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泰兰纪元 1370年 1月26日 地点：西狼城
两人来到议事厅，议事厅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炭盆里的火苗忽明忽暗。
华逸将一张泛黄的地图在橡木桌上铺开，指尖划过几处用红墨水标记的城池。
\"现在赤炎苍穹控制了六座城。\"华逸的指甲在海森堡的位置敲了敲，\"海森堡、青岚城、西狼城、南越城、三江城，还有新建的龙城。\"
柏峰伸手摸了摸地图边缘的折痕，粗糙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带着淡淡的苦涩。
\"说说现在的管理模式。\"柏峰放下茶杯，陶瓷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厅里格外清脆。
华逸挠了挠后脑勺，几缕发丝从束发带里散落下来。\"主要是靠书信往来。唐羽守海森堡，夏淼负责青岚城，炎狼在南越城...\"
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号子声，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柏峰走到窗前，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他看见一队士兵正在校场上训练，兵器相击的铿锵声随风飘来。
\"一座城可以一个人说了算。\"柏峰转身，阳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现在六座城，你得考虑军团管理。\"
议事厅角落里，一只蜘蛛正在结网，细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最重要的是建立中枢决策机构。\"柏峰走回桌前，手指点在六座城的中心位置，\"各城不能各自为战。\"
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悠长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华逸闻到了厨房飘来的烤肉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力量要统一调配。\"柏峰的声音严肃起来，\"你不能事无巨细都管。\"
一阵风吹进来，桌上的地图哗啦作响。华逸急忙按住地图一角，手背蹭到了未干的墨水。
\"否则累死你个臭小子。\"柏峰说完，嘴角微微上扬。
华逸的手指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
\"我们现在的军事体系很清晰。\"他指向沙盘上插着红旗的六个据点，\"从司令、军长、师长、团长到连长，士兵按实力分为一阶到三阶。\"
柏峰弯腰凑近沙盘，伸手拨弄了一下代表南越城的木牌，指腹传来木刺的粗糙触感。\"建制很完整，但缺个核心。\"他直起身时，腰间的皮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就像这把剑。\"柏峰抽出佩剑，金属出鞘的嗡鸣在议事厅内回荡。他将剑尖点在沙盘中央，\"缺了握剑的手，再锋利的剑也只是摆设。\"
窗外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一只灵鹰落在窗台上，锋利的爪子刮擦着石台。华逸走过去解下信筒，皮革上还带着飞行后的余温。
\"你们这个时代真方便。\"柏峰接过空信筒，指节叩击筒壁发出沉闷的回响，\"灵鹰比战马快十倍。\"他转身时斗篷掀起的气流吹动了桌上的文件，\"但光有传信工具不够，你需要1-2个副将随时跟在身边随时辅助决策。\"
\"听着小子。\"柏峰的声音混着远处士兵操练的呼喝声，\"每天黎明第一件事就是看灵鹰送来的军报。\"他从桌上抓起几份文书，纸张哗啦作响，\"像厨师尝汤那样仔细咂摸每个城的状况。\"
门外传来年轻军官的说笑声，柏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大步走到门口，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几个二十岁出头的将领正在庭院里比试剑法，木剑相击的啪啪声格外清脆。
\"问题就在这儿。\"柏峰转回来时，靴底沾着的碎石子在地板上刮出细痕，\"你的将领们嫩得能掐出水来，缺少老将坐镇。\"
他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华逸的剑鞘不小心撞到桌腿，沉闷的撞击声让他缩了缩脖子。他想起上自己错误的出击命令，年轻师长脸上的雀斑都在发抖。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几名赤潮时期的老将...\"华逸喃喃自语。
柏峰从怀里掏出的酒壶在阳光下闪着铜光。\"那些老家伙啊。\"他拧开壶盖时金属螺纹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他们脸上的每道皱纹都是本兵书。\"烈酒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着窗外飘来的炊烟味。
沙盘上的红旗被穿堂风吹得摇晃，华逸伸手扶住旗杆，粗糙的木质触感让他想起老将们布满茧子的手。
柏峰的手指划过沙盘边缘，木屑的碎屑沾在他的指腹上。他搓了搓手指，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边疆的风沙。\"军事说完了，现在说说内政。\"他抓起桌上的陶杯，杯底在桌面蹭出短促的声响。
\"你现在的百姓代表制不错。\"柏峰喝了口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每万人选一个代表，比我们那时候进步多了。\"
华逸正在整理桌上的羊皮纸，闻言抬起头，纸张发出哗啦的响声。
\"但必须明确一点。\"柏峰的指甲在桌面上叩了叩，\"内政官员要服从两个上级——中枢机构和当地驻军。\"
柏峰伸手拍了拍华逸的肩膀，\"要避免两张皮的问题。\"
沙盘旁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华逸盯着飘散的烟雾出神。\"我想过了，另设太守专管民政。\"
\"哦？\"柏峰挑了挑眉毛，这个动作让他左脸的伤疤微微抽动。他走到窗前，听见集市上小贩的叫卖声随风飘来。\"怎么选太守？\"
\"百姓代表推举。\"华逸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在代表龙城的模型上，\"就像选代表那样。\"他的指尖沾上了沙盘里的蓝色染料。
柏峰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印章，在掌心转了一圈。
