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暮色将庄园的葡萄藤染成琥珀色时,从落地窗里飘出江妈哄孙子的江南小调。
林帆靠在玄关处解着领带,喉结上还留着昨夜通宵进行交易操作后留下的咖啡渍。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裴雯发来的特斯拉交易明细截图,那个比他快0.3秒的神秘账户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
“发什么呆呢?”吕小米推着婴儿车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杏色的真丝睡袍拂过他的手背,“妈说葡萄架上的第二茬葡萄熟了,等会儿去摘些来酿酒。”
林帆闻到她发间的橙花香,忽然想起前世离婚时,这股味道混合着律师事务所复印机的墨味。
他伸手想要接过孩子,却被江爸突然递过来的紫砂壶挡住了:“先喝点普洱茶醒醒神,小宝刚睡着。”
茶汤在青瓷杯里泛起涟漪,倒映着天花板上那台二十年前的老式吊扇。
林帆数着扇叶转动的频率,记忆突然闪回到昨夜裴雯敲击机械键盘的节奏——两者都带着某种宿命般的规律性。
晚餐是江妈特意炖的虫草老鸭汤,砂锅盖揭开的瞬间,林帆看见吕小米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三次。
前世她每次说谎之前都会这样,比如隐瞒怀孕那次。
此刻她正用银勺撇去汤面上的浮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蒸汽中蒙上了一层雾。
“上周三收到了叶总监的辞职信。”林帆突然开口,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哥哥的跨境电商公司,注册资本刚刚增加到了五百万。”
吕小米舀汤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中,汤水里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人事部归陈望管,你应该去问他。”
葡萄架下的夜风裹挟着蝉鸣声吹了进来,林帆起身时碰翻了餐巾。
带有暗纹刺绣的亚麻布飘落在吕小米的膝盖上,就像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符咒。
江爸江妈抱着孙子躲进了婴儿房,水晶吊灯在空荡荡的餐厅里投下如蛛网般的阴影。
两人沿着砾石小径朝酒窖走去时,吕小米忽然蹲下身系鞋带。
林帆望着她后颈碎发间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想起前世在墨尔本拍卖会上见过的十九世纪怀表——精致的外壳里藏着错位的齿轮。
“赤霞珠要斜着剪30度进行插枝。”吕小米抚摸着葡萄藤上新结的果穗,月光在她的指尖镀上了一层银边,“你书房第三层抽屉里的《欧洲葡萄种植史》,第217页折角了。”
林帆猛地抓住藤蔓,汁液染红了他的掌心。
这些知识不应该出现在2003年的吕小米身上,除非……他喉咙发紧,昨夜特斯拉盘面异常波动的K线图在眼前闪过。
酒窖的橡木门吱呀作响,吕小米擦燃长柄火柴的模样和前世在华尔街进行交易操作时的姿态极为相似。
在跳动的火光中,她忽然轻笑起来:“叶秋萍辞职前见过我哥哥。”陈年橡木桶的阴影爬上了她的侧脸,“你说巧不巧,她的新办公室就在你给境外投资部租的写字楼对面。”
林帆的后背贴在了冰冷的石墙上,酒香突然变得浓稠得如同鲜血一般。
他想拿出手机给陈望发信息,却摸到了西装内袋里儿子百日宴的请柬——烫金的字体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
“下周三有董事局会议。”吕小米吹灭了火柴,青烟模糊了她的语气,“你猜王佳民会不会发现,他批给工会的疗养经费流进了比特币矿场?”
庄园钟楼传来十声沉闷的钟声,林帆在手机的蓝光中看到了纳斯达克开盘的推送。
他转身要走,吕小米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小宝半夜总是要找爸爸的味道。”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腕表,“瑞士表厂今年新出的星空表盘,比期货市场的波动还难预订吧?”
