下一瞬就瞥见他银白的发丝旁开出了一朵小花,从开出花苞到绽放不过须臾。
开花了?!
温柔惊讶地瞪大眼眸:“你还真会开花啊?你不是冰魄铁树吗?”
裴明月:“!”
他开花了?
他眼底怔忪乍显。
她伸手想要轻轻去碰那朵小花。
回神发现她意图的裴明月瞳孔一缩:“别碰!”
可已经来不及了。
她指尖刚一接触,就察觉到他身躯一颤,浑身僵硬,呼吸又沉又乱。
一道低沉暗哑的喘息不受控地从他唇齿间溢出来:“嗯.....”
温柔:“!”咦?这么好玩?
霎时间,她眼睛都亮了,还想轻轻捏捏他头顶小花的花瓣。
下一瞬,他果断抬手逮住她爪子,另一只手很快落到她腰间,带着她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倒换。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嗓音响起:“温、柔!”
她一脸无辜,也不挣扎,软声撒娇:“好玩嘛。”毕竟真老虎多见,会走地说话的纸老虎可不好找。
“呵......”他一声冷笑,那双沉而深邃的黑眸因为情绪激动露出妖异的红色诡光,让他那一身清冷孤寒的感觉都被冲散了,反有几分咄咄逼人的鬼魅。
“你眼睛好漂亮。”温柔没被冷笑劝退,反倒是抬手去碰他眼尾。
裴明月恼羞成怒地再次摁住她手,低头破罐子破摔似的咬了一口她唇。
温柔眨眨眼,一点不反抗,乖得让人茫然。
裴明月一顿,转变为轻柔的吻,然这轻柔背后也透着股密不透风的缠人的意味。
直到他唇瓣离开,温柔弯唇:“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不许骗我。”
几息后,他忽然启唇:“这场战争持续了太久,人族和魔族之间的血仇世代积累,早就堆作高塔,不死不休,夹在两族中间的半魔,不过是夹缝求生,而我同他们守在滨海妖山......无论是战乱,还是哪一族战胜,最后的结果都显而易见。
兴许哪一天就......”
他面色有些冷沉:“半魔一族大多只是这场战争下诞生的牺牲品,他们只是想活着,而他们生来就没有选择,唯有聚集在滨海妖山抱团取暖......”
温柔忽然问他:“那你呢?裴明月,你将自己放在哪里?”
他眼睫一颤,如水珠滴落在草叶上产生的轻微晃动。
“......是师傅救我性命,教我修鬼道。”
救命之恩,授业之义,关照之情,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报恩就能还清的了。
他是天生地养的妖族,每日在深山中吸收天地精华,晒太阳晒月亮,他是没有亲人的,从他有意识起,就孤零零地生长在一望无际的绿浪中。
那是北地冬日银装素裹,夏日草木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
妖兽一族大多孤影独行,他也是一个人。
在他刚刚化形还没有学会人话的时候,他带着对外界的好奇来到大山之外。
一路被坑被骗,但好在他修为还算不错,至少保住了性命。
直到遇到了一个人族修士。
这人衣冠楚楚,假意相助骗他拜师,他尚且不知人心狡诈,上当了,结果便因此失去灵根,加之他乃灵植冰魄铁树,对方还打算把他尸身炼成丹药。
若非师傅相救,早就没有今日了。
他守在滨海妖山,何尝不是在守着自己的亲人。
温柔察觉到了他眼底涌动的情绪,抬手去抓住他手。
裴明月故作淡然地板着脸,可他眼尾晕开的红与那轻颤的眼中碎光却遮掩不住:“所以,你我之间,到此为止,对彼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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