\"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印章在他掌心发出金属的摩擦声，\"要扩大人口，统一推行农桑政策。\"
远处传来打铁的叮当声，节奏像战鼓般有力。
华逸走到窗前，看见铁匠铺的火光在暮色中格外醒目。\"所以中枢还需要文官？\"
\"正是。\"柏峰把印章按在桌面的蜡块上，留下清晰的纹路，\"要设宰相，总管六城内政。\"他抬起印章时，蜡块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华逸咳嗽起来，原来是窗外的炊烟飘了进来。柏峰顺手关上半扇窗户，老旧的窗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宰相的人选...\"华逸的话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柏峰从腰间解下酒囊，皮革摩擦的声响格外清晰。\"不急。\"他拔开塞子，酒香立刻弥漫开来，\"先要把架子搭起来。\"他仰头喝酒时，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侍从点亮了墙角的油灯，火光在两人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华逸看见柏峰的眸子里映着两簇小小的火苗。\"军事和内政，就像这把剑的两面。\"柏峰抽出佩剑，剑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悠长的回音在街道上回荡。华逸发现沙盘里的红旗不知何时倒了一面，正随着穿堂风轻轻颤动。
\"有句老话说得好，\"柏峰的声音混着窗外集市传来的嘈杂声，\"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华逸正在擦拭剑鞘的手突然顿住，皮革与金属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看见柏峰的眼神变得格外锐利，像是出鞘的利刃。
\"权力就像这壶酒。\"柏峰抓起桌上的铜酒壶，液体晃荡的声音在壶内回响，\"刚开始人人都说浅尝辄止。\"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胡须滴落在皮甲上，\"可喝着喝着就上了头。\"
远处传来丝竹之声，华逸循声望去，看见几个贵族模样的年轻人骑着装饰华丽的马匹经过。他们的笑声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对内如此，\"柏峰用袖口擦了擦酒壶口，粗布摩擦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对外更要谨慎。\"他将酒壶重重放在桌上，咚的一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泰兰迪亚大陆...\"华逸摇摇头，发梢扫过脖颈带来轻微的痒意，\"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神灵和传统。\"
\"没错。\"柏峰将剑尖点在沙盘中央的空白处，\"但国力就是底气。\"剑尖在沙盘上划出一道深痕，\"弱国无外交，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窗外传来灵鹰的啼叫，华逸走过去取下信筒。皮革上还带着飞行后的余温，他拆开火漆时闻到淡淡的硫磺味。
\"国际公会协会...\"华逸展开信纸，羊皮纸发出脆响，\"就在泰兰迪亚的中心位置。\"他的指尖触碰到纸上凸起的纹章印记。
柏峰收剑入鞘，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那里就是你们的战场。\"他走到窗前，看见一队商旅正驮着货物进城，驼铃叮当作响，\"不用刀剑的战场。\"
华逸咳嗽起来，原来是信纸上的金粉飘进了喉咙。柏峰递过水杯，陶杯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记住，\"柏峰的声音压低，混着远处铁匠铺传来的打铁声，\"在谈判桌上，每句话都要像出鞘的剑一样锋利。\"他的指甲在桌面上叩了叩，节奏如同战鼓。
沙盘上的小旗被穿堂风吹得摇晃，华逸伸手扶住旗杆，粗糙的木刺扎进了指腹。他轻轻\"嘶\"了一声，看见血珠渗了出来，在阳光下像一颗红宝石般晶莹。
柏峰的手指缓缓抚过泰兰迪亚地图上起伏的山脉纹路，指腹传来羊皮纸特有的粗糙触感。窗外飘来一缕炊烟，混着初春特有的泥土气息。
\"这世界真大啊。\"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地图上的墨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六个用朱砂标记的城池格外醒目。
华逸听见柏峰腰间佩剑的链条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侍从正在门外擦拭铠甲，金属摩擦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来。
\"该教的都教给你了。\"柏峰直起身，铠甲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转身时斗篷带起一阵风，吹动了桌上散落的文件。\"我这把老骨头，该回去了。\"
华逸感觉喉咙发紧，抱拳时皮革护腕相互碰撞发出闷响。\"谢先祖，谢将军。\"他的声音有些发涩，像是许久未喝水的旅人。
柏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还有几天时间。\"他走到窗前，听见集市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想出去看看，剩下的都交给你了。\"他的手指敲在窗棂上，木头发出空洞的回响。
远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惊起一群飞鸟。华逸看见柏峰的背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最后提醒你一件事。\"柏峰转身，腰间的酒囊随着动作晃了晃，\"注意暗黑传送门。\"他的指甲在地图上叩了叩，声音像是某种警告。
\"我能来，他们也能。\"柏峰的声音压低，混着窗外灵鹰的啼叫，\"若真来了...\"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声打断，桌上的地图哗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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