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夜空时,林帆正盯着吕小米留在橡木桶上的指纹出神。
那圈形纹路和裴雯昨夜在交易终端留下的登录轨迹惊人地相似,而特斯拉的神秘空单正是在这个坐标位置开始出现异动的。
育儿室暖黄色的光晕里,江妈把哭闹的婴儿塞进他怀里。
林帆僵硬地托着那团柔软温热的小身体,奶香味混合着吕小米常用的橙花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低头想看看儿子泪汪汪的眼睛,却瞥见了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眼底那抹诡异的蓝光又出现了,比昨夜更亮。
婴儿温热的尿液透过衬衫渗到胸口时,林帆恍惚听见前世证券大厅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怀中的小人儿突然止住啼哭,咧开没牙的嘴冲他笑,沾着奶渍的拳头攥住他浸湿的领带。
“童子尿祛晦气。”江妈笑着递来绒布尿垫,眼角皱纹里嵌着葡萄藤筛落的月光。
吕小米倚在雕花门框上削梨,银质水果刀沿着果皮旋出螺旋纹路,“镇上那套房子装了地暖。”梨皮断落的瞬间,她抬脚勾住林帆后腰,“你该换件干衣服。”
暮色中的青石板路蒸腾着白日的余温,林帆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吕小米将湿衬衫叠成方块收进车载冰箱。
车载香薰飘出雪松气息,混着她腕间新换的苦橙花精油,勾出某种危险的安神效果。
后视镜里庄园轮廓渐远,副驾驶座传来金属碰撞声——吕小米正用他的领带夹别住松散的盘发。
小镇旧宅的门锁是黄铜狮首造型,吕小米开锁时故意用虎口卡住锁眼。
“上个月换的智能锁。”她侧身让林帆看锁芯内部闪烁的蓝光,“可惜你儿子更喜欢原始机关。”阁楼木梯吱呀作响,林帆踩到第三阶时,头顶突然落下件真丝睡裙,衣摆扫过他鼻尖的刹那,二楼传来淋浴声。
浴室磨砂玻璃映出扭曲人影时,林帆正用微波炉加热儿子喝剩的米糊。
瓷碗边沿残留着三枚小牙印,他舀起半勺尝了尝,甜腥味混着奶香在舌根漫开。
身后传来赤脚踩过柚木地板的声响,吕小米湿漉漉的发梢滴在他后颈,“那个荷兰人往我办公室送了十九次郁金香。”
“刚果金的铜矿缺个监工。”林帆转身将她抵在冰箱门上,不锈钢面板印出两人交叠的轮廓,“听说非洲的奴隶市场最近收购蓝眼睛的。”冷藏室冷气溢出的白雾中,吕小米的脚趾攀上他小腿,“你是对五年婚约没信心,”她咬开他第二颗衬衫纽扣,“还是对重生者的先知视角没信心?”
阁楼天窗漏下的月光在波斯地毯上游移,林帆数着吕小米脊背上随呼吸起伏的玫瑰纹身,花瓣数量与前世婚礼请柬上的烫金玫瑰分毫不差。
她翻身压住他手腕时,床头柜的机械钟突然奏响《致爱丽丝》,分针与秒针在十二点位置交叠成十字。
“你提前三天换了避孕药。”林帆扣住她后颈,指腹摸到微凸的芯片植入疤痕,“上周三的股东会议,你哥的跨境物流公司刚好接手了药企冷链业务。”吕小米的笑声震得他胸口发麻,发丝间缠绕着酒窖里沾上的赤霞珠果香。
晨雾漫进窗棂时,林帆发现床头摆着烤好的吐司,焦痕排列成纳斯达克指数走势。
吕小米在梳妆镜前编发,珍珠发卡咬住最后一绺碎发时,庭院传来洒水器启动的咔嗒声。
他走到露台点燃薄荷烟,看见隔壁院墙探出的葡萄藤上,二十三个新结的果穗恰好对应特斯拉昨夜的神秘抛单量。
庄园来电显示在手机屏幕的第七次震动,林帆按下静音键,任由晨露浸湿的葡萄叶投影在未读信息列表上。
风送来吕小米冲泡曼特宁的香气,混着打印机新油墨的味道——那台老式针式打印机正在吐出他们儿子百日宴的座位表,宾客名单里藏着三个本该在2015年才成立的对冲基金公司名称。
露台栏杆的露水聚成细流,蜿蜒着爬过林帆昨夜留在玻璃桌上的掌印。
他仰头饮尽冷掉的咖啡,眼底的蓝光在晨雾中明明灭灭,像极了证券大厦顶层未关的彭博终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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