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光正好,映照在她清丽绝伦的侧脸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她手中捧着一杯暖茶,指尖莹白,神态看似慵懒,眼神却锐利如刀。
“娘娘,梁嫔宫里的洒扫宫女传出消息,前几日夜深,梁嫔与其心腹密谈,言语中提及是否可借小殿下生辰前后守卫调度之际,寻个由头,引四皇子去御花园偏僻处玩耍,若能‘意外’受些惊吓,或染上风寒……”
宫女的声音压得极低。
思宁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并未言语。
宫女继续道:“钱嫔那边似乎也有动静,她宫里的内侍前两日曾‘无意中’向安嫔宫里的采办太监透露,说梁嫔娘娘似乎对小殿下格外‘关心’……”
“哦?”思宁轻轻啜了口茶,语气听不出喜怒,“安嫔那边呢?”
“安嫔娘娘似乎并未接茬,只训斥了那太监莫要乱传闲话。
另外,我们安排在安嫔宫中的人发现,她近日跪在佛堂前念经的次数和时辰多了起来。
思宁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她抬眼,目光清冷,如同秋夜寒星:“都想借刀杀人,自己却不肯沾半点腥膻。
梁嫔想怂恿别人动手,钱嫔想挑拨梁嫔去当这个出头鸟,安嫔……倒是更谨慎些,只是念经么?!呵呵,还不是老一套。佛可不保佑她那阴暗的心思。”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评论与己无关的棋局。
对儿子,对显庆帝,她可以温柔似水,但面对这些潜藏在暗处,试图伤害她骨肉的魑魅魍魉,她的心肠冷硬如铁。
“她们都了解彼此的盘算,更知道陛下和本宫的手段。”
思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知道一旦事发,无论是谁动的手,都难逃雷霆之怒。
所以,只敢在背地里撺掇、算计,指望别人按捺不住跳出来,自己好坐收渔利。
可惜了,个个都精于算计,结果谁都信不过谁,反倒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敢先动。”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摇曳的树影,眼神深邃:“也好,省了本宫不少事。
传令下去,各处的眼睛都给本宫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在明渊平安度过此关之前,本宫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在思宁与显庆帝这对父母高度紧绷的守护下,在各方势力相互猜忌、相互牵制的诡异平衡中,皇四子卫明渊虚三周岁的生辰,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凝华宫内外都暗暗松了口气,连显庆帝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就在生辰过去五天后的一个深夜,一直看似平稳的小明渊,毫无预兆地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往日里那懒洋洋、对周遭不甚关心的模样被病痛带来的脆弱和不适取代,迷迷糊糊地蜷缩在锦被里,看得人心揪紧。
凝华宫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冻结,甚至比之前更加凝重恐慌。
皇四子骤然病倒,如同在已绷紧到极致的琴弦上又重重一拨,让整个凝华宫乃至前朝都为之震动。
消息传到皇极殿时,显庆帝卫铮正在批阅奏章,闻讯后,他猛地站起身,御笔跌落在摊开的奏疏上,染污了朱砂,他却浑然未觉。
“摆驾凝华宫!”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怒与焦急。
与此同时,思宁早已将病得昏沉的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小明渊浑身滚烫,往日里清澈懵懂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小嘴因呼吸不畅微微张着,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偶尔会无意识地喃喃:“母妃……难受……”
思宁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难当。
她知晓锁血丹的功效,知道儿子性命应当无虞,定能熬过这次重病。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怀中这小小软软的身子被病痛折磨,感受着他异常的高温和急促的呼吸,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她十月怀胎,历经艰辛才保住的孩子。
更让她无法放心的是,这场大病必然耗损元气,若照顾不周,留下病根,于明渊本就羸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加之孩子生病后格外粘人,小手即使昏睡着也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仿佛她是唯一的浮木。
思宁又如何愿意能假手他人?
“宁儿,让乳母抱着吧,你歇歇。”
显庆帝疾步走入内殿,看到的就是爱妃紧紧抱着儿子,下巴轻抵着孩子发顶,眼下有着清晰青影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劝道。
思宁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因熬夜有些沙哑,却异常沉稳。
“陛下,臣妾不累。明渊此刻离不得人,别人照顾,臣妾不放心。”
她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中的孩子睡得更舒适些,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他这般难受,臣妾抱着,他或许能安稳些。”
显庆帝看着她倔强而疲惫的侧脸,心中既涌起巨大的感动,又被浓浓的担忧充斥。
他了解思宁,知道她对孩子的爱有多深,此刻任何劝她放手的话都是徒劳。
他既感动于她这份深沉的慈母之心,又担心她这样不眠不休,身体会先垮掉。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无法让她离开孩子去休息,那他便来陪伴他们。
从第二日起,显庆帝便下令,将每日需要批阅的奏折全部搬至凝华宫偏殿。
他白日里就在偏殿处理政务,王平忠和几位机要内侍随侍在侧,大臣有要事禀奏,能写奏折就写奏折承进来,实在不能,他抽个时间回皇极殿召见他们。
每隔一个时辰,他必定会起身步入内殿,查看儿子的情况,或低声询问太医,和醒来的儿子说说话,用自己的方式给予支持和慰藉。
“陛下,您这样太过辛劳,朝政……”
思宁看着他眼下的疲惫,心中不忍。
显庆帝握住她微凉的手,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无妨。奏折在哪里批不是批?在这里,朕能随时知道明渊的情况,也能看着你,朕心安。”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白日里你安心休息一下,朕就在这里,会照顾好明渊的。如此,晚上的时候,你才有精力照看明渊。”
在显庆帝坚定的目光和反复的催促下,思宁点点头,走进内室休息区了。
显庆帝的陪伴,如同沉稳的山,无声却有力地支撑着思宁,也支撑着生病难受的小明渊。
小明渊喜欢父皇摩挲他的头,喜欢父皇给他擦汗,低声哄着他。
也喜欢母妃温暖的怀抱,有他们陪着,似乎生病也